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鈞一發(fā)之際,吳琴在悲傷,甄參在慶幸,閑漁子和時誨在懵逼。
疑獨子神色兀地一變,周身氣息驀然褪去,仿佛一瞬間換了一個人一樣。
現(xiàn)在的她…或他,雖然同樣的神色迷茫,只是那說不清道不明的韻味卻無影無蹤。
楊彥疑惑問眾人道:“怎么了?”
他的聲音和疑獨子的聲音不一樣,疑獨子發(fā)覺自己聲音“難聽”后就一直在用偽音。
吳琴聞聲,如五雷轟頂一般,僵在了原地。
“楊…楊道友?”
“你居然是這樣的人…!!!”
說罷了話,她跑出門去,明明沒用任何術法,卻同用了神行術一樣快。
楊彥懵逼道:“我怎樣了…?”
閑漁子幻化出一面水鏡,映出了他現(xiàn)在的模樣。
楊彥瞬間也如五雷轟頂。
鏡子里的臉和他原先只有一二分相似,是…疑獨子上次給他畫的那張臉。
他對這個妝容記憶猶新,當初他在溪邊洗了半個時辰?jīng)]洗干凈,最后還被巡宗的弟子抓去清理水源。
問:女裝被暗戀的女孩看見怎么辦?在線等挺急的!!!
楊彥下意識想追過去,卻被閑漁子一把拉住。
“卸妝。”
閑漁子的聲音依然很平淡。
楊彥反應過來,凝個水球就開始洗臉。
洗了半天,他覺得差不多了,又想往外沖。
這次他一抬起頭來,就嚇得時誨驚叫道:“什么妖魔鬼怪!”
甄參默不作聲,似乎是想繼續(xù)看他的情敵如何出丑。
閑漁子道:“你再看看你的臉。”
楊彥對著依然懸在空中的水鏡一照,險些把自己也嚇到。
他把妝給洗花了,現(xiàn)在看上去就跟個鬼似的。
疑獨子應該是就地取材畫的妝,估計也沒來得及如何施法,就因為動作太大,法術不小心用強了,把門板震倒,引了閑漁子時誨一眾人進來。
楊彥瘋狂往臉上用清潔法術,臉上白凈之后猛地往外沖去。
閑漁子一眾人也嘩啦跟出去了。
時誨決定代表楊彥追究客棧門板質(zhì)量不過關的問題,于是他去找客棧老板聊天了。
閑漁子憂心楊彥,追出去想看看還能不能給挽救一下,生怕楊彥失個戀想不開。
至于…甄參,他純屬過去看笑話。
楊彥追到客棧門口,卻見到吳琴安然的坐在堂里喝茶。
吳琴見了他,擺出一副和閑漁子有七八分相似的淡然老大爺式表情道:“我們不可能了,我的嫉妒心她不允許…”
楊彥懵逼,問道:“怎么個不允許法?”
吳琴轉身背對著他,道:“你女裝后,比我都好看。”
楊彥緊緊攥著拳頭,咬緊牙關,言語似乎從牙縫里擠出去的一般:“那不是我…”
吳琴搖搖頭,道:“我不只是因此選擇的拒絕你,我只是由此事突然覺得我可能沒有那么喜歡你,或者說,對你的喜歡不足以讓我放棄我之前修道時的大致方向。”
她轉過身來,注視著楊彥,神色平靜道:“道友,當初我之所以對你產(chǎn)生好感,可能是由于我當時同人打斗時緊張的心跳加快…我依稀記得,逍遙宗醫(yī)峰曾經(jīng)有位老祖對此進行過解釋,稱其為吊橋效應…
我開始以為我很喜歡你,因此暫緩了對我的道的修行,但如今…我想我可能真的沒那么喜歡你,如果我真的非常喜歡你,我誤認你化妝時是另一個女修穿你衣服時,我會覺得像是天崩地裂一樣,以我的性格,也會很難過于果斷的做下決定。
你方才化妝化的猶如美婦,或者說有另一個靈魂存在于你身體里,我并非不能接受男修如此,或者對患有解離性人格疾患的修士有歧視心思,而是經(jīng)歷了這么一番,我愛情的小火苗滅了,最開始對你的心動沒了…
你我不如就這樣吧,今后也能做個一同論陣的友人。”
楊彥僵在原地,攥拳的手逐漸松了開。
他垂頭喪氣道:“好…”
“容我一問…請問道友,今后將要如何?”
吳琴溫和一笑,道:“經(jīng)歷了最近的事情后,我可能將和你成為不大一樣的同行。”
楊彥問道:“什么同行?”
他除了逍遙宗弟子這職業(yè)外,哪兒有正當職業(yè),更哪兒來的同行?
“我將出家問道,從此斷絕情愛,修煉丹道玄秘…我本就是有修此道的意愿,只是難以抉擇感情同道統(tǒng),如今…多謝道友助我看清…”
修士修的道,不一定是道門的道,聽吳琴意思,她是要去道門出家…?
楊彥沒反應過來,聞聲驚詫道:“什么?”
楊彥如今不過二十余歲,卻已經(jīng)遭受到了人生的兩個重大打擊。
一,失戀;二,喜歡的人要出家。
吳琴堅定的點點頭,揖別楊彥,又向追下來的閑漁子伏地而拜,之后便離去。
楊彥轉頭看向閑漁子,悲痛欲絕:“我的青春啊…它還沒開始就要結束了啊…”
閑漁子拍拍他后背,以示安慰,轉頭就見甄參也慢悠悠的踱步下來看熱鬧。
甄參見到楊彥站定不動,似乎沒有去追人,剛才在上面又隱約聽到動靜,便問道:“追到吳道友了嗎?”
楊彥更悲痛欲絕:“她以后真的是道友了。”
甄參沒反應過來,問:“為何?”
楊彥泣道:“她出家了!”
“什么!!!”
甄參說罷,猛地沖到楊彥身前,揪住他的領子,問道:“你個牛鼻子再說一遍?”
“你不守戒律勾引吳道友,怎的讓她也出家了?”
楊彥扒開他的手,喘口氣道:“我不出家…”
甄參怒不可遏,抓著他肩膀瘋狂搖晃,道:“那你憑什么讓阿琴出家!”
楊彥一腳踹開他,道:“我和她修的道都不是一個我怎么讓她出家?”
甄參一拳打向楊彥,被楊彥格擋下去,他又擼起袖子不顧形象的踹他,邊踹邊罵。
這時候時誨跟老板辯論完,讓老板把門板隔墻修好,也下來了,連忙開始調(diào)解二人的矛盾。
讓杠精調(diào)節(jié)矛盾,調(diào)解到最后,矛盾只會更深。
果不其然,調(diào)解到最后,時誨逮著甄參話里的語言漏洞跟甄參杠起來了,楊彥因此得以脫身,出了門找個地方要跟閑漁子喝酒以此祭奠他無疾而終的愛情和還沒開始就結束的青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