“沒有要緊事，不給我打電話。這是我和紅章約定的。當時，值班室說有老家的電話時，嚇得我不輕，以為你和秀兒出啥事了呢！”林海晨對懷里的莊素貞說。

莊素貞依偎在林海晨胸前溫情地說：“俺娘倆有啥事出？俺在村里，一不惹事生非，二不欺男養漢，有你的威望在，沒人敢欺負俺。這兩年，秀兒也長大了，越來越聽話，從不惹俺生氣。俺與陶瑞華還有程燕妮他們都交往的很好，大事小事都幫襯著，日子過得蠻順溜的，就是有時候想你哪！如果你常在家就更好了。”

“那就和秀兒一起搬過來吧，我向組織打個報告，要套房子沒問題，平房也行嘛！”林海晨又勸導莊素貞。

“唉！你就別勸我了，咱都這個年齡啦，一輩子哪有十全十美的事啊，等你退了休，還是回老家，落葉歸根嘛，這幾年讓曉玉在這里照顧你，你自己也要好好照顧自己，俺和秀兒在家等著你。秀兒今年十三了，再過幾年就成大嫚了，我看著來寶這孩子品性不錯，將來就讓他和秀兒一起過吧，俺和陶瑞華商量過啦，她也愿意，親上加親親更親嘛，你說咋樣？”

林海晨笑了笑沒馬上回話。

是啊！他懷中的女人，既賢惠搭理又勤勞能干，既堅韌剛強有淳樸溫順，只是沒什么文化，對社會的發展沒什么認知和理解，遵循著老傳統考慮問題，求得家庭安穩，家人健康就心滿意足了，這沒什么錯。但是對孩子過早地介入婚姻，甚至推動孩子婚姻的做法不妥，然而，又不能傷及她淳樸善良，自以為是的美好憧憬。

“怎么不說話呀？”莊素貞問。

“嗯！來寶這孩子不錯，聰明伶俐，好學上進，海坤的家庭教育也不錯，孩子們自小在一起，有感情基礎，我沒有啥說的，等孩子們長大了，自己會做出選擇的，順其自然吧！”林海晨沒有逆著莊素貞的想法。

“你沒意見就好！曉玉已經在這里安了家，咱不能再讓秀兒遠走了，等你退休回家，我們也老了，沒人在身邊多冷清啊，俺一定要守住小閨女，就讓她和來寶成家，這是最最好的法子。”

“嗯！照你說的辦就好，咱睡吧，明天還有好多事呢。”林海晨打斷了她的遐想。

“嗯！睡覺。”

“對了，明天讓曉玉和你們一起去市里轉轉，錢還放現在老地方，別不舍得花，給孩子們和你自己買點東西，你把托運提貨單給我就行了。”林海晨細心地囑咐著。

林海晨的住處在城鄉結合部，離海邊不遠，周圍沒有自然村莊，常住人口都是在周邊工廠的職工極其家屬，購買油鹽醬醋有供銷社的代銷點，像衣服類，廚房里的大物件必須進城。

莊素貞沒睡幾個鐘點，悄悄地起來，想準備早餐。

“別忙活了，再睡會兒吧，我去單位食堂吃就行了，還不耽誤自己的時間。”林海晨也沒睡得太深。

“嗯嗯！”莊素貞溫順地回到床上。

……

周全起床就嘟囔，埋怨林曉玉早飯晚了。林曉玉懶得與他交流，默默地把早餐放到客廳的茶幾上。周全胡亂吃了幾口，起身要走。

“別忘了替我請假。”林曉玉囑咐他。

“不就是請個假嘛！不用絮叨！”周全明顯不耐煩。

林富和林娟娟兩人胡說亂拉，將近天亮才迷糊，現在酣睡正香。

林曉玉輕輕推開房門。林富睡在外邊，被子只蓋肚子上，雙手舉過頭頂，保持“投降”姿勢。林娟娟面向林富，側臥在床里邊，一條腿壓著林富，一只胳膊搭在林富的胸前。林娟娟的睡覺不老實，亂噗隆，曉玉再熟悉不過了。林曉玉感到眼前的景象是多么熟悉呀，仿佛就在昨天。兩人都睡的那么安靜，臉上露出恬靜的表情，好像在做什么美夢，令人不忍心打攪他們。

林曉玉看著看著，眼睛里流出淚水，繼而失聲哭了起來，她怕影響到弟妹睡覺，躲在自己的房間里傷心了好久。

林富推開林娟娟的手臂和壓在身上的腿，坐起來揉揉眼睛，順手捏住林娟娟的鼻子，臉上露出淘氣的微笑。

“干嘛！真壞！”林娟娟被憋醒了。

“別睡了，起來吧！今天還要到火車站去提貨呢！”林富牽掛著這事。

林曉玉聽到他們說話，推開門進來，強裝笑臉說：“你倆小東西起來洗洗臉，然后吃早飯。”

林富知道曉玉姐不痛快，故意急急忙忙跳下床，行了一個軍禮說：“遵命！大姐！”

不爭氣的大褲頭，讓被子角搡到，差點滑下來露出羞點，林富又真地急急忙忙了一次，逗得她們姐妹哈哈大笑了起來。

早飯后，林曉玉的心情好了許多，三人一起來找母親，到市區轉轉。

莊素貞把屋子收拾的干干凈凈，準備好了進城買貨盛具，坐在沙發上看著那本《毛衣編織法》，等待孩子們回來，

單位的小車直接把林海晨送到單位食堂，他急急忙忙吃了一點，便來到辦公室。同事們見他進了屋，七嘴八舌開了腔。

“林總，昨晚小莊妹妹來了？”年齡最大的張工略帶壞意，最先開口。

“林總，大半年沒吃葷了，味道咋樣？”

“去去去！該干嘛干嘛去！都什么年紀啦！一屋子工程師，啥水平！開口就放臭氣！”辦公室里年齡大的女同志，劉大姐嗔怒地替林海晨回擊這幫臭老爺們兒。

大伙哈哈大笑。

其實，全辦公室除了剛分配來的小劉，最屬劉大姐級別低，她是這里的資料管理員，為人誠摯豪爽，心地善良，樂于助人，人緣特好，大家都很尊重她。

電話鈴聲響起，老劉大姐拿起聽筒，然后對林海晨說：“林總電話，長途！接進來還是您去值班室？”

“我去值班室吧！”

又是林紅章的電話。

“什么事紅章？”林海晨問。

林海晨回答：嗯！嗯！……我有時間一定回去！

最后，林海晨說：“紅章啊，以后咱家里不急的事盡量寫信，這邊的電話是專線，個人事情盡量不好占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