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的連夜奔波,人和馬都已經精疲力盡,可上官染一刻也不想在路上耽擱,晚一秒到祁國,富貴就多一分危險。阿綠的死讓她深深自責,這輩子恐怕也難以放下,要是富貴再出現什么意外,她真不知道自己會怎么辦。
穿行在小路上,漸漸遇到越來越多舉家遷徙的人引起了她的注意,停下韁繩,尋一人問道:“恕晚生冒昧,老伯這是去哪兒?”
“小兄弟,別往前走了,這天越城鬧邪乎了,死了不少人,可憐我那些好生莊稼,哎!這年頭什么時候才有太平日子。”老伯錘著胸脯遺憾的說道。
“別說了,活著就好,走吧。”身邊的老婦人無奈的安慰道。
“天越城是怎么了,老伯可否說詳細些。”上官染略顯焦急。
“這天越城不知道是沾染了什么,聽說城里的人都快死的差不多了,幸好我們老兩口那日有事沒進城,不然估計我們也小命難保。”
老伯的一番話,聽得上官染一臉震驚!前幾日就聽聞祁國派兵攻打我們煊遼邊境,企圖侵占煊遼領土,擴張地盤,煊遼王上下令慕容彧率軍出征,鎮守的地方正是天越城。
馬匹一搖一晃緩慢前行就像坐在馬上的人一樣,心緒不寧,上官染手持韁繩,雙目無神,一邊是富貴一邊是慕容彧,下一刻像是想通透了什么,揮起韁繩揚塵而去。
“來者何人。”站在城墻上的守衛朝城門外人大聲吼道。
“快讓我進去!”又補充說道,“我是王上御前江大人!”掏出腰間令牌示意城墻上的守衛。
“江大人請等候,小的先去通報。”
“喂i!人命關天你先開城門放我進去!喂!跑這么快.....”最后小聲嘀咕一句,好歹自己也是御前大人,進個門這么麻煩。
沒過多久,方才說話的守衛回來了,“大將軍有令,無論來者何人一律不準開城門。大將軍還說,江大人從來哪就回哪去。”
“他還說什么了?”按照軍營規矩,凡為將士都稱涼王為“輔國大將軍”,一時上官染還沒想起他還有這些名號。
“沒了。”
守衛一句多話也沒有。上官染眼看著城門就在眼前,自己卻進不去。
“他說不準開城門,沒說不準闖。”平身第一次使用輕功,運氣提神丹田,雙腳輕點馬背,一躍踏在城墻壁,再借力一蹬,身體搖搖晃晃剛好站在城墻上,“你也沒開城門,大將軍那我自會替你解釋。”
守衛一臉不敢相信,傳聞江大人不僅貌美就連對人也十分溫柔,今日倒是見識了。
還沒踏進城里,上官染救已經感受到濃濃的死亡氣息籠罩在這座城市里,一點點聲音都沒有,沒有哭聲沒有哀嚎聲沒有車馬的聲音,整個天越城像是抽空了精血的老人,癱軟一氣。
走了一段距離,上官染終于聽見有人說話的聲音,尋著聲音,找到人在的位置。眼前老人小孩、男男女女隨意躺在地上或者有氣無力靠在墻角,看見有人走來,眾人詫異的眼神看著她。
“年輕人,你快走,我們會傳染給你。”
“我是涼王派來給大家治病的,大家放心,這病有得治。”上官染蒙著面紗,先讓所有人放寬心,有生存下去的希望。再走到就近一個小女孩身旁,小女孩臉上已經長滿了化膿的包,有的膿包甚至流著血,身上的衣服因抓癢而沾染了血漬,奄奄一息躺在地上,一床草席蓋在她瘦小的身上,上官染欲拿走蓋在她身上殘缺的草席,這時一聲嚴厲的斥責驚的她立刻起身望去。
“江公子真是妙手仁心,我煊遼能有江公子這樣的人,有幸了。”
“見過涼王,涼王為煊遼立下赫赫戰功,守住這萬里江山實屬不易,小臣與涼王相比,不值一提,只是略盡職責。”
“江公子辛苦了。可否借一步說話。”
來到在天越城的軍營,帳篷里只留下他們二人,慕容彧溫怒的說道:“和慕容鍺待久了,染兒的膽子也變大了!”
“我的膽子一向都很大,涼王時間緊迫,若是沒有其他事,我還要去配藥。”
“回去。從哪來回哪去。打江山、守江山那是男人的事,回常旸城。”
“我有辦法,給我三天時間,三天我若沒有解藥我江走雪愿以死謝罪!請大將軍相信在下!”說著,拱手語氣堅定的說道。
“以死謝罪,染兒你可知你在說什么。”慕容彧雖然厲聲質問,語氣卻略顯不忍。
“江走雪說到做到,請大將軍相信在下!”
慕容彧目光一轉,看向別處,啟唇問道:“你為什么要來,他們與你素不相識,你大可不必冒這個險。”
“積善成德,涼王還不允許我多行善事?”
“就沒有其他原因?”不由脫口而出,似乎在等待某個答案。
“沒有。”聽到她干凈利落的回答,慕容彧眼里閃過一絲失落,神色黯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