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姨，這是什么啊？”

一個快遞盒放在玄關處的柜子上，張姨好像沒聽見，蘇渝自顧自地拆了起來，“我記得我最近好像沒買東西啊……”

蘇渝眨了眨眼睛，小心地把里面的東西拿了出來，從包里拿出電話，撥通了江沉的電話。

“你買的嗎？”

“怎么樣？是不是一模一樣？”

在一層層包裝里的赫然就是昨天打碎的杯子，一模一樣。

“你好厲害啊。”蘇渝夸他，發自內心的想法。

“我明天就會回來了，別不開心了，好不好？”

“知道了，注意安全。”

蘇渝沒打算再用這個杯子，上樓把江沉送的和昨晚摔碎的放在一起，笑了。

“其實不一樣的。”

不是它的模樣不一樣，而是包含在這個杯子里的意義和愛不一樣。

但，她很喜歡。

江沉沒告訴她的是，那個杯子他找了很久，甚至出動了很多人脈，只為了她能開心一點。

次日清晨，蘇渝早早就起了床，留了張便簽紙就出門了。

她去花店買了一束向日葵，周娰很喜歡。

清晨的墓園沒有別人，蘇渝一個人站在她的墓前，喊她的名字。

“阿娰。”

可是蘇渝再也聽不到有人應她了。

“很多人都跟你道歉了，但……不要原諒她們好不好？”

正義永遠不會遲到，是的，這或許沒錯，可遲到了的正義就不是正義了。

“阿娰，我希望我所做的一切你都不要怪我，我一點都不想原諒她們。”

她不是圣母，也不是只要說了對不起就可以得到她的原諒。

“那個女孩子被拘役了十五天，我打了官司，但……”

“她還小。”

說到這里，蘇渝就忍不住哽咽。

……

“江沉，她的十五天，換了阿娰一條命。”蘇渝當時哭了兩個多小時，吐了四次，第二天眼睛腫的不像話。

是啊，多么諷刺啊，她用她人生中短暫的十五天，換了周娰的一生。

她常常在想，是不是那個女孩子沒有說出那么惡毒的話，周娰現在是不是就可以好好地活著。

……

“宋義會好好活著的，你放心，我也會好好活下去的。”

帶著周娰的那份，活下去。

“如果那是一種解脫的話，那我就原諒你的不辭而別好了……”

忽的，蘇渝笑了。

周娰笑起來特別好看，蘇渝也毫不遜色，“我這樣……是不是就可以再像你一點？”

蘇渝今天穿的是一條黑色連衣裙，頭發微卷，腳上穿的不再是一雙帆布鞋，而是一雙低跟鞋，一如周娰的穿搭風格。

蘇渝她……想再像她一點。

“這樣，你是不是就一直都在？”

自上次一別，蘇渝再也沒見到過宋義的身影，從江沉口中得知他出國了，去了周娰最喜歡的那座小城，定居了下來，那也算是一種重新生活的方式吧。

周娰她依舊在。

在宋義，在蘇渝，在江溺的心里，她一直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