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盤腿坐在軟墊上，“師父，其實……”話未說完，就被男子打斷，“其實你就是想我了？”

“你覺得我會相信你的鬼話？”男人皺著眉頭不怒自威，初夏垂首，“師父……”

“師妹怎么這么快就回來了？”一位女子端著水果緩緩走來，看上去也就二十剛出頭的樣子。

男子沒有看這邊，只是淡淡地回應著，“坐下說吧。”繼續訓著初夏，“你把浮云醉夢當什么了啊？說離開就離開，說回來就回來？”

“還是我太由著你的性子了？”男人說著，一邊的女子放下果盤，坐到初夏身邊。剛剛坐下，就聽師父喊了她的名字，“霜染，帶她回去。”

“在你們師伯那倆徒弟回來之前，給我把她看好了，不準出醉夢一步。”

霜染只得又站起身來，對男子說道，“徒兒明白。”火速拉走了正欲討價還價的初夏。

……

浮云醉夢中，給人居住的地域分為兩部分。一半為“浮云”，一半為“醉夢”。

其中，“浮云”歸玄天跟云悠的師父——舟掌管，“醉夢”則歸初夏跟霜染的師父——元掌管。

除去這兩部分，還有供妖獸居住的琉月林。翎從小就是在這里長大的，也是在琉月湖邊成功化形的。當時她的主人還在，浮云醉夢也有大能守護。

可，好景終歸是不長的。

……

“元，聽說小夏回來了？”舟正跟元面對面坐著，手里扒著浮云醉夢的特產琉月果。

元沒有說話，默默咬著果子。

見師弟不說話，舟主動轉移了話題，“有沒有她的消息？”

“有了。”元肯定地點頭，“看小夏那樣子，指定是見到了，估計還打了一架。”抬起頭，“不用想，肯定是沒打過。”

舟吸溜著汁水，“琉月林幾千年不結果，這突然又開花又結果的，必然意味著她要回來了。”

“不知道翎鳳銀狐月兔它們仨怎么樣了，現在又在哪，找到師尊了沒有。”一個果子下肚，元又伸手去取第二個。一口接一口，吃得那叫一個不亦樂乎，不由感慨道，“真是久違的味道啊。”

“師尊變成什么樣子了呢……”

“真是令人期待啊……”

……

云星今天發生了一件大事，沒錯，“野草”復出了，這一消息各大黑市間迅速蔓延著。

一度到了不可控的地步，引得不少團隊注目。顯然，“野草”的藥效足以碾壓如今市面上的所有毒，那完全不是一個等級的。

當年，“野草”憑空消失，停產后，那些消費者手中的野草都成了絕版。不少倒賣者從這里發現了商機，在黑市里炒出天價。

十年后的今天，“野草”復出，怎么能不激動人心？各宗門都想要將這位野草的制作者招攬到自己宗門里，可惜這位制作者油鹽不進。

……

“小嘯，咱們最初做野草……是要復仇，如今大仇已報，野草的意義又是什么了呢……”寧竹鈺皮笑肉不笑地撫摸著竹子。

白嘯站在一邊，“這話說的……就好像，為什么要抓洛沫來？地牢里那幾位倒是好理解，洛沫與你可是無冤無仇……為什么？”

竹林中，兩人散步般走著。寧竹鈺突然大笑起來，“無冤無仇？”倚著竹子，雙手抱頭，輕輕說了聲，“竹兮沒有死。”

“？”白嘯一愣，“你說什么？”

“我親妹妹，竹兮，沒死。”寧竹鈺抬眼，臉上笑意全無，眼神冰冷的可怕，“那晚……她不在逍遙閣里，尸體里沒有她。”

白嘯沉默，似乎是在深呼吸調整情緒。片刻后開口，“為什么現在才說？”

寧竹鈺嘴角有了弧度，那抹滲人的笑意再次掛在臉上，“沒有必要，我順著竹兮的氣息一路追到這里。”手指指著烏山的方向，“在那斷了。”

“如果不是突然死亡，就是誤打誤撞傳送到其他位面去了。這應該是回不來了，有什么嗎？”白嘯松了一口氣，隨手折了根長得不算高的竹子。

被折斷處閃過一道墨綠色的光芒，竹子重新煥發生機，迅速增長重新回到曾經的高度。

收回搭在竹子上的手，寧竹鈺依舊笑著，望向白嘯手中的竹子，“她會回來，復仇。”

正熟練削著竹棍的白嘯停手，笑了起來，“自作多情，人家都不認識你，說不定連她自己還有個哥哥都不知道。”

寧竹鈺也不惱，“就是因為不知道……她要找的是兇手，不是哥哥。”

……

這就是暗影女校？訓練場上，所有人重復著一樣的動作，一遍又一遍，機械性地重復著。

楚寒凝認真地觀察著女校那些女生的每一個動作，心里默默地記著，在腦海中不斷回放。

千素雨只是站在這里，就覺得氣氛壓抑。她擅長的就是暗殺，可跟這群人比起來……

這根本就是一群殺戮的機器，在她們身上看不出半點這個年紀應有的青春與活力。取而代之的，是冰冷與淡漠。

的確，殺手是不應該有感情的。情感之于殺手如同野狼之于綿羊，那是致命的。

一旦殺手為情所困，那么她就沒有用了。等待她的，必然是組織的剔除。一旦分配給你的目標就是你動情之人，你會按要求完成斬殺嗎？

沒有哪個組織會養著一個廢物。

要說殺手有什么用，不如先想想你有什么用？任何身份的存在都有她存在的道理，殺手也同理。

有的大城市也有什么殺手培訓機構，可真若要找殺手，還是得看暗城，還是得靠暗影學校。

這里的殺手都是從小培養的，有的甚至是在胚胎階段就已經開始胎教培養。

她們從小接受的教育就與平常人不同，感情這種東西……她們是絕對不會有的。

服從命令這四個字已經刻進她們的骨子里，她們只會執行命令。用千素雨的話說，這群人已經基本上算是喪失思考能力了。

午餐時間，千素雨跟楚寒凝看著整齊的隊列，肅靜的取飯隊伍，人與人之間沒有任何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