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賣瓜子呦!新炒的瓜子!”
“玄靈境新出的果茶,五塊下品靈石一杯!”
“走過路過,不要錯過!”
開闊平曠的場地,正中是一對打斗著的修士,四周遠遠的站著些弟子,多是白衣道冠的,不過也有穿其他衣服的。
一個穿著逍遙宗宗服的青年穿插在人群中,抽了空可勁兒兜售自己的商品。
閑漁子看著意石教育(痛揍)蘇璟,突然覺得嘴里有些空,索性向那個弟子買了幾袋瓜子吃。
別說,配合著斗法場景嗑瓜子,瓜子都顯得更香了。
意石看起來柔美嬌弱,但能修上元嬰修為的,又有幾個是好惹的。
她也不用本命法器欺負蘇璟一個練氣弟子,只折了一根竹枝,刺挑砍劈,動作放的慢到眾弟子能看得清清楚楚,但又讓蘇璟躲不過去,直被抽的他鼻青臉腫。
意石身形忽的往前一竄,近了蘇璟的身,抬袖定住正欲躲避的蘇璟,另手掌竹枝直刺過去,堪堪停在離他一寸處,又高聲道:“看清楚這個動作了嗎?看清楚了嗎?倘若用劍,就從這里刺!”
群弟子鼓掌的鼓掌,自己拿法器和朋友嘗試的嘗試,除了摸魚的閑漁子,都有了不少收獲。
意石解了他的定身,蘇璟側身躲她的一刺,意石手腕一動,將竹枝橫到他脖頸上,又定住他,用靈力散出聲音去:
“遇見這種情況要這么砍,看好了啊!都記著,回頭一人寫份觀后感交上來,沒來的不用。”
聞聲剛還看得正歡的弟子們一片哀嚎。
閑漁子看著粉衣飄飄,宛如九天仙女下凡塵的意石真君說著這至殘忍的話,心下感嘆了一句福禍相依,便為楊彥慶幸起來。
“…真君…”蘇璟囁嚅著問道:“弟子可需寫這觀后感?”
意石溫溫柔柔的一笑,自是嬌媚天成。
“那是自然啦,你又不是沒來,自然要寫。”
蘇璟悲愴道:“可我根本沒法看見自己被打啊!”
意石笑道:“那你可以寫被打后感嘛~”
蘇璟再也不覺得意石溫柔可人了,他雞皮疙瘩都起了一身。
意石又溫溫柔柔的說道:“來~為了讓大家有足夠的素材,你就乖乖挨揍吧。”
話音方落,她手里的竹條又舉了起來。
意石直把蘇璟摧殘到快下課,這才給他喂了幾顆療傷的丹藥,一揮手,示意大家都圍過來坐下聽她說話。
“逍遙宗本身是個很包容的地方,我們不會去抹殺弟子的脾氣,有脾氣是好事情,但是不能因為自己的脾氣做出傷害他人的事情。所以諸君若沒有一個海納百川的胸懷進了逍遙宗,調侃其他人的脾性,戳別人痛處…就很有可能被拳頭說服。”
蘇璟聞聲猛點頭,淚流不止道:“真君我錯了!我真的不喜歡你了!”
意石又溫柔嬌俏的那么一笑,笑的閑漁子都有些小心動。
“喜歡…還是可以的,逍遙宗不禁婚配,師生戀雖然需受層層審核,這畢竟是怕師長們起了壞心,收徒教學生是為了一己之欲…
我之所以生氣,是因為你說我二椅子。”
“咱祖師爺也講過不少你那的方言,別以為我聽不明白你說得是什么意思。”
“我誠然愿著紅裝在這男兒身上,礙不著他人的事,這就是我的自由,也輪不到你來侮辱我。
你要是說,說什么是你的自由。但行使你的自由時,又如何當以損他人之權利為代價?”
蘇璟連連道歉。
意石又繼續道:“咱逍遙宗的祖師爺你可知道是誰?”
有弟子搶答道:“摸魚子!”
意石溫和點點頭,接著橫眉怒目起來,她向蘇璟罵道:“她都不曾說過我不男不女不成體統,你特么說個屁!”
蘇璟驚悚了,群弟子也驚悚了。
意石真君居然爆粗口了!這還是那個溫柔可人的意石真君嗎?
意石:從我帶大家來練實戰時,就已經不是了。我現在是鈕鈷祿?意石!
閑漁子勸道:“意石,莫要再氣了,仔細些時間,”
“該用午膳了。”
意石滿肚子火氣給閑漁子這么一打岔打沒了,頓時無奈道:“行了,不打了。大家自個再練幾刻,練完我本座今天中午請客!”
逍遙宗的人洗髓完多半也不會再辟谷了,因為吃飯也是一種修行。
聞聲,眾弟子瞬間歡欣鼓舞起來,說笑完了就開始相喂招。
閑漁子嘆息一聲,穿過四散的弟子,走到意石面前,道:“其實…逍遙宗的食堂,免費…只要不浪費就是,哪兒來的請客不請客。”
意石淚水盈盈的看向閑漁子,嬌柔道:“您莫要揭穿人家,人家會傷心的嚶嚶嚶。”
閑漁子深吸一口氣,道:“我記得你應該不喜歡女的吧。”那你對著我撒個鬼嬌!
意石抬袖遮面,道:“是的呢~”
“不過像祖師爺這樣的女的,攻得人家腿軟,人家也可以的呢~”
閑漁子拍拍她肩膀道:“摸魚有對象,你別想了。”
意石理直氣壯:“人家這是喜歡這一類型,又不是指某個人!”
她說著好像突然看到了什么一樣,指著空中的一道黑影,問閑漁子:“你看,這人像不像文粹尊者?”
閑漁子仔細一看,認真打量了一下,一臉嚴肅的開口道:“我又沒見過文粹尊者,我怎么知道是不是。”
意石徹底無語了,她剛才看閑漁子那嚴肅鄭重的表情還以為她認出來了,沒想到她看了半天居然說自己不認識。
那道疑似文粹的黑影落在校場和竹林的交界處,合體尊者的威壓毫不保留的放了出來。
意石擔心弟子的安全,正想掏法器抵御,卻被閑漁子先一步擋下了。
閑漁子的招式柔中有剛,猶如太極一般將她的力道盡數推了回去。
那人愣了半天,收起威壓來,但手里依然拿著把長劍,泛著瘆人的寒光。
閑漁子趁這空看清了她的樣子,她著一件色調暗沉的淺朱外袍,內著一件玄色長衣,胸前晃蕩著一枚潔白的玉環,約一寸大小,右上角綴一只不知用何寶石做的蝴蝶,栩栩如生,襯得本就白的膚色白的泛青。
意石見狀驚道:“是文粹尊者,她今天犯病來著…!”
文粹的病算是比較嚴重的,一旦發病,就猶如陷進幻覺一般,分不清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并且多疑暴躁,常常因此出手傷人或自傷,前些年差點自刎。
往年她發病,她師兄流波都會回來看住她,但如今流波羽化了,其他大乘老祖和生性孤僻古怪的文粹不大熟,她便臨發病前把自己關進了洞府…
誰料她洞府不知道出了什么漏洞,給她漏出來了。
意石取出瑤琴,嚴陣以待,生怕這么些弟子遇見發瘋的合體尊者有個閃失,正準備疏散弟子時,沒想到文粹竟往眾人來處的竹林里去了。
意石長吁一口氣,心里的石頭終于落了地,腿一軟,險些摔倒。
她急忙拿出自己的身份令牌來,咬破食指,涂上血,兩手結印,將令牌插進校場正中。
霎時間,校場四周升起層層防御陣法。
“閑漁子,我過去看一眼…您一起去還是…”
意石身上帶有能讓文粹清醒的藥粉,這是丹峰奇葩子親手煉制的,
意石篤定文粹干不過閑漁子,但她也不好做閑漁子的主。
閑漁子搖搖頭,抿抿唇看向已經隱入彷徨林的身影,打斷了她的話,道:“美容還在彷徨林里,我和你一起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