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命測字!算命了!”
摸魚子賣力的吆喝著,閑漁子面癱著蹲在一旁,一副懶散模樣。
倆年輕姑娘出來算命,一看就不靠譜,老半天了也沒有人來找二人算命。
半晌,有個大娘神神秘秘湊過來。“姑娘,你們是真的算命的?”
摸魚子仿佛看到親人了一般連連點頭:“對我們是道門中人,你算命嗎。”
大娘道:“我不算。”
閑漁子沒精打采問:“那你問個啥子哦?”
大娘道:“但我跟你說…我家鄰居李家人挺有錢的,他們家里有個人害了病,據(jù)說有惡鬼作亂,最近成天在找玄門人驅(qū)鬼,二位要是有真本事,不妨跟我去看看,他們肯定會多多少少給些錢的。我看二位氣度不凡,想來混到這個破地步也是迫不得已來算命的…”
摸魚子當即收起道化天下算命測字的算命幡來,閑漁子扯掉鋪在地上的布,二人沿大娘的指示直奔李家。
摸魚子這人最擅長處理魑魅魍魎的事情,當年身為陰間帝君的她上陽間建立宗門,就是為的處理凡間怨鬼過多危害人間的鬼禍。
李家在城鎮(zhèn)外的村子里,是有些銀錢的人家,聽說前些年還買了個媳婦,只是買的媳婦九個月時大著肚子跑了,自那以后李家就開始鬧鬼。
此時凡間還有買賣人口的風(fēng)俗,李家買人是過了明路的,那媳婦開始也是想好好過日子的,卻不知道為什么挺著大肚子跑了。
摸魚子特意換了一身英姿颯爽能看得出自己是女的的黑衣服,此時和閑漁子站在一起,終于不顯的伉儷情深了。
二人站在李家的門口,連帶著身邊的大娘和屋里的大娘大眼瞪小眼。
屋里的大娘聲音猛然拔高:“你怎么帶來了兩個女的?女的道士肯定沒人家男的強啊。”
摸魚子當即拔出玄道劍:“怎么?女的不行?真元界道門祖師爺(老娘)就是女的。”
閑漁子拽拽她袖子,道:“你且冷靜冷靜,休與胸有狹隘的夏蟲爭執(zhí),錢的事我們慢慢回去想辦法,當個法器靈石應(yīng)當也夠了……”
摸魚子這才道:“等等,我怎么沒想到當東西呢!那我們曬著太陽擺這幾天的算命攤為了啥啊!”
閑漁子拍拍她肩膀,道:“我也是才想到。”
二人說好了此事,便不愿再與二人計較,正欲踏著夕陽和晚霞去當東西,身后卻傳來一道凄厲的叫聲。
“判官大人!我冤枉啊”
鬼物但凡有神志,便自能辨認陰司身份。
閑漁子腿一哆嗦,險些沒給身后沖出來的女鬼跪下。
半晌,她轉(zhuǎn)過來頭,一臉淡定:“我辭職了。”
她失憶前,是陰間的崔府君,專掌管法一道的,因工作太多,前女友死賊慘自己奮斗多年還無能為力等事情決定辭職不干了。
說她是個懦夫吧,她夢想是天下大公,這玩意法律再完善也不一定做得到,她再怎樣努力也是空,一時想開了拋下俗事入了道門也正常,但說她不是懦夫吧,她干的這事還確實有逃避的意味在。
閑漁子轉(zhuǎn)身欲走,但后來一想,覺得不行,又轉(zhuǎn)過來身,當著目瞪口呆的倆大娘道:“不是所有勞苦都可以躲過,何必畏影避跡之逃名。”
她愛閑,但事情來了,也并非可躲,強行去躲,更加勞苦,倒不如直面麻煩。
“說,什么事。”
“說來話長……”
閑漁子有氣無力:“長話短說。”
“我被賣到他們家,生的具是女嬰,他們將我的孩子都拋進了后山喂狼,我怕肚子里的孩子還是女的,就跑了……后來被抓回來,刨腹取子,孩子是女的…被溺死了。”
“求大人為我做主。”
閑漁子嘆一口氣,給鬼差打了個電話。
鬼差很快上來了,帶走女鬼進行心理輔導(dǎo)后,消減了為事者的陽壽,將其帶入陰間審判。
沒錯,她所說的作為便是打這個電話喊陰司。
這就是,咸魚的最高境界。
二人當了些靈石,換了銀錢去付給了酒肆的店主,又從其中喝了一頓酒。
她們來此本是為了進近在咫尺的同化城,但因為一些波折,一時沒來得及去。
這次喝完酒,二人決定帶著買的酒入城。
“咸魚…兩世界的壁壘就在此,穿過此城門,便能到同化城所在的小世界了。”
同化城是個不常與外界交流的地方,外界很少有其中的消息,也很少有人進去,能進去的,也都是小孩,據(jù)說,城里時常有方滿二十的少年和方滿十五的少女出來,帶來一些其中的消息或貨物,每個人都心思純澈,很快就會因為受不了外界的污濁而回去。
因而,有人認為她們是至純的人。
閑漁子望向城門,心里卻不這么認為。
至純之人,壓根不會受外物影響,如何會因為覺得外界污濁而忍受不了。
不過,也很有意思就是了。
閑漁子推開了城門,道:“走。”
眼前是開闊的城中大道,奇怪的是,道路兩旁行走的,都是未長成的孩童,沒有一個成人。
二人入了其中,就如進了正常人堆一樣突兀。
“大人!這里有大人!”
眾人都歡騰著向二人圍過來。
“姐姐能告訴我們些外面的事情嘛,城主從不告訴我們外界的事情,也不允許我們出城。”
一個小姑娘如此請求道。
她話音未落,其余小孩卻突然一哄而散,一個表情威嚴的少女緩緩而來,指使方才呈歡迎態(tài)度的孩童們把二人趕出去。
二人雖是大能,但也并不想對她們動手,也順從著她們的意思被推了出去。
出去后,二人一合計,覺得不去看看心里別扭的慌,決定化作小孩模樣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