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駿終究解不開這團亂麻,只是越團越亂。
馬駿轉過身來去找吳秋香,讓她一起等著馬老太醒來。
“秋香,你不要走,等著媽醒來吧!”
“你們一家都團聚了,我等著干嘛?受虐嗎?”
“你以前不是想著和他們相親相愛嗎?剛好是個機會,不是嗎?”
“你都說是以前了,對不起,現在只要你愛的我都恨!”
剛好馬致遠跑出來喊“爸!我奶醒了,醫生叫家屬簽字?!?
好巧不巧,這句話讓馬致遠聽見了,馬致遠在心里又犯起了漣漪。
“他叫你爸?你認了?可笑!”
馬駿拉著吳秋香又走進了手術室門口。
“病人家屬來了,簽字吧!”
馬駿剛簽好字,又聽見里面的護士喊:
“李秀蓮家屬,誰叫吳秋香,病人想見?!?
外面呆著一群人,都奇了怪了,為什么老太太點明了要見吳秋香。
吳秋香愣了半天,正猶豫著,眾人都看向她。
護士也明白了:“你就是吳秋香?快進來!磨蹭什么???”
吳秋香看向馬駿,“媽應該有話和你說,看在往日的情面上,你就看一眼老人吧!”
吳秋香聽了馬駿這么說,也沒什么計較的,便進了手術室。
外面,主治醫生將馬駿拉到自己辦公室。
“馬科長,令慈恐怕不太好,你要做好準備后事的打算,看來自己強弩之末了,有什么心愿早早替老人家了了…”
馬駿和醫生還在辦公室里聊病情,吳秋香去見了馬老太。
“秋香,來坐!”
吳秋香看著手術室的一切東西都在,馬老太也已經在干凈的床上了,可馬老太不愿意去病房,執意要先見吳秋香。
吳秋香有點尷尬,馬老太全然不顧吳秋香的反應,吳秋香拉了張凳子坐在了馬老太身邊。
“秋香,你是好孩子,我老婆子都不起你??!”馬老太拉著吳秋香的手說到。
馬老太還帶著氧氣罩,說話還不太利索,但是不難理解。
馬老太從懷里掏出一個手工的巴掌大的木盒子交給吳秋香,又拿出一個鑰匙讓吳秋香打開。
吳秋香仔細看了看木盒子,這不是當年馬駿送給他的嗎?
這實際上就是一個梳妝盒,當時吳秋香第一次去省城蘭州,馬駿見他喜歡,買來送給她的。
她打開盒子,有一張年輕時候的她,抱著一個孩子的相片,這不就是自己的兒子嗎?
吳秋香清楚的記得,這張照片是兒子送回老家之前,她舍不得孩子,才照的相片,給老家也帶了一張,而自己留的那張已經不知去向。
“是老婆子我對不起你,我當時是豬油蒙了心,才想出這個主意,我對不起你??!”
吳秋香的回憶被拉回現實,看著馬老太不明所以。
“我知道,自己做的錯事,不能得到你的原諒!當年為了將桂英留在我們家,我就說孩子是桂英的,因為那時候駿兒單獨回來了一次,你就徹底相信了…致遠就…是那個…孩子…叫致遠進來,我有話要說…”
吳秋香將盒子,相片都裝進了包里,才叫了馬致遠進來,馬老太看了看馬致遠,將馬致遠的手握著,另一只手指向吳秋香:
“她…她是…是…”
馬老太話沒說完,胳膊重重的落在了床上,安靜的去了。
吳秋香像被雷劈了,悲喜交加,一時不知道怎么表達。
馬致遠卻認為奶奶是因吳秋香而死,再加上爺爺去世之前也是因為吳秋香。
馬致遠悲從中來,怒喝一聲,外面的人聽見聲音不對勁都進來了。
馬致遠拿起身旁的凳子直接向吳秋香砸去,說那時遲那時快,就在凳子快到吳秋香的頭上時,馬駿推了吳秋香一下,凳子結實的砸到了馬駿身上。
馬致遠紅了雙眼,又向吳秋香進攻,拳打腳踢起來,奈何二十歲的小伙子了,五六個人都拉不住。
馬駿半天才緩過勁來,順著馬致遠的臉一巴掌打過去。
“二十歲的人了,還分不開輕重緩急,你奶奶養你二十年,白養了!”
馬致遠一個激靈,這下就剩下哭了。
按照二道灣的習俗,外面去世的人,靈堂不能設在家里,這沙棗園就成了最佳的選擇。
金秋十月,靈堂設在沙棗園不冷不熱,可馬致遠的心就像泡在冰窖里面。
爺爺奶奶都因為吳秋香,靈堂不能擺在家里,馬致遠恨的是牙根癢。
馬家的喪事辦完,整個馬家就剩馬致遠孤零零的一個人在家。
目之所及,哪里都是爺爺奶奶的氣息。
爺爺將他舉高高,教他背書,奶奶為他抓癢,扇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