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傾涵掛了電話,走到廚房去看,買了不少水果還有酸奶,她靠著冰箱邊上說:
“你和我哥講了?自己還特地跑了一趟?”
“嗯,那不然。”
他告訴顧淵后自己就準(zhǔn)備休息了,但顧淵回他讓帶點吃的過去給顧傾涵。
他也就特地換了衣服,去超市買。
“辛苦了,聚餐的時候你也沒怎么吃東西,胃口不好啊?我做點吃的你帶回去?”
陸羽禾關(guān)了冰箱,手撐著臺面,笑吟吟的:
“顧好你自己就成,我回去了。”
顧傾涵送他到門口時,陸羽禾轉(zhuǎn)身問了句:
“你跟他,還好嗎?”
“挺好的,為什么這么問?”
陸羽禾若有所思的笑了笑,眼里藏了幾分深意搖搖頭:“沒什么,走了。”
看著陸羽禾離開,想著他剛才的眼神,呢喃:
“是猜到了什么,所以勝券在握了嘛......”
第二天顧傾涵照例去陪宋久溫拍了第二組照片,結(jié)束之后買了點東西就去見凌月寧。
到的時候,太陽落西照進小院倒別有一番風(fēng)味,還未進屋就聞到里頭傳來的飯菜香。
顧傾涵進了屋,凌月寧也正擦著手迎出來:
“你人來了就好,不用帶什么東西的。”
“應(yīng)該的阿姨,在做飯吧,我來幫忙好了。”
顧傾涵放了東西挽起袖子就朝廚房去,凌月寧見她這樣就沒說什么。
只是邊笑邊說:“今天我阿姨不在,正好自己給你做一頓,你看還讓你幫忙。”
“沒關(guān)系,幫您是應(yīng)該的。”
凌月寧炒著菜,看了眼顧傾涵微微笑著說:
“涵笙和你說什么時候回來了嗎?我年紀大了,他也不愛和我說。”
顧傾涵搖頭:“他說耽擱不了幾天,我也就沒多問,說不定還想悄悄回來給您個驚喜。”
“驚喜?”凌月寧反問了一句,旋即笑笑:
“他從不愛搞這些小心思,覺得說沒意思。
他呀有時候嘴笨,也不曉得怎么樣去愛一個人,讓你委屈了的話,告訴阿姨,我?guī)湍阏f他。”
顧傾涵:“沒有,他很好,我不覺得委屈。”
“你要想清楚了,結(jié)婚以后的委屈也可能只多不少,如果堅持沒有意義,就放手吧。
沒那么合適的人,注定走不長,阿姨說這些,你能明白吧?”
顧傾涵對上凌月寧的目光,那雙眼睛好像無形間看透了很多,話里的意思她都明白。
“嗯,阿姨我知道了。”
只是已經(jīng)這么明顯了嗎?連凌月寧都能這樣輕易的看出來。
她和黎涵笙之間橫著一條過不去的坎,讓兩個人好像疏遠了些。
-
秦柔這天一早進公司就聽見辦公室里的人都三三兩兩圍著在小聲說些什么,好像是有誰來了。
“總公司的的邵靖來了欸!說是因為工作的事要在這邊待幾天,其實是因為小慕總吧!”
“那還用多說!!!我總部的小姐妹說,邵靖一直在追小慕總,那熱切程度,嘖嘖。”
“聽說小慕總跑去度假一直不回來,除了躲家里的催婚還因為邵靖一直糾纏著,就......”
“她搞定了總公司那邊的一個大單子,這兩天才回來。你說她這么拼,就想讓小慕總看到她,可這么久了也不見小慕總動搖一點半點。”
“慕爺是白叫的嘛,那哪里能輕易動搖!你見過他身邊有哪個常出現(xiàn)的女性朋友!
還不就是傾姐和她閨蜜,這以外還有哪個?!”
“你們說這邵靖精明干練,漂亮業(yè)務(wù)能力強,找哪個不好,非得吊死在小慕總這棵樹上。”
“那當(dāng)然是因為旗鼓相當(dāng)!兩個都是優(yōu)秀且驕傲的人,肯定一方會被另一方吸引。”
“啊......我最酸的就是傾姐和她了,傾姐有陸先生咱不提也罷,就邵靖,人間真實的讓人羨慕。
自身條件優(yōu)秀,還能有勇氣追旁人不敢想的人,我真的太酸了。”
“哇,別說了別說了!咱們還能每天見帥哥美女,外人想酸都沒地方酸去!工作工作!”......
“邵靖......”秦柔呢喃了一句。
原來顧傾涵提起過的人,在外人眼里一直都是金童玉女一樣的般配。
“秦柔?秦柔?”
秦柔緩過神,叫她的人是楊秘書:
“哦,啊?有事嗎楊秘書?”
楊秘書笑笑揉揉她的頭,說:
“你幫忙準(zhǔn)備一下待會兒會議需要的東西,一會兒慕總也會在,你當(dāng)心點別出什么錯。”
秦柔點點頭,禁不住好奇的問:“他們說的那個邵靖,是誰啊?”
“總部的副經(jīng)理,負責(zé)宣傳和設(shè)計的。她對誰都冷淡,脾氣也時好時壞,是個女強人。
你呢也不用怕她,做好自己的工作就成。”
“嗯,好。”
“她和傾涵姐在會議室里說事情呢,我就先上去了,你加油!”
楊秘書拍拍她的肩以示鼓勵后,就上樓去了,秦柔坐在位置上回想著上次她和顧傾涵的對話。
她問:“傾涵姐,慕漣就一直單身著嗎?他應(yīng)該不缺女性朋友啊,怎么不談戀愛呢?”
“是啊,人是不缺,那還是個能獨當(dāng)一面的人,但他不喜歡。”
獨當(dāng)一面的人?那得是個什么樣的人?
她心里正嘀咕著,顧傾涵看穿她的心思,便道:
“她叫邵靖,她應(yīng)該是女生都會羨慕的那種。”
說這話的時候,她竟也在顧傾涵的眼里看到了幾分羨慕,“傾涵姐也一樣嗎?”
“如果不是遇到陸羽禾,那她一定也是我想成為的人。有機會見到她,你也會和我一樣想的。”
......
秦柔想著朝二樓會議室的方向看去,不住的有些喪氣,和慕漣旗鼓相當(dāng)?shù)娜耍菓?yīng)該很厲害吧。
自己這樣的好像除了跟著他,給他添麻煩外,好像什么都幫不了他。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喪氣些什么,只是一下覺得有些不舒服,說不上來,就堵著很難受。
此時手機彈出一條新消息,打開看是慕漣發(fā)來的:
中午想吃什么?想吃蛋撻嘛,我讓傾涵帶給你。
秦柔手指敲了敲桌面,想了會兒回:
你定就好。吃呀,兩個就夠了。
慕漣:好。你好好工作,乖昂。
秦柔看著他發(fā)了的消息,微微笑了,收了手機便去準(zhǔn)備會議要的東西了。
慕漣站在遠處看著去忙活的秦柔,皺了皺眉:
“這小孩兒剛剛垂頭喪氣的想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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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柔進了會議室就見到了他們口中提到的邵靖,短發(fā),模樣是那種讓人一見不忘的英氣面容,白色襯衫高腰的黑色A長裙。
和他們提到的一樣,一看就屬于精明干練的那種,那種自信和驕傲與顧傾涵不同。
那是經(jīng)歷了很多事情之后沉淀下來的,是哪怕一個人都有對抗生活和一切的勇氣和自信。
別人學(xué)不來,也不會有。
旁邊的同事孟思拍拍出神了的秦柔,“別看了,咱們快準(zhǔn)備好了出去。”
孟思比她大幾歲,和她一個部門,人很熱情也會照顧人,就這兩天很照顧著秦柔。
“嗯,好......”秦柔低頭準(zhǔn)備,卻沒注意邵靖的目光停留在了她的身上。
“面生,新來的?”邵靖看了看秦柔,問。
顧傾涵撐著下巴笑笑回答:“你這么久沒過來,就覺得她一個面生?”
“倒也不是,就覺得像以前的自己,熟悉。”
邵靖喝了口咖啡,低著眸,睫毛在眼下覆上一層陰影,指尖摩挲著杯口。
“來實習(xí)的,挺認真一姑娘。”
顧傾涵收回看秦柔的視線,輕聲說道。
后面要知道她不在尚都的日子,慕漣有了心上人,不知道要作何感想啊。
“慕漣他,現(xiàn)在有沒有......”她頓了頓,還是沒把話說全了。
“你自己問他好了。”顧傾涵故意道:
“我當(dāng)初和慕漣熟絡(luò)起來的時候,你可沒少以為我要和你搶他,給我臉色看。”
邵靖戳了下顧傾涵的額頭,“就你最記仇了!那不是時刻保持警惕嘛!”
想顧傾涵在總部嶄露頭角的時候,邵靖沒少以為她是要來搶慕漣的。
在曉得介紹她進來的是慕漣最好的那位兄弟,邵靖就更警惕了,然后就老給她使絆子。
直到有次她看到他們?nèi)齻€在一起聊天,看見陸羽禾盯著顧傾涵的眼神,格外溫柔和寵溺。
和看別人不一樣,而且在慕漣面前非常的護崽,她就知道一直是她多慮了。
然后才慢慢的和顧傾涵成了朋友,時不時的問她點關(guān)于慕漣的事。
這么久了,關(guān)系一直都還不錯。
“說真的,有沒有啊?讓我防范一下。”
想到以前的事,邵靖也忍不住笑,顧傾涵想了想說:“有的話,你覺得會是什么樣?”
“嗯......我實在摸不清他的喜好。”邵靖說著環(huán)視了會議室里的人,指了指秦柔,說:
“這小孩兒看著干凈還很乖,慕漣看慣了性感濃艷的,應(yīng)該會喜歡她這樣的吧。”
顧傾涵笑而不語,邵靖看著秦柔也默不作聲的沉思著。
正這時,慕漣進來了,語氣帶著幾分歡快的趕腳,“早呀,傾涵寶貝。”
“慕爺早!”顧傾涵和他打招呼道。
“大家也早!今天也要努力工作哦!”
慕漣說著若無其事的拍了拍秦柔的肩,就像是在關(guān)心員工的好老板。
“謝謝小慕總!”在場幫忙的幾個包括孟思齊聲答道。
“讓要銷售和宣傳組準(zhǔn)備一下,一會兒開會。”
秦柔只是看了眼慕漣沒說什么,只應(yīng)了聲好的,準(zhǔn)備完就和孟思他們一道出去了。
邵靖起身走到他面前,雙手環(huán)在胸前,與他對視:“怎么,你現(xiàn)在連招呼都不想和我打了?”
“早,邵副經(jīng)理。”
慕漣皮笑肉不笑,說的也是相當(dāng)勉強。
“好歹一起工作這么久,打個招呼你也不用這么勉強吧。”
“你想怎樣?要我供著你當(dāng)我祖宗?”慕漣挑挑眉渾不在意道。
顧傾涵聳了下慕漣,笑瞇瞇道:“小半年不見,好好說話。”
“嘖,向著誰呢!”慕漣和顧傾涵眼神對視,滿臉的不樂意。
“開會還要一會兒要不空間留給你們,我出去待一會兒?”
慕漣眼神示意說不要,但顧傾涵壓根沒看他,邵靖算是默認了,她就扒開慕漣的手離開了休息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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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靖和慕漣面對著面,歪著頭語氣淡淡:
“看見我就這么不高興?怎么說也是幫你搞定了大單子的人,你夸幾句會怎樣。”
“沒有。回了總部你該找人慶祝就慶祝,算我賬上。繼續(xù)保持。”
回應(yīng)的也是相當(dāng)?shù)牟蛔咝摹?
邵靖也沒放心上,只是又說:“我陪你了五年,你也該看看我了吧。”
“抱歉,不能。”慕漣語氣沉沉,目光也有幾分冷冽:
“一開始不可能,現(xiàn)在,更是如此。”
“一定要這么殘忍?”
邵靖苦笑,她拼命拼命的努力工作,只是想讓慕漣注意到她而已。
他卻連騙騙她都沒有,拒絕的干脆利落。
“邵靖。”慕漣叫了一聲。
她看去,他的眼神無比認真,是她很少能見到的那種認真。
“嗯?”
“我一直都知道你所拼命爭取想要得到的是什么。
我裝作視而不見把你推的遠遠的,甚至跑去度假,讓你看不見我的時候。
你就該知道,我和你除了是長久的工作伙伴不會再有任何多余的關(guān)系。
從你來的第一天我就看出來了,你是會為了目標(biāo)而努力去達成的人。
你的自信和驕傲,是不會讓你放棄我的。
所以,我不說只是希望時間讓你看清楚,我,沒那么好,且不值得。”
邵靖是‘則慕’招的最早的一批員工之一,能從那一批走到現(xiàn)在的除她以外沒幾個。
而她所有的付出和心思,他都知道,可喜歡不喜歡這種事,違背不了本心。
那時候芳華正好還驕傲的一個人,是斷不會輕易接受他拒絕的說辭。
所以慕漣沒說,只是一直把她推的遠遠的,連一絲多余的希望的不會給她。
雖然說這些很殘忍,但他既然給不了邵靖要的,該說還得說。
一個準(zhǔn)確的答復(fù),不給她一點燃起希望的可能。
“我說的你明白了嗎?”
慕漣眼神帶著些冷意,還有著幾分希望她能明白的殷切目光。
“......”
一陣沉默后,她道:“你說一開始不可能,我懂。那為什么要強調(diào)現(xiàn)在更是如此,因為......”
“有喜歡的人,很喜歡。”
邵靖其實猜到了,從她指著秦柔說慕漣應(yīng)該會喜歡這種乖小孩兒,顧傾涵笑而不語的時候。
從慕漣拍秦柔肩膀時眼里點點的柔光。
從剛才他那句“一開始不可能,現(xiàn)在,更是如此。”時,她就猜到了。
那個模樣干凈,小小一個的實習(xí)生小姑娘,就是慕漣喜歡的人。
喜歡真的不分先來后到,這五年盡全力想給他的,對他來講更多的是負擔(dān)。
邵靖覺得心像被什么揪住了,喘不過氣,很疼,被喜歡的人拒絕,滋味真的不好受。
她強忍著淚,讓自己保持平靜,但一開口,聲音還是哽咽了:
“我,我知道了,這五年給你造成了困擾,我很抱歉......以后都不會了......”
慕漣看她這樣難受,皺了皺眉,抽了張紙巾給她:
“別這樣,你沒錯,找一個比我值得的人吧,那樣你就會嫌棄我各種不好了。”
邵靖擦著眼淚,破涕為笑,吸了吸鼻子說:
“你那破毛病,都給你慣的。”
她強顏歡笑,心里還是泛酸,這五年的陪伴和付出,哪有這么容易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