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念云第一次見到念初(這世的安諾一)是在初三的時候,地點則是在媽媽工作的中醫館。
那天他剛提著午飯從外公家送到中醫館,諾一則正趴在右邊醫療室的小床上,接受她媽媽的檢查。
“媽,吃午飯了?!?
溫和的聲音傳來,女子柔柔回應。
“阿云呀,先放在大堂的桌子上?!?
男孩依言放下保溫桶,靜默地坐在一邊的椅子上,翻著手里的漫畫書。
“啊”
凄切的喊聲將他從柯南的世界里拉出,側頭對上的就是一張淚流滿面,嘴里死咬著棉花的丑臉。真的好丑,這是他對她的第一印象。
也是那一天,他才知道人上火是會發在臀部的,真慘。
第二次見到諾一,是高一的時候,那天他穿著白色襯衣,她穿著一身黑,他想難怪她之前會上火。黑色最吸熱,太傻了。
但那一次見面,他們連照面都沒有打上。
第三次見到諾一,是高二分科后,兩人都分到了理2班。
星期五下午最后一堂班會課,老師宣布開始大掃除。坐在她后排的他,發現她月經來了。于是碰了碰她肩膀,輕輕道了句。
“同學,你衣服臟了?!?
話音落了好久,她一臉懵懂地看著他,然后起身看了看自己的衣服,立馬坐了回去。
她應該知道了他要表達的意思,本來他還在想著怎么幫她,但她接下來的表現實在讓他驚訝。因為她在他告知后,很淡定地脫了自己的校服外套系在腰上,然后頂著他的目光徑直出了教室。
后來他才知道她是去了女生宿舍,因為她換了一身不太合適的校服。也是從那以后她一般多帶一套校服來學校。
那次,他對她有了些改觀。同時他想諾一也該是記住他了,因為他撞見她的小秘密。
后來他們一直同班,他總會不經意地關注她,但她好像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除了學習就只有學習。
直到高考前一段時間,意外事故讓她失去了姨夫姨母,她開始因為這份悲慘被這個學校的人熟知,但她還是那個獨自的她,只是更加清冷了。
后來,他上了醫大,而她據說是上了政大;再后來,兩人沒什么交集了。
所以這一次,他在急救室遇到她,既氣憤又心疼,還有一點小驚喜。
說真的,他不知道她為什么會自殺,為什么會選擇這樣自殺,因為不知情,所以他對她的自殺行為很氣憤。但她會這樣肯定是有原因的,然后急救后一直沒有醒過來,他也是真的心疼。
但如果不是她自殺,他真不一定能再次遇見她,所以他有些小驚喜。也通過這次,他才知道原來她這些年是一直在他心里的。
沒有遇見,也許有沒有她無所謂;但既然再次遇到了,那就沒道理放開,就留下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