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就是眼前這三人吶。”府人在心底里想,“是不是可以……”
府人還沒來得及想清楚要如何打算之時,她口里的話卻先出了來:“兩位小姐,可否請你們為我家老夫人診治一番?”
顧輕辭與寂雪融還沒說話,美麗小姐常在深閨閣,不知道外面新傳起來“醫仙”一事,她便吃驚地出口:“田大娘,你……”。
“這位大娘,你說的老夫人,她是什么癥狀?”美麗小姐還沒說完之時,寂雪融便已接話。顧輕辭剛只聽說,美麗小姐是為家里的老夫人去寺廟心誠祈禱,卻是不清楚她所祈禱之事。故而,此時在聽到府人與好友的話時,她也同樣有興趣的看著田大娘,等候她的回答。
府人看到這兩位“小公子”沒有第一時間拒絕,而像大夫那樣,很有興趣知道病患的癥狀的時候,不由的心生喜悅。
不過,她卻正了正神色,大略地說起自家老夫人,兩年前不小心從臺階摔下來,碰傷了腿。雖然傷口愈合,可每每行動時都有痛苦的神色出現。
城里的大夫看過了后,雖對這癥狀有緩解,可卻一直沒能根治。故而,老夫人為了不讓家里人憂心,便很少在屋外活動,而幾乎天天都在自己的屋子里。
“所以,我家小姐,才到這里的寺廟來禱告一番。希望老夫人她可以安康,可以如往常一般去屋外游逛,還有不時地能和自己的好友往來。”府人平靜又帶有希冀地敘說。
寂雪融想了一下,自己幾人的游歷行程還不算急,便對府人問道:“貴府何在?我等遲些便上門為老夫人診治一番。”
“老婦先代我家老夫人謝過幾位公子。”府人滿臉含笑地對寂雪融和顧輕辭道謝,并附說自家府里的位置等。
此刻,服用過補氣丸的美麗小姐,感覺已經在起效,身體里的乏倦,仿佛已經一掃而空。她覺得比尋常時候,還要感覺有精力兩分的樣子。
故而,她對田大娘的道謝很認同,便也起身向寂雪融和顧輕辭行禮,道:“謝謝小姐們的贈藥,我現在已覺無礙。也謝謝你們,愿意為我祖母診治。”
“你們不必客氣,相逢即有緣。況且,這些于我們而言,也是舉手之勞罷了。”寂雪融含著半分笑地回說,顧輕辭于一旁含笑地點頭附和。
“天色于小姐你們而言,算是不早了,你們先行下山吧。三天后,我們便到你們府上,為老夫人診治。”寂雪融看了一眼天色,太陽還在半天高,時間還算較早。
不過,對于容易乏倦的美臉小姐,可不算早了。步行下山,再坐馬車回到城里的府中,估計也是尋常人家晚膳的時分了。
“小姐,你的身子骨不算弱。不過,平常時候多鍛煉一番,也是有好處的。”顧輕辭對美臉小姐道了一句建議。
“謝過兩位小姐。阿辭小姐之言,我會銘記于心,日后多鍛煉一些。”美臉小姐含笑地道謝。
府人與小丫頭,聞自家小姐之言,不由的滿心開懷。自家小姐什么都好,就是平常不太愿意走動。偶爾應友人之邀逛街一番,回來之后的三幾天內都會是一副很乏倦的神色的。
“既然如此,我們就先行下山,不打擾幾位公子你們了。老婦再次謝過幾位好公子。”府人含笑看著幾人,還有那一筐的藥草,大略知道,他們都還有事情要忙。再次道謝,相互行過禮后,一行三人便同往山下去了。
等幾人消失在山道的轉彎之處,寂雪融便與顧輕辭走回寂歡所在之處。只見,他背著藥筐,背對著剛剛幾人所在的涼亭。筆挺俊朗的身影,白色的衣袍偶爾隨著清風飄揚,一副飄然如仙的樣子。
“哥哥不會怪妹妹我,自作主張答應那位老婦的相邀診治之言吧。”寂雪融笑問。她自己心里其實很清楚,自己大哥對自己這樣的舉動,是絕對的贊成的啦。
“怎么會,雪融與輕辭都是咱們醫術里的仁心踐行者呢。”寂歡笑道著回應自己妹妹的問話。
“那就好。看見那樣美麗的小姐,為她祖母之疾,如此憂心,著實是不忍吶。”寂雪融說道,眼里閃過一絲惋惜。
聞言,顧輕辭笑接話:“哈,哈,雪融你是看那位小姐美麗的樣子,才讓我去為她診治的嗎?”
“輕辭,不覺得那位小姐是美麗的嗎?”寂雪融笑回問。
顧輕辭思索一下后,獨自點頭應說:“美麗是挺美麗的,外貌美,內心更美麗。”
“是吧,哥哥,剛那位小姐,是個美麗可人的女子吧。”寂雪融聽見顧輕辭的應答后,不甘休地又向自己的哥哥重問道。
“妹妹今天是怎么啦?你是頂著這一副臉容太久了,都忘記自己的容貌了?故而對誰的容貌都來一番稱贊?”寂歡聞言,不由的好笑地回問。
“聽說,好像是母親與顧伯母,憂心你兩過于出色的如花樣貌,才讓父親調制了這些暗黃的遮顏粉的呢。”寂歡臉含笑地盯著他家妹妹略顯黃暗的臉。
“哥哥說笑了,妹妹我這不是好不容易,遇見一位需要幫助的美麗小姐,才感概一番嘛?”寂雪融輕搖頭地接話。
“哈,哈,寂大哥,咱們雪融是不是想起了,不久前,曾經幫助過的那位被毒蟲咬傷的老大夫呀?”顧輕辭開懷地對寂歡笑問。
而寂雪融聞言,不由的靜默地了幾分,頭也淺低了一些。
“我看是吶。”寂歡看著自己妹妹的轉變,不由的笑點頭。
“哈,哈,哈。”顧輕辭開懷大笑。
寂雪融問:“阿辭,你可是笑夠了?”語調平平,眼里含著幾分不知名的笑意。
“哈,哈,……差不多……夠了,哈,哈。稍等一會了,馬上就夠了,哈,哈,哈。”顧輕辭大笑得斷斷續續,幾乎要有失她的“公子”形象。
寂雪融看著顧輕辭大笑的樣子,和自家哥哥一直含笑的表情,便安慰自己:“好吧,確實也是一件值得大笑的事情。”
話說,那位老大夫被寂雪融用武力救治,回到自己府里煮食過草藥,身體立馬痊愈了,連那個傷口也愈合了。
他第二天便早早地來到幾人落腳的客棧,在幾人去采集草藥的時候,跟在了后面。熱鬧的街市,擁擠的人群,說不上,是誰跟在了誰后面。
于是,寂雪融是出了城門不遠時,有所察覺地回頭,才看見昨天于山里遇見的那位老大夫。
老大夫一看見寂雪融回頭,便含笑地快步走了過去。
而后,他出口了第一句話:“你們早哇,小女娃,收老夫我為徒弟吧,我想學你那身能逼出毒的功夫。”老大夫清楚,三人中有兩個男子打扮的女子。
寂雪融聞言,不由的驚愕,她細細地看了老大夫一眼。笑容很是和善,可是,堆在一起顯示出的年齡褶子,卻明晃晃地表明,那不是一副學武的身子骨。
老大夫看到寂雪融盯看自己視線,也知道以他接近七十高齡的年歲,才開始學武,是有些晚了。不過他很有信心,一定可以學的呢。
要是被寂雪融幾人知道,這位老大夫,只是覺著他的年齡現在才開始學武只是有一些晚的話,估計會不可思議地回問他一句:“只是有些晚嗎?……只晚一些嗎?……”
“小女娃,你放心好了,只要你收老夫我為徒,老夫一定會加倍用心學武的。相信老夫有生之年,應該也可以達到你修為的一大半的……吧。”老大夫無比認真地說,說到后面,便不由的有些不確定了。
老大夫心想:“這個小女娃也就十七八歲的年齡,自己學個十五六年,怎么也差不多能達到那樣修為的一大半了吧?”
寂雪融不可置信地看著神色堅定的老大夫,輕咳一下正準備如何婉拒之時,顧輕辭的笑聲不由的響了起來:“哈,哈,哈。……阿雪吶,這老大夫……學武,你怎么看吶?”
寂雪融看著顧輕辭投過來的含笑視線,正張嘴準備回應之時,老大夫便搶先著說道:“那個小女娃,你可不許勸說,這個小女娃不收老夫為徒,不教授老夫武藝吶。”
“老大夫,不是我不教授武藝吶,只是你的身子骨,確實不是練武的好體質吶。再說了,這個練武雖說不是有年齡等限制,但卻也不是適合老大夫接近七十高齡,才開始的吧?”
“都說老驥伏櫪,志在千里。老夫我不妨當一當這個老驥嘛。”老大夫不放棄地應說。
“是有這么一說,可是伏櫪是老驥一直伏著的吧,或者說是伏過的吧。老大夫現在才開始伏櫪,會很艱難的。你想老驥伏櫪的話,不妨在醫術上再伏櫪一把吧。”寂雪融勸說道。
聽到前面,老大夫不由的有些猶豫了,“到底該不該放棄學武呢?”心在那樣想,可他眼里透出的光,卻顯示著還沒想要放棄。
聽到讓自己在醫術上再伏櫪一把時,老大夫眼神不由的為之一亮。“自己雖說是這個城里有名的老大夫,可自己的醫術好像很久沒進展了,像卡在一個瓶口里上不得,下不去。”
“小女娃是要為老夫指點一下醫術嗎?好啊。”老大夫喜悅地接話。
寂雪融含笑答:“指點說不上,探討一番是可以的。”
終于,老大夫沒執著地讓寂雪融教授他武藝。教嘛,這位老大夫這個年齡確實是不合適的,初學武之艱辛,是不適合這樣的老者的。
不教嘛,那種希冀的神情,好學的樣子,又讓寂雪融心有不忍,覺著不該打擊這顆向上的心。雖然這顆心,走過了許多的歲月。可正是走過了那樣多的歲月,還有向上的意愿,才更讓人不忍打擊呀。
聽到寂雪融說可以探討一番醫術的時候,老大夫不由的笑開了懷,隨即,他便道:“小女娃,不必謙虛,老夫我先提前道謝了。”
于是,老大夫便與幾人一同去采藥,邊走邊探討醫術事宜。當然了,幾個年輕人的腳步不由的比平常慢了五分。進山的時候,也只是在山中不遠,較為平緩的地方,一起查看交流對一些草藥的看法,采集了一點兒的草藥,便同回了城里。
老大夫邀寂雪融幾人到他醫鋪不遠的府里相坐,共進了一次晚膳。之后,便不知疲倦地交流醫術之事宜。
老大夫說了很多他遇見的病患例子,寂雪融幾人聽著也覺得增加了許多的見識。藥宗谷和顧府里都有很多這樣記錄病患例子的書籍。不過老大夫說起的那些,略有同,而又大不同。正如有書一本,閱讀此書的人,感悟會有千百種的不一樣。
當然,冥川里的醫術是獨特的,特別是寂家里的醫術。老大夫在聽聞寂雪融幾個人與他交流醫術時,大有收益,感覺自己醫術卡在瓶口的那種難受之感消失了一樣。
嗯,這或許是可以在之后,城里病患的救治中有所體現。很長一段時間后,這個城里被老大夫醫治過的病患,他們都稱贊老大夫的醫術高明,不但療效好,而且見效快。
在寂雪融幾人打算離開這個城,準備到下一個地方去游歷的時候,老大夫不舍地送別到城門口。
“那個,雪融啊,真的不教授老夫武力嗎?”老大夫問道。
“老大夫吶,既然你對武學也有興趣,那我便把這本醫術里適合老人家健康強體,算是另一種異樣的武藝,送與老大夫自己研究吧。”寂雪融從行囊中取出一個本子,遞送過去給老大夫。
老大夫喜悅地接了過來,翻開著看,他臉上的喜色不由的放大了幾分,道:“這是雪融為我親手為我匯編的嗎?太感謝了。”
“我還有些好奇,雪融你這兩天晚上研習醫術之時,字寫得那么頻呢,原來是在寫這本武藝呀。”顧輕辭看著那個本子,有所悟地說道。
寂歡也含笑地看著那位愉悅的老大夫,和一旁淺笑淡淡的妹妹。
就這樣,老大夫便喜笑連連地送別了寂雪融一行三人,并叮囑,他們歸程經過這里時,到自己府里來一聚,順便檢驗一番自己的武藝修煉成果。
寂歡背著藥筐,幾人一同邊往山上的寺廟走上去,邊回憶又讓顧輕辭剛大笑不已,關于老大夫的一幕。
“雪融呀,咱們回冥川之時,可是要到老大夫府里去一趟呢?”顧輕辭問。
寂雪融淡笑著回答:“或許吧。”
“說起來,過幾天,應該就能到咱們燕圖的國都奉京了吧。”寂歡隨后接話。
“是吶,不覺已經到九月了呢,咱們從冥川出來已經三個多月了呢。”寂雪融像是思量地說起。顧輕辭與寂歡有同感地輕點頭。
看著前面有些從寺廟中或別處準備下山的行人,顧輕辭不由的對寂雪融換了稱呼,道:“阿寂,你可有握,能治愈那位美麗小姐祖母的癥狀吶?”
“還沒見到那位老夫人具體的情況,聽田大娘之言的話,大略有八分把握吧。”寂雪融聽到顧輕辭的問話,便暗自估量一番后回道。
“是啊,阿寂的醫術就是好,我聽著的話,自己估量一下,估計也就只有六分把握能治愈罷了。”
“既然兩位妹妹都如此有把握,那去醫治那位需醫治的老夫人之行,就由你們兩人同去就好了。大哥我就留下來,收拾一番草藥吧。”寂歡笑道著。
寂雪融和顧輕辭點頭應好。因為一路來,所采集的草藥,都是由這位大哥來煉制的。除了寂雪融與顧輕辭偶爾有意要煉制一番,她們所想要煉制的,才會親自動手。
兩天后,在那座名山寺廟里借宿的寂雪融與顧輕辭,還有寂歡,三人便來到了那位美麗小姐所在的城里,于其中一家客棧落了腳。
第二天,天大亮之時,寂雪融與顧輕辭便如約去到了那位需醫治的老夫人府里。田大娘一看到出現在自己府門外的,臉色有些黃暗的兩位翩翩公子,便笑迎了出來。
田大娘快步走到了兩人面前,高興地道:“兩位公子,你們早啊。請隨老婦我一同進府里。”
“田大娘,你早。請前面帶路。”寂雪融與顧輕辭同向田大娘回道了早。接著,寂雪融她們便隨田大娘進了府。
在幾人進府門不遠處時,便迎來了這個府里的幾位主人。一位是曾經見過的美麗小姐,有一對夫妻,看著像美麗小姐的父親與母親。還有一位,看著像美麗小姐的哥哥。
他們是田大娘看見門外的寂雪融和顧輕辭時,一個年輕的小哥兒,飛奔去向屋里等待著的府里主人回報這個消息。故而,他們才如現在這般匆忙趕過來迎接。
“見過兩位醫仙。”美麗女子的父親對寂雪融和顧輕辭抱拳。接而,他又道:“非常感謝兩位親自過來為我母親診治。謝謝。”
其余眾人聞言,都感謝地笑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