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還是有些暗,秋日凌晨,清冷的街道已經有零星早起的人們。西郊某高級療養院,特級VIP病房內,一位面容清俊蒼白的男子安靜的躺在潔白的病床上。若是仔細看,你會發現他的床側還伏著一個人,那是一個女孩,一頭烏黑的秀發披散在肩頭也遮住了大半張臉。
姑娘似乎照顧了他一整夜,半張露出的白凈面龐上,眼底有一圈淡淡的黑暈,此刻她只占據了床側大約10厘米的寬度趴著睡著了。看來真是累壞了。
如果無人打擾的話,這將是一個多么美好的時刻。俊男美女,安靜祥和,溫馨的畫面。可是一陣急促的手機鈴聲響起,驚醒了兩人的好夢。
童昕猛得抬起頭,揉了揉有些發澀的眼睛,一只手扶著僵硬的脖子,看了一眼窗外,天還沒有大亮,怎么鬧鈴就響了呢?她趕緊從包里翻出手機,結果發現竟然不是自己的手機發出的聲音。
望著病床上男子漸漸蹙起的眉,童昕馬上意識到,若是不按停那手機鈴聲,他很快就要醒過來了。
她手忙腳亂的開始尋找聲音的罪魁禍首,在他身上嗎?她輕手輕腳掀開他的被子,才意識到他此刻已經換成了病號服。那換下的衣服……
哦,對。他的衣服在他的頭枕右側,她必須盡快找到它,為了節省時間,她只好靠近他的頭部站直伸長手臂小心翼翼地從他疊好的衣服里翻找,終于摸到了,她松了一口氣。
拿起電話剛要幫他把電話掛斷,可又轉念一想,萬一是他的家人或朋友呢,要不要告訴他們他現在病了在醫院里。
正在她猶豫間,可能是她的長發輕輕拂過了他的臉頰,也可能是歡快的鈴音驚醒了他的好夢,一雙漆黑的眼眸緩緩睜開,待他的視線漸漸明朗,才看清,眼前一個拿著手機的女孩在他頭上方皺眉嘟囔著什么。
“你要干什么?”這么詭異的一幕,讓他的大腦有一瞬間的失神,接著他沙啞著嗓子問出了這句話。
“啊!”正在糾結要不要幫他接的時候,他的聲音突然冒出來,嚇了她一跳,一慌神手上的手機就滑了下去。
“砰!”
“喔……”手機重重地砸在洛一誠光潔的額角上,大早晨的這當頭棒喝直接把洛一誠給砸清醒了。他眼睛越發清明,這個該死的女人。
“你搞什么?”雖然身體還很虛弱,可洛大影帝的氣場還是在的,他漆黑的眼眸中隱含怒火。
“對……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童昕手忙腳亂地幫他揉了揉額角,又快速撿起跌落在他枕頭上的手機,遞到他眼前,囁嚅道:“你……手機響了。”既然他醒了,還是他自己解決吧!
洛一誠一臉難以置信地望了望眼前的女子和自己身處的環境,心理素質頗強的他,勉強地撐著坐了起來。怒視著她接過手機。
“喂,我是洛一誠,我現在……”他停頓了一下,以眼神詢問著童昕。
“紅旗療養院”童昕馬上說道。在他的怒視下又低下了頭。
“你來接我吧!”
“應該沒問題。”
“醫生說你還不能走,不然……”咦,他要走了嗎?可醫生明明說過他要再堅持輸三天液才行。童昕急忙提醒他。
可是看他掛斷電話望向她的眼神不太對,就不敢再說下去。
“我怎么會在這里?”洛一誠環顧四周表情疏離一臉冷漠地問道。
“昨天晚上,你暈倒了,我不知道要送你去哪,就想到劉叔叔這里,然后……”童昕解釋道。
顯然這個解釋并不能讓洛一誠滿意,他漆黑的眸子定定地注視著她,似乎要在她身上看出點什么,童昕被他看得有些手足無措,只好垂下小臉不敢直視他的眼睛。
“你有什么目的?”涼薄的唇吐出了這幾個字,童昕以為她聽錯了,一般人不是應該先說謝謝么!她有一絲困惑地抬頭望著他。
像是失去了最后的耐性,他好看的眉微微皺起,加重語氣再次重復道:“目的?”
童昕張了張小嘴又合上,她實在不知道該怎么回答這個問題。此刻的她看起來像個懵懂的小呆瓜一樣天真。
若不是昨天從封奇那里知道她是一個頗有心計的女人,今天肯定會被她無辜的表情騙過去。
洛一誠知道,這女孩肯定又是在演戲,只不過作為大影帝的他都幾乎要被她騙過去,可見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啊!
“別跟我裝傻,我不是張小飛,沒時間陪你玩游戲,小妹妹!”他眼神微瞇揚了揚下巴,狹長的眸子射出一道寒光。即使他此刻半靠在病床上臉色蒼白,也能給人帶來一種強勢的壓迫感。
“張……小飛……”童昕秀氣的眉皺了起來,她知道是那個花花公子,可是怎么會莫名其妙的扯到這么一個人。
“好,那我們換一種說法。你費盡心力的把我弄到這里來,為什么?讓我猜猜……一會兒馬上就有一批新聞記者沖進來了吧!需要我配合你說點什么嗎?”他勾起唇角說出這幾句話,可笑意卻不達眼底。
“記者……不不,沒有記者,你別擔心。”他很奇怪,他的經紀人不是說他作為公眾人物要隨時注意自己的形象,所以她昨天晚上因為考慮到這一點,才把他送到這來的呀!
怎么現在他又想要記者來了嗎?她是不是好心做了錯事,沒等她多想。
洛一誠又接著道:“張小飛捧不紅你嗎?又來找我做什么?你以為你幫我一次,我就同意和你捆綁炒作了?真是異想天開。”
說完嘴角還掛上一抹譏諷的笑,那鄙夷不屑的表情和那冷酷無情的話語,讓人極不舒服。
童昕的小臉越發的白了起來,她有些顫抖地說道:“你是不是誤會了什么?我沒有,并沒有想……”
“你就那么想紅嗎?大半夜的不回家和一個大男人廝混在一起?你家人都不管你嗎?你的家教呢?不是還是名校的教師呢嗎?”洛一誠的話越說越狠,根本不給她解釋的機會。
童昕插不上話,被他說得既震驚又氣憤,她眨著無辜的大眼睛,不一會兒就淚盈于睫,不停地搖頭道:“不是,不是”,說著一顆晶瑩的淚珠如同流星般滑落腮旁。
她一邊哭一邊指責他“你太過分了……我再也不想見到你了。”說完就哭著跑出了房門。
他說得有些過了嗎?不,他不覺得。還不是因為她手段低劣被他當場戳穿了。洛一誠理直氣壯地想。
不過,弄哭一個小女孩實在也不是一件讓人舒服的體驗,洛一誠煩躁地閉了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