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離臨州市區的一座不知名山腳下,坐落著一座莊園。
只看這周圍的湖光山色、山清水秀和圍墻里遠遠看去也難掩奢華的高宅大院,就知道這座莊園的主人非富即貴了。
此時在莊園深處的內室里的,正是何昊一行人。
山路崎嶇,車速無法過快,他們幾人也是剛到這不久。
見兩位尊使進入莊園的一路走來,眼中露出滿意的神色,何昊心中微微有些得意。
這間莊園是他瞞著家里,偷偷用自己的錢在這買地,完全按他的要求建起來的。
外界與這里連接的通道只有一條路,坐落在高處的莊園更是居高臨下,周圍一公里內的一切都一覽無余,這也是他第一次來就買下這附近所有地的原因——這里實在太適合做這種事了。
兩位尊使顯然很滿意這里,將來他獻給組織定然能得到賞識和不少好處……
何昊一邊把林若怡綁到椅子上,一邊想著。
兩位尊使從來都不露真面目,平時都是黑衣黑袍把渾身上下掩的嚴嚴實實,他只能靠尊使無時無刻都墜在胸前的胸章來辨別兩位尊使——胸章是銀色的這位是他的‘引路人’,而胸章是金色,上面除了三角形和眼睛的圖案,底部還刻著三顆星的這位,就是明顯地位最高,他的‘引路人’口中的‘圣使’了。
也就是這次行動特殊,兩位大人怕全身黑衣黑袍太過引人注目,才換上了常服,但臉上依舊蒙著面。
何昊知道兩位尊使的身份特殊,工廠出來后,他身邊沒帶一個手下,于是這種給人上綁的‘粗活’就只能由他來干了。
此時距離事發已經過去近兩個小時,藥效漸漸消散,林若怡悠悠醒轉過來。
惺忪的美目剛一睜開,就見到了正在把她綁結實的何昊,還有些迷糊的大腦瞬間就清醒了,顯然之前那個給她下藥的‘路人’就是何昊手下了。
林若怡美眸中滿是怒火,但嘴上也被牢牢綁住,只能發出‘唔唔’聲。
剛把林若怡五花大綁完的何昊見著這一幕,愣住了,他仿佛發現了一個新大陸。
對方對他無可奈何,只能怒視著他,而他卻能為所欲為……
那些女人們在他面前哪個不是百依百順?哪有過這種刺激?
一股異樣的極度興奮感在瞬間直沖頭頂。
“何昊,綁好了嗎?”
就在何昊抑制不住自己,手開始向林若怡伸去的時候,身后響起了一個聲音,是他的‘引路人’。
“尊使……好……好了。”
何昊猛地回過神來,見兩位尊使此時都在看著他,他們已經不是第一次警告他不準碰林若怡了。
“你先出去吧。”
綴著金色胸章的圣使看了他一眼,淡淡道。
“大……大人。”
這位圣使極少會對他說話,可一旦開口,就必定是不容質疑的絕對威嚴。
但……
何昊又看了動彈不得,正怒視著他的林若怡一眼,心中滿是不甘。
“嗯?!”
圣使見何昊遲疑,輕‘嗯’了一聲。
“嗡!”
一瞬間,何昊只感覺大腦仿佛遭到了重擊,似乎萬千只大鐘在耳邊敲響,他竟不由自主地想要跪下來放棄心中的一切抵抗。
威壓來得快,去得也快。
幾秒種后,在何昊再也承受不住的最后一刻,威壓悄然褪去。
“組織會規的第一條就是要求絕對忠誠,這次念在你加入組織還不久,就且小懲大誡,如再有下次……”
圣使淡淡地看著趴伏在地上粗聲喘著氣的何昊,眼神睥睨。
“屬下再也不敢了!”
何昊心神狂震,以往高傲的二代心氣早就不見了,叩頭如搗蒜,連聲道。
圣使沒有再說話,似乎根本沒有聽到何昊的求饒一般。
一旁綴著銀色胸章的何昊‘引路人’見狀,站出來嘆了口氣:“何昊,這是我最后一次警告你。”
“她絕對不是你能動的,你趁早收起這些心思,否則,別說你一個區區何家,就是我,也承受不住這后果。”
“不敢,不敢。”
何昊連忙說道,心中也是再次狂震不止,連尊使都承受不住這個后果……
他知道林若怡是中海林家大小姐,但心里卻不是怎么畏懼,林家再遮天蔽日,他何家在千里之外的臨州,林家又能拿他怎么樣?
大不了林家勢大的幾個地方生意不要了,何家是比不上林家,但也不怕他!
但現在聽到尊使這話,似乎不止尊使,就連這位來頭甚大的圣使對林若怡都有些投鼠忌器。
可如果這樣,那綁來林若怡干嘛?嚇一嚇她嗎?!
而且打一開始,兩位大人就對他綁架林若怡的計劃都很支持。
難道……是想讓他來背這個鍋,讓他承受林若怡背后力量的報復?
想到這,他頓時急了,連忙抬起頭來:“尊使……”
他是不怕林家,可誰知道林若怡背后是不是還有什么不為人知的力量?連圣使都投鼠忌器,真要是讓他來背這個鍋,何家……
尊使見何昊這模樣,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接著道:
“放心,我們絕不會做出這樣的事,加入組織的一天,只要你對組織始終保持著忠心,組織是絕不會拋棄你的。不僅如此,這個叫楊安的,如果你找的那些人解決不了,我們還會出手幫你解決。”
聽到這話,何昊不禁松了一大口氣,連忙叩謝:“謝尊使!”
“行了,你先下去吧。”尊使沒有再和他多說。
“是。”何昊站起身來,再不敢對林若怡有些什么想法,低著頭,連看也不敢看一眼,急忙退出去了。
……
何昊退出去后,偌大的房間里短暫安靜了下來。
目睹了剛才一幕的林若怡看著這兩個蒙面人,憤怒的眼神中又帶著一些疑惑。
何昊稱之為‘圣使’的蒙面人見林若怡眼神中的疑惑,陰惻惻地笑了一聲:“是不是捉摸不透我們的目的?”
“其實吧,要說林家,我還真是一點不怕,就憑那姓吳的廢物,能拿我怎么樣?”圣使把玩著手上的扳指,眼中閃過不屑,“至于你嘛,馮公子的要求我們還是要辦到的。”
聽到這話,林若怡頓時瞪大了眼睛。
是那群人!
林若怡想起了一年前的一個夜晚,闖入林家打傷保鏢,又三招大敗吳風研,之后更是直接要求父親把林家產業拱手奉上,連她和弟弟都要被獻上去,否則今后每天都來林家殺一人的那伙蒙面人!
她也只在那一晚見過這一伙人,之后父親連夜去了各大家族和武盟,再之后,這群人就消聲覓跡了。
之前她還以為是林家人脈寬廣,找的援助把這群人震懾住,再也不敢來林家了。
現在……
心思聰穎的林若怡聽得這番話,再想到她逃來臨州的原因,怎能看不出真相?
這群人就是跟馮家勾結的!
他們當白臉,先提出一個林家絕對不可能接受的條件,再讓馮家來做這個紅臉。
目的就是為了讓她嫁給馮昱塵,再通過她的名義把整個林家都堂而皇之地吞下!
現在顯然是真正的幕后人馮家已經迫不及待了,所以連裝都懶得裝了……
原來林家危機從來都沒有消失,只是被父親一人擋在了她和弟弟看不到的地方。
想到這,林若怡心中更加堅定了死也不讓馮家得逞的同時,以前對父親所做的不理解也充滿了自責。
“不過,這次的事也給我們提了個醒,你必須要先控制住,免得林江遠到時候狗急跳墻,又來一招暗度陳倉。”圣使絲毫不在乎林若怡眼中的怒火,從兜里掏出一只‘圣藥’,陰笑著向她走來,“這次你悄悄跑到臨州來,可是讓我們一頓好找啊。”
一邊說著,走到林若怡身前的圣使也不顧林若怡的掙扎,把‘圣藥’扎進了林若怡手臂:“用了圣藥,就不信你以后還不乖乖地。”
被綁的結結實實,動彈不得的林若怡看著手臂上的乳白色液體漸漸進入體內,緊接著就感受到一股奇異力量消散到體內各處,丹田的炁平白增長了一大截。
她愣了一下,但馬上,她眼中的怒火更盛了。
這伙人怎么可能費勁心思,就為了給她好處?
鮮艷的果實背后,往往藏著的是劇毒!
她相信,這奇怪的藥里,絕對有著能控制人的手段!
這一刻,她腦中只有一個念頭:死也不會讓馮家得逞!
可身前這蒙面人接下來的話,卻是讓她的念頭不由得一滯,然后心頭只剩下了絕望。
“對您這位馬上要成為馮家少奶奶的人物我們動不了一根毫毛,可這個楊安……”圣使獰笑道,“要是這次他沒被炸成肉渣,待會還有更好的戲要上演,讓我猜猜,您是想看剝皮呢,還是想看刀剮肉?”
“可別想著死了一了百了哦,不然,下一個你那個傻子弟弟還有林江遠……”
林若怡臉色一片蒼白,眼中只剩慘然。
“嘭。”
正在那個何昊稱呼尊使的蒙面人皺了皺眉,似乎發現了什么,湊到圣使耳前正想說話時,頭頂的天窗突然想起一聲響。
“誰?!”
兩人同時被頭頂的聲音吸引了注意力。
“就你們這兩個廢物想剝我皮,還想剮我的肉?”
隨著這個聲音響起,天窗處跳下一個少年。
眾人定睛一看,正是楊安!
看到楊安,失神中的林若怡頓時回過神來,她奮力掙扎著,想要大喊楊安快走,不要管她,但奈何,她的嘴也被膠帶給牢牢粘住了,只能發出一陣‘唔唔’的聲音試圖趕走那個從天而降的身影。
剛才這兩個蒙面人的話已經很明顯的說明,這次他們就是打算拿楊安來殺雞儆猴給她看的。
雖然不知道他們之前說的楊安被炸成肉渣是怎么回事,但她知道楊安肯定是經歷了一番兇險,為了救她,楊安剛出了虎穴,現在又進了龍潭……
這個‘圣使’,可是能三招敗吳叔的啊!
修為定然已經是暗勁中期以上,而且修行的戰法必定非同一般。
她就算對楊安的實力再自信,現在也不敢相信楊安是這個‘圣使’的對手啊!
兩個蒙面人見到只有楊安一人,連武器都不曾帶,紛紛是怪笑不已。
“想不到啊,你不僅躲過了之前的陷阱,還能找到這里來,還敢一個人來,聽說你在前不久那什么武道交流會上展現了不錯的實力,現在看來,倒真是比何昊那廢物強多了。”
“如果是平常遇到你,我倒還有招攬你的心思。”‘圣使’獰笑一聲,“可惜,現在就只能是儆猴的雞了。”
一邊說著,兩個蒙面人漸漸把楊安圍在正中,并封死了頭頂天窗的路線。
林若怡坐在那,早已把形勢看得分明。
她瘋狂的搖晃著身子,甩著頭發出一陣嗚嗚的聲音,想要提醒楊安。
可楊安不知是因為對自身實力的自信,還是似乎根本就不理解她的提醒,只看著另一人圍在他身后,卻一動不動。
這一瞬間,她的眼眶如同決堤的大壩,洶涌而出的淚水模糊了她的雙眼,楊安……走不掉了!
是她害了楊安!
她忽然恨自己為什么要喜歡上楊安,為什么要把無辜的他拉進這個旋渦?
為什么自己這么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