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國慶還有一個多禮拜,宋離溫就讓她開始準備國慶出去玩的東西了。
她是有些哭笑不得,可能在國外念書,錯過了很多次他們假期里的活動,這回想補回來吧。
想來也是有私心的,她的小九九藏不住。
顧傾涵去了附近的一家超市買了些出去要用的東西,出了超市便往家的方向走。
走了一會兒覺得身后有人跟著就停了步子,回身去看,那人也沒躲,站在原地。
“我說過吧,我們會見的。”楚秋河低笑,彎著的唇下有兩顆顯眼的小虎牙。
第一眼看他瘦瘦小小,文文弱弱的沒什么殺傷力,但哪兒能啊,心思可重了。
顧傾涵的視線看向他的左手臂,聳了聳肩“看來手臂是好了,又能出來蹦跶了。”
她記得,那條手臂是陸羽禾弄斷的。
楚秋河也不生氣,走近了她一點,勾唇笑笑:“怎么說呢,雖然再也不能好好游泳,但我還是找了份不錯的工作。”
顧傾涵的眉眼冷淡,揚眉一笑:
“你要是不拿他父母說事散謠也不至于這樣,你比我了解他,他最討厭被信任的人捅刀子。”
“怎么,你家庭不幸就妒忌他有個比你美滿的家?命這東西,說不清的。”
語氣淡淡的,可一字一句卻冷的像刀子似的往他最不愿提起的地方,狠狠扎進去。
他的神色一下就僵了,好半天才說:“你還和以前一樣維護他啊,這張刀子嘴,真是扎的人生疼。”
“楚秋河,我們已經兩清了,不要動我身邊的人。”
顧傾涵微蹙著眉,誰知道他又會干什么。
楚秋河啊了聲,笑笑:“你這脾氣越來越像他了,對了,你上次吃飯一起的人,是黎涵笙吧。”
她的眸子一暗,伸手拽住了他的衣領,聲音冰冷:“黎涵笙,你不許動,明白嗎,楚秋河?”
“明白,可要是動了呢?”他邪笑,眼里閃著幾分詭譎的光。
“你可以試試。”顧傾涵松開了他,臉上沒什么表情,楚秋河嘛,這話最多是唬她的。
“倒是你,與其管我不如想想怎么管好你那脆弱無助又缺愛的心,什么時候才能被人填滿。”
楚秋河這一下真的愣住了,她就在那兒,時隔多年都眉眼溫柔,始終若無其事的。
三兩句話就可以戳人心上最痛的地方,把它揭開,再撒一次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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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秋河是陸羽禾親戚家的養子,本來什么事都沒有,就是后來收養他的人家養了自己的小孩兒。
對他也是開始數落貶低,瞧不上他,總之十分不待見他。
他們認識是在陸羽禾十歲的生日宴上,陸羽禾交了他除了慕漣后唯一一個的朋友。
他們的關系一直不錯,陸羽禾對他也很好,高中的時候陸羽禾認識了顧傾涵,還介紹他們認識。
一直到大學,楚秋河開始像換了個人似的,不再去找陸羽禾,和他們保持距離了很長一段時間。
后來學校就開始傳他父母的謠言。
說他父母親和別人亂搞關系,說陸羽禾是野種等等難聽的話。
調查后發現就是楚秋河,在有人告訴他的時候,陸羽禾就信了。
楚秋河這樣常年得不到愛的人,很容易因為長年累月下的嫉妒,做出一些不好的事來。
學校辟謠通知和強制退學的公告發布那天,陸羽禾把他叫去了一個沒人的地方。
那天,顧傾涵也在場。
楚秋河看著陸羽禾肆意大笑:“陸羽禾,我也以為你是真心對我好。
讓我灰暗日子里多了幾分光亮。可后來發現,你那只是同情心泛濫,可憐我的!”
“你家庭幸福,父母疼愛。
你各個方面都很優秀,還有傾涵那么溫柔善良的女孩子在身邊,別人拼命才有的,你動動腦子就有了。”
“你不可一世,那我就替你毀了!
至于傾涵,我舍不得。所以看她擔心你是一樣的。
陸羽禾,你高高在上,怎么會理解我的痛苦!”
幾乎所有人都更偏心陸羽禾,他哪怕孤傲冷淡,都不妨礙那些人對他趨之若鶩。
他生的好看完全遺傳了他父母的容貌,智商高,從小到大都是第一。
各方各面都優秀的他,是他們口中的天之驕子,他楚秋河算什么,再努力都不及他一分一毫。
所有人都拿他和陸羽禾比,總說他能和你做朋友已經是給你臉了、努力有什么用,你比得過他嘛、別做夢了,你這輩子都趕不上他的......
看起來單純無害的楚秋河,內心因家庭和人言讓他內心極度不平衡。
陸羽禾一言不發的聽他說完,然后面無表情的說:“楚秋河,你好樣的。”
話音剛落就聽一聲清脆的骨頭斷裂的聲音,楚秋河疼的倒在地上大叫。
“陸羽禾!”楚秋河咬著牙才喊出他的名字,充滿著不甘和憤怒。
陸羽禾單手插著褲子口袋,眼神比往日更加陰冷。
“你活該一輩子如此,帶著惡意揣測別人對你的好,可世道就是不公的,你能怎樣?
他們說你是泳隊新星,那我讓你再也回不去,你又能怎樣?”
他是哀其不幸,怒其不爭。
“這么久了,你一點都不了解我,我這樣性子的人,對你好了就是十二萬分的好,不好也是。”
那件事后,楚秋河就離開了,而陸羽禾對人就更加冷漠了,除了他們,他也不再和誰有主動交流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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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家的事在慕漣的行動后開始不斷發酵,前段時間還查出來存在偷稅漏稅、挪用公款的情況。
秋善寧逃過警方逮捕不知所蹤,鄒青被帶走調查后沒多久就帶著兒子離開了尚都。
秋靜儀也被找到警局談話,說了幾句就放她走了,慕漣做的干凈,出了事她可以全身而退。
秋家風聲鶴唳間,宣布倒閉,通緝秋善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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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郊的一處廢工廠內,黎涵笙被綁在了柱子上,動彈不得。
離他不遠處的地方坐著一個滿臉胡茬不修邊幅的男人,仔細一看,正是逃了有段時間的秋善寧。
他身邊還站了幾個類似保鏢模樣的人。
黎涵笙本來是下班打算回家的,卻不知道被什么打中了后頸,就暈了過去。
醒的時候就在這兒了,看到秋善寧的時候也意識這是怎么了,綁架拿錢,最尋常不過了。
“怎么,淪為通緝犯不算,還綁架。”黎涵笙靠著柱子,冷淡的開口。
“閉嘴,都是因為你我才淪落到今天,幫那白眼狼的不是喜歡你嘛,那就讓她拿錢來贖你好了,反正慕氏撐腰,五百萬不算多。”
秋善寧滿臉橫肉,說的脖子臉色通紅,想到很快就有錢拿,還笑的十分開懷。
黎涵笙不由蹙眉,有些心思歹毒的人,根本不值得被原諒......
顧傾涵接到電話說是讓她拿錢熟人的時候正好和陸羽禾慕漣在家里吃飯。
她當時拿手機的手都是抖的,看她有些不對勁,陸羽禾就問她怎么了。
她說:“秋善寧狗急跳墻,綁了黎涵笙問我要五百萬。”
“五百......萬!他那破公司送給小爺都不要,還敢要挾你,現在怎么辦,報警吧。”
慕漣直接跳了起來,陸羽禾看顧傾涵失魂落魄的就沖慕漣點了點頭。
旋即安慰顧傾涵:“他要拿錢還不會傷害他,沒事的。”
“嗯”她點頭,一顆心整個懸著。慕漣打了電話,便走近說:“警方已經介入了,放心吧。”
“他讓我一個人拿了錢送過去,你們到時候不用擔心,我自己去就好。”
慕漣剛想說不好,陸羽禾就開口了:“那你自己要小心。”
慕漣看著面上平靜的陸羽禾,身側垂著的手卻是緊緊攥著,他其實是怕的。
怕到時候出什么事,后悔也來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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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漣給她準備了一張五百萬的信用卡,警察在廢工廠附近埋伏著。
陸羽禾和慕漣就在外面看著顧傾涵進去了。
“放心吧,不會有什么事的。”慕漣開口安慰陸羽禾,其實他自己也挺緊張的。
“嗯。”陸羽禾現在整顆心都揪著,他只知道如果顧傾涵有什么危險,他一定沒法冷靜下來。
顧傾涵一個人進去,按著秋善寧給的地點找到了他們,看見黎涵笙時,瞳孔猛然收縮。
秋善寧看著只身一人的顧傾涵,冷笑道:
“錢拿來了吧?看來這小子還挺值錢的,知道你這么爽快就該多問你要點。”
“錢在這張卡里,沒密碼,人放了再給錢。”
顧傾涵懶得廢話,不耐的打斷道。
她看過了除了他身邊的保鏢有點攻擊力,秋善寧就是個沒什么戰斗力的軟蛋,好解決的很。
“臭丫頭幫著那白眼狼搞垮老子,現在還敢這么橫,不是心疼這個小白臉嘛!你們給我打!”
秋善寧手一擺,便有兩個魁梧的男人拿著木棍走向黎涵笙,一下一下打在他身上。
顧傾涵看的眉頭皺緊,手緊緊握拳,不發一言。
“傾涵,沒事的,他不敢拿我怎么樣......唔......”
黎涵笙忍著身上的疼痛安慰獨身而立的顧傾涵,她不該為了自己身犯險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