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妖繩縮緊，是骨骼的破斷聲，道清面無表情的看著貓妖。

壓抑不住的疼痛，讓貓妖忍不住的叫了出聲。

待貓妖緩過來，身上毛發都被汗浸濕。

“階下之囚可沒資格談條件，”紅葉蹲下身，話音有些無情：“說來，你是個貓妖，怎么身上有狐貍的騷味兒？”

看著貓妖閉口不談，一副認命的樣子。

道清說：“你沾上兩條人命，本是要在煉妖塔中待上百年，我可讓你減免二十年。”

“呵，阿年都已不在，是死是活同我又有什么區別。”

道清抿唇，沒想到這妖如此油鹽不進。

紅葉拍拍手，對道清說道：“先收起來吧。”

看著紅葉已有打算的模樣，道清點點頭，把貓妖收進腰間的收妖袋中。

“這個人怎么辦？”紅葉看著躺尸在地的蘇貴。

“把那些錢捐了，就當給他積點陰德。”道清眼神瞟過床上的錢袋，又看向紅葉：“你有什么法子讓她說出來？”

“先回客棧。”紅葉沒有明說，她還有一點疑惑，回去問問玖兒。

………………

第二日大早

紅葉幾人吃過早飯后圍坐在桌前。

紅葉直入正題，這個事情早點處理好，早點出發去找趙霽軒。

“之前見柳山海的尸體時，我就隱約覺得不對勁，為何柳山海身上沒有一點傷口？”

紅葉微微停頓，又接著說：“昨日我看道清師兄和貓妖斗法，發現貓妖攻擊力極弱，身上只有隱匿之法能入眼。那么，它是怎么殺掉柳山海的呢？柳山海面向平和，沒有中毒，沒有外傷內傷，玖兒，你來說。”

玖回驕傲極了，這可是她和她師姐一起發現的：“我和師姐猜測，那貓妖會攝魂之術。”

最主要的是，她和玖兒常住在冥界，對于魂魄要比一般的人敏感熟悉。

那一日見到柳山海尸體，她就察覺不對勁，一般尸體三天內會縈繞著一股陰氣，甚至魂魄也會殘留在尸體周圍，而柳山海尸身卻什么都沒有。

道清眼里暗光流動，同他之前的推測一樣。

在這之前，他已經遇上了兩起這樣的找不到任何傷口的命案，都是不了了之。

這次下山，主要也是為了查這件事。

道清說道：“手上有品質不凡的隱匿之法，會這攝魂之法也不奇怪。”

手指在桌子上扣了聲響，紅葉起身：“走吧，去后山找找。貓妖對阿年此般情深，阿年的尸身它定會安置妥當。”

幾人朝向后山出發。白日的后山，郁郁蔥蔥，滿目蒼綠。

“分頭行動，我和玖兒一起，道清師兄帶著白泯白繁，有消息就喊一聲。”

“嗯。”

“師姐，我們走這邊，這邊妖氣濃一些。”玖回率先選了個方向，話音剛落，就拉著紅葉飛去。

“我們走這邊。”道清帶著白泯白繁走向另一個方向。

玖回的鼻子向來靈敏，拉著紅葉直奔前天晚上紅葉和道清找到的那顆百年大樹前。

紅葉頗有些無奈又好笑：……

真不愧有倉鸞血脈，想她前天晚上找到這個地方，還費了些法力。

玖回捏著鼻子，甕聲甕氣地說道：“師姐，這個樹上的妖氣好濃。我們查完了趕緊走。”

“嗯，好。”二人迅速地用神識查了一下周圍，沒有發現什么特別，正準備換個方向，就聽到白繁的聲音：“紅葉師叔，這邊有情況。”

二人對視了一眼，迅速的朝白繁他們那邊飛去。

跟著白繁繞過后山，走進附近一個山腰中。是一個用草木遮掩住洞口的山洞，勾著腰穿過山洞，滿地的各色花闖入眼，陽光正好，照在躺在草地上的男子身上，愜意極了。

幾人的心情都有些復雜，久久未語。

道清將貓妖從收妖袋放出來。

猛地換了個場景，貓妖眼睛微瞇，略有不適，待看清所在之處，整個貓身止不住的顫抖，隨即對著幾人嘶吼道：“你…你們怎么在這里？出去，都出去……”

紅葉蹲在貓妖身邊，給它施了個凈身術，聲音壓低，帶著一絲蠱惑人心的意味，輕聲細語說道：“想必你定是在意他，你如實告訴我們，你的隱匿之法和攝魂之法從何處得來，我有一物能護住他尸身千年不腐，我就將此物送于你。”

瞳孔收縮，貓妖滿臉的震驚，他們怎么知道攝魂之術的？還有……真的可以保阿年千年不腐？這么久，她也能找到阿年復活的法子了。

紅葉從懷中拿出一片殘缺的翠綠欲滴的葉子，“你若告訴我們，這半片曼珠沙華就送給你。如何？”

這居然是冥界獨有的曼珠沙華？

在場的幾人，除了玖回，心中均掀起了不小的浪花。

道清看向紅葉的眼神，愈發的深邃不見底，她……到底從何處來？

“真的？”貓妖眼神懷疑又帶著一絲期盼。

見紅葉肯定的點點頭，貓妖猶豫片刻開了口：“三年前，那時我和阿年還在燕南國北城，一次我在城外河邊看見一個快要斷氣的人，他手里拿著瓶狐妖精血和幾頁紙。那張紙上寫著隱匿之法和攝魂之法。”

“除了這些，可還有其他的東西？”

貓妖看著紅葉手中的那珠沙華，又說道：“除了一個攝魂之法還有一個煉魂之法。”

“煉魂？”

貓妖急忙的補充道：“我從未修煉過煉魂之法。”

幾人的表情慎重，煉魂之法的狠毒是常人難以想象，這樣的術法便是魔界也不多，這般狠辣的術法居然在凡間遇上。

貓妖看著紅葉，有一絲急切：“我知道的都告訴你了。”

紅葉轉頭看了一眼道清，“道清師兄。”

道清將收妖繩收回，拿出幾張紙和一只筆：“把你知道的都寫下來。”

貓妖抖抖身上的毛發，用法力操控著筆在紙上寫著，心中不甘，又想要紅葉手中的曼珠沙華，紙上的字潦草到極致。

“寫好了，可以給我了嗎？”貓妖放下筆。

道清收起紙筆，認真地看著貓妖，緩緩地開口道：“你之前殺了萬云和柳山海，是要在煉妖塔呆上百年。”

聽到這話，貓妖猛地跳到離幾人的遠地，吼道：“你個臭道士，你們就是在這兒誆騙我，趕緊把曼珠沙華給我。”

紅葉輕笑：“可別誣陷錯了人，我沒說不把曼珠沙華給你，要關你的是他。”

“我也沒說不關你。”道清瞟了一眼紅葉。

“你……”知道自己敵不過這幾人，她若逃了，阿年怎么辦？

帶著最后一點倔強，貓妖話音帶著委屈：“你之前不是說只關八十年嗎？”

“過時不候。”

一雙圓圓的貓眼瞪著道清，這個男人長得這么好看，怎么心腸這么狠毒？

“我要帶著阿年一起。”

道清涼涼的說道：“你想讓他的尸身被煉妖塔里妖怪撕碎，你就帶上吧。”

貓妖在原地煩躁的轉了幾圈，半晌，眼中帶著祈求看著道清，說道：“給我一點時間，我要和阿年道別。”

道清點頭，隨手施了一個禁錮法力的法術在貓妖身上。

貓妖身形僵硬：……這個男人真的好狠！

看著貓妖將曼珠沙華施法封印到阿年體內，笑著和阿年道別。

幾人心緒萬千，復雜不已。

“情”字何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