瀟瀟晚雨,細細金風,葉葉殘落,聲聲佛鐘。
陰暗的天空,漸漸失去了它的色彩,禪燈已明,黑暗的山野一陣梵音夜誦,似要了斷俗世一身煩惱,盡歸無上法門。
清冷的靈覺寺外,幾名僧人正忙著搬運外面的木柴。忽聞寺內人聲吵雜,不知道發生什么事情。
幾名僧人放下手中濕漉漉的木柴,連忙奔如到寺之內。
“里面發生什么事了?”
“聽聞是禪心燈塔那名少年無故生變,致使十八燈塔滅了九層。”
眾僧人惶恐不已。
禪心燈塔自建立之初至今從未見過十八層佛燈有熄滅過,也一直是傳燈院引以為傲的事情。
守護佛燈也成了眾多僧人心中最為神圣的事情,一次性就熄滅九層,這可是傳燈院不可思議的事情更是靈覺寺大事。
禪心燈塔剩余佛燈猶如風中殘燭,晦暗不明。
而塔下猶如有一股驚世駭俗的力量在催使著佛燈一盞一盞地熄滅。
不知是那位僧侶突然就誦起了經文。
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照見五蘊皆空,度一切苦厄,揭諦揭諦,波羅揭諦,波羅僧揭諦,菩提薩婆訶。
正當眾僧人紛紛站立誦經的時候,禪心燈塔之上突然佛光乍現,一道道金色佛雨從天而降。
“一禪一心燃一燈,佛滅罪愆十八楞,普定**濟苦行,明暗慧海度慈航。”
佛者腳踏金色蓮花而立,一手握著拂塵一手拿著法器,身披赤色袈裟,金黃色的鑲邊,脖子上掛著一串玉白色佛珠。
面相圓潤豐滿,神態敦厚溫和,慈祥,兩側耳垂自然垂下,雙眼不睜似睜,莊嚴之姿不怒自威。
眾僧人見狀,立馬雙手合十,恭誦一聲:“阿彌陀佛。”
佛者舉手不慌不忙,在法器中灌入強大佛力,一股圣佛之氣,從禪心燈塔頂端照射而下。
熄滅的九層佛燈也隨著法器的威力逐漸一層一層地重新燃起來。
“傳燈五僧!”
“在!”
五名僧者,依次走出人群之中,站立在佛者面前。
“你等五人讓眾僧各司其職,另外在禪心燈塔四方安排僧侶每一方需要安排九人,日夜誦唱光明法咒,諸事就緒你等到大殿等候。”
“遵法旨!”
佛者說完,便化作一道佛光消失在眾僧面前。
靈覺寺又恢復了平常狀態,眾僧人卻放不下剛才的事情私下議論。
“聽聞禪心燈塔中的佛燈熄滅就象征著我們靈覺寺要遭受塵劫,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一僧偷偷環顧了四周,湊上來也跟著說道:
“這件事情我也聽聞,只是此次佛燈并未全滅。”
“我看一定是上次來我們靈覺寺的那兩個少年有問題。”
“對!要不然先前那個少年也不會關在禪心燈塔之內。”
“你們休要妄言,一切皆有副主持定奪。”
聚眾的幾個僧人看到傳燈僧走過來,便停止了議論,見傳燈僧走開了又議論起來。
回到大殿的佛者,威嚴站在佛像之前。
幸好主持師兄在閉關之前有所安排,交由我克邪法器,否則禪心燈塔佛燈盡滅,靈覺寺的劫難也就到了。
禪心燈塔之內的那名少年竟然有如此邪力,看來此次靈覺寺已涉及塵染。
現今釋迦五印鎮守在佛池,五法印又隨主持師兄進入到佛戒塔內閉關修煉圣佛五相,而圣佛五相有非是一朝一夕能成功。
“我等傳燈五僧參見副主持!”
“今傳喚你們五人,實乃我靈覺寺塵劫已現。”
“如今邪人在暗處,見這次未能成功,必定會進入到寺內,司機而作。”
“寺內上下你們要增加警戒,以防邪人乘虛而入。我也將進入到禪心燈塔內,親自鎮守。”
“謹遵法旨。”
然而在高山之上的四人,見靈覺寺佛燈再明,也收起了咒語。
“圣諭,看來靈覺寺的和尚早有準備,通過剛才你催動的咒語看,圣母靈元化體定然關押在這里面。”
“你們對靈覺寺知道多少?”
“佛門圣地,我等很難進入,而靈覺寺又不曾涉世,其中實力未知。”
“看來靈覺寺非是易于之地,我們需要從長計議。”
圣諭九紋龍感覺到胸口氣滯,身形搖晃了一下。
“看來身體剛剛恢復,強行施術,還是太過勉強。先回千澤峰等我穩定下來,再計劃此事。”
四人消失在黑色的雨夜之中,只留下沙沙作響的樹林,一片空寂。
就在四人離開之后,一道黑影出現在剛才四人站立的位置,他俯下身子在地上查看著什么,又好像什么也沒有發現。
注視著山對面的靈覺寺,居然可以盡收眼里,片刻之后他也消失在黑暗之中。
仿佛從來都沒有人來過這里,也從來沒有發生過任何事情,只有誦經的聲音還回蕩在空氣中。
黑夜里門突然被打開,一個渾身濕漉漉的人,帶著門外一陣冷冷的陰風出現在房間內。
“你回來了?”
“是!”
“結果呢?”
“或許你會大吃一驚。”
“是嗎?”
“有人針對靈覺寺下手了。”
“什么人?”
“那些人身著詭異,說話的口音也絕非是玄境中人,所使用的是我從沒看到過的邪功。”
“看來我們可以暫時把靈覺寺的事情放一放了。”
“的確如此。我們只需坐收漁翁之利。”
“蘊覺韋陀或許做夢也想不到,昔日他的婦人之仁會為今日種下惡果自食。”
“雖然那些人用異法讓禪心燈塔內的佛燈半數滅掉,但我并沒有看到蘊覺韋陀出現,卻看到當年那把殺我們同修的克邪佛兵卻出現了。”
那人一聽到克邪佛兵,不禁眼露兇色,咬牙切齒。
“想起此事,我恨不得生吞了八相菩提與蘊覺韋陀,不是當年他們從中插手,我們三人修煉的妖佛禁武早已大功告成。”
妖佛禁武是靈妖一脈的至高武功秘籍,若不是靈妖皇脈則需要兩名極陰體質與一名極陽體質的靈妖各自修煉到一定的境界共同修煉。
功體成功后三人合為一體三相,當初靈妖唯一皇脈下落不明后,靈妖一脈中積極挑選符合條件的靈妖修煉,以保靈妖族不至于覆滅。
“更不會因為我們三人不能回歸到靈妖地界,導致靈妖一脈慘遭橫禍。”
“欠下的血債我們要一一向他們討回。”
“如今你們不能在修煉妖佛禁武,只有寄希望于失落的皇脈身上,但愿在有生之年能看到靈妖一脈再度光復。”
“可是這么多年了,我們并沒有查詢到與妖皇有關的任何信息,難道他早已經不在了?”
“不可能的,我前些天回到過靈妖界,那里的皇樹上的妖火并未熄滅,這就證明了妖皇還留存于世,只是不知道為何他一直不回到靈妖地界。”
“我相信妖皇不會放任靈妖一脈覆滅的仇恨,他一定也跟我們一樣,在查詢背后的秘密。”
“靈妖地界素來與玄境武林并無瓜葛,為何玄宗的人會突然殺入這至今也是一個謎,更詭異的是我們所有查到的相關人都莫名死亡或者失蹤。”
那人一邊說著,一邊看著漆黑的夜,仿佛在他眼前的一切都是那樣的漆黑。
“玄宗是玄境武林道門正統,能做出這樣的事情,必然是有背后推手在作祟,更是掐斷與此事有關的所有線索,我們不得不深思其背后的勢力,是你我現今很難對抗的。”
“你說的沒錯,目前只有一條路可供我們選擇,與同為妖族的他們合作。”
“妖天師,這萬萬不可,靈妖多少代的付出卻要在這個時候向他們低頭,你忘記了大祭司的話了?忘記我們費盡心思修煉妖佛禁武的目的了嗎?日后遇到妖皇你我又該如何面對?”
“妖地師,我也是無奈之舉。現在只有靠妖族這層關系,來到達我們的目的。難道你忘記了妖靈師?當年若不是她舍去一身修為讓我們脫困,你我早就一同回歸皇樹,她仇你可以放下嗎?靈妖的仇你可以放下嗎?既然不能,為何不借助他人的力量?”
妖地師三叉妖戟無言以對,低透默認妖天師三途妖魁的說法。
“你的提議我無法反駁,不過我們與他們僅僅是合作,一旦妖皇出現,我決不與他們同流。”
“高傲是需要本錢的,現在我們沒有這樣的本錢,放下你高傲的姿態吧。我相信不得已俯下的身軀會有挺立的一天。”
地妖師知道他的個性,他不會輕易做出選擇,一旦選擇了他就會義無反顧地去做,為了靈妖一脈,他們有著共同的態度,即便是犧牲自己也在所不惜。
“這件事情就交由你去處理,尋找妖皇與妖靈師精元的事情由我處理,我也會繼續觀察那些人的后續動作。”
“好吧!事不宜遲,我這就啟程回靈妖地界與他們聯系。”
天妖師化作一道綠芒飛出門外。
獨留下的人陷入到久遠的回憶當中。
當年妖皇失蹤,其他妖族得到消息紛紛欲吞并靈妖一脈,無奈之下,靈妖皇樹釋放所有精元,孕化出他們三人,為的就是不允許其他妖族侵犯,也因此皇樹至今還陷入到沉眠狀態。
無奈妖算不如天算,甫出世的三人雖然借助天地混沌初生之力,保全了靈妖一脈,不過也因此三人也失去了皇樹恩沐的混沌靈力。
為了挽救靈妖一脈,大祭司指引三人修煉靈妖禁忌之功,妖佛禁武,沒想到當年以佛煅妖的時候被靈覺寺八相菩提與蘊覺韋陀發現,導致功虧一簣。
妖靈師也因此妖元盡散,他們兩人也身受重傷,一直潛伏在此地。
地妖師三叉妖戟搖頭嘆息道:
“妖皇啊妖皇,你到底發生了什么事?現今身在何處?當年你以一己之力,帶來靈妖一族遠離妖族紛爭,建立靈妖地界,才有靈妖繁榮的一天,如今卻演變成如此境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