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南國都背臨群山，水勢流通，依山傍水之地，本是風(fēng)云際會，生機勃勃。

如今再看，從國都城內(nèi)北門到南門，葉府所在的一條街，燈光黯淡，寂靜暗默，像是被人攔腰截了一段，生生的打亂原本的聚氣藏風(fēng)之地。

圓月透過薄霧照在葉府院里，一位半僂著背，頭發(fā)花白的老人只手提著燈籠，另一只手拄著拐杖，拐杖在石板上碰撞出細微的聲響。

“發(fā)現(xiàn)什么異常嗎？”見道清盯著這位老人好一會兒，紅葉問道。

道清輕搖頭，他好像之前見過此人，一時間想不起在何處見過。

看了一眼道清的側(cè)臉，她如今也琢磨不透道清的狀況。

一個時辰前，二人吃完飯，紅葉正準備將道清送回去后，自己來葉府看看。

心里想著事，沒有太注意道清的變化。本是牽著好好的兩只手，突然，道清猛地抽回手，這才讓紅葉轉(zhuǎn)眼看身側(cè)的人。

只見道清站在原地，雙手背在身后，抿著唇望著紅葉，目光閃爍。

“怎么了？”以為道清不高興，伸手就準備摸摸他的頭發(fā)。

道清突然向旁邊挪了一步，避開紅葉的手，輕咳一聲，“沒事。”

這是恢復(fù)正常了？

紅葉本是覺得有些尷尬，看了一眼道清，頓時又有些想笑，即使燈光昏暗，也能看到道清耳朵通紅。

之后兩人就一起來到葉府，不知道清記得多少，紅葉挑重撿輕的同道清說了這幾日發(fā)生的事。

“你現(xiàn)在是什么情況？”紅葉低聲問道，“什么時候能全部恢復(fù)？”

“不知道。”大約是長時間沒有說話，道清的聲音有些暗啞。

紅葉耳里好像突然出現(xiàn)了一把小刷子，刷的耳里發(fā)癢。

“這邊。”道清率先起身，像是發(fā)現(xiàn)什么。

二人落在一處拐角的墻角處，道清抽出一把小刀，扒開墻角的泥土。鏟了幾下，刀尖碰到什么硬物，用刀尖挑出，是塊木頭。

紅葉皺著眉，看著泥坑底的半截暗紅色的木頭，帶著不確定說道：“這是陣傀？”

“嗯。”道清點點頭，撿起木頭，“是個半成品，手法粗劣，若沒有上面的妖血加成，是起不了什么作用，去其他地方找找，既然是陣傀，肯定不止一處。”

“嗯。”紅葉點點頭。

陣傀是一種將陣法和道家的旁門手法融合，通過在特定的物品上做法畫陣，可控制活物組成一些特殊陣法的節(jié)點。

傀代表的就是傀儡，用活物做節(jié)點的陣法，紅葉所知的，都不是什么好陣法。

葉府占地廣，光是下人住的地方就有八九個院落，跟著道清圍著葉府繞了一圈，陸續(xù)又找到十幾個陣傀。

挑起一個陣傀，道清目光沉了沉，對紅葉說：“你看這個。”

“此人天賦不錯。”紅葉點點頭，力度勻稱，陣圖線條流暢，和之前的相比，這個倒是看出陣傀的模樣了。

道清瞥了一眼紅葉，不是讓她看這個。

“你看這個陣傀像誰？”

從道清手中接過木塊，細細打量了一番，陣傀被血液泡過，即使過了這么久，血跡仍不見消退，巴掌塊大的木塊，一塊凸起地方刻著像是人的五官，下方刻畫著半塊陣圖。

紅葉有些猶豫，帶著不確定說道：“方才在葉府看到的那個人？”

“就是他。”

紅葉：……

她連那是個人臉都不確定，他是怎么看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