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觴哥哥，你真的要趕玉笙走嗎？”白玉笙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若是別人這樣說，她還能接受，可說出這句話的人，是她最愛的千觴哥哥啊。

所有人都可以說她是妖女，所有人都可以指責她，所有人都可以說她的不是，因為那些人根本就不懂她，可是，就千觴哥哥不行！

聽著白玉笙帶著哭腔的聲音，曲千觴有那么一瞬間是不忍心的，他想讓她留下來，或者自己陪她一起離開這里，但是他不能這樣做。

師父對自己有養育之恩，師兄師姐們又如此照顧自己，自己不能做一個忘恩負義的人。

“你這個妖女好生不要臉，師兄都說得這樣清楚了，你還賴在這里做什么？”又是剛才那個女子，脆生生的開口罵道。

“你閉嘴！”白玉笙終于是變了臉色，冷冽如霜的眼神射向那個女子，“我只要千觴哥哥一句話。”

曲千觴看了一眼在場的眾人，還是下定了決心，從他的嘴里，吐出了冰冷的三個字來，“你走吧。”

“好，千觴哥哥，所有人都不理解我，沒想到你也是這樣，我看錯你了。”白玉笙說完，轉身提著裙擺便跑了，所以，沒有一個人瞧見了她的眼淚。

街道上繁華依舊，白玉笙這樣子突然的跑了出來，又哭得梨花帶雨，自然引得好些路人側目。

可她根本顧不得別人是如何看待自己，她只知道，那個說要永遠陪著自己的千觴哥哥，不要她了。

她不知道自己應該去哪里，四周繁華又如何？

沒有一個人是關心她的。

她就是魔教的妖女，人人得而誅之的妖女！

而曲千觴，看到白玉笙跑出去之后，心口也忽然有些悶悶的發疼，他想到了在辰州府的時候，白玉笙為了自己，受過的苦楚，他想追出去，他也想開口讓她留下來，可是他不能。

他是劍仙派的弟子，而劍仙派和魔教向來勢不兩立，他不能背叛了師門。

他知道，玉笙一定會理解他的，因為他的玉笙一直都是一個善解人意的好姑娘。

……

月色如水。

臨安城城外的一片樹林里，還有一堆篝火，在這樣安靜的夜里露出一點橘色的光。

白玉笙坐在一塊石頭上，手里拿著一根樹枝，扒拉著火堆。

橘色的火光映在她的臉上，卻驅不走她的悲傷。

“丫頭，怎么只有你一個人在這里？”

忽地，頭頂上傳來一道清冷卻中氣十足的聲音，緊接著，一身青衣的宋遠從樹上翩然落下來，在白玉笙面前站定了，捻著胡須打量她。

“宋叔叔，你……你怎么來了，你不是在辰州府嗎？”

白玉笙看到宋遠的時候，神色有些慌亂，但更多的是驚訝。

“他還是辜負你了？”宋遠看到白玉笙哭得紅腫的雙眼，問道。

聽到宋遠的話，白玉笙再也忍不住，扔了手里的木棍，便撲進他的懷里放聲哭了起來。

宋遠伸出手，在白玉笙的背上輕輕拍了拍，聲音也放得溫柔不少，“丫頭，到現在，你后悔曾經的選擇嗎？”

白玉笙聽了宋遠的話，楞住了。

后悔嗎？

她想到了千觴哥哥的笑，想到了和千觴哥哥在一起的時候的日子。

那大概是自己這一生里最快樂的日子了。

為什么要后悔呢？

見白玉笙這樣，宋遠明白了。

當年，自己的小師妹就是這般模樣的，玉笙和她娘，實在太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