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致遠進門,看見了一眼馬駿,馬駿一恍惚,覺得像是年輕的自己站在門口。
可是這不可能啊!或許是父親養(yǎng)育馬致遠多年,讓這個孩子長的和他十分相像。
馬駿看到馬致遠心里又痛起來,如果不是父親的偏執(zhí),他的這半身能這么痛苦嗎?
在外求學的時候,馬駿很少回家,就為了省路費,放假了就在飯店刷碗。
他想家的時候就向西北的方向望望,父母想他的時候會讓人捎點錢財給他。
如此十年,父母一封病危的信騙他回來結婚。
自己雖然逃婚了,可是在二道灣人眼里,陳桂英就是他的老婆。
后來,父母將他和愛人逐出家門,名義上的老婆和別人生了馬致遠,自己為了父母認了野種為自己的孩子。
聽說自己親生的兒子沒了,他比任何人都痛苦。
吳秋香受不了喪子之痛,對他是各種各樣的暴力。
他覺得對不起吳秋香,也對不起馬建南,可馬建南從小對他敬而遠之。
再后來,馬駿不敢回家,不敢面對越來越瘋魔的吳秋香。吳秋香有時候清醒同常人,有時候會發(fā)瘋對他打罵不止。
父親去世,他痛哭流涕,二道灣的人眼里,他是孝子賢孫。他痛哭著自己前半身的苦難,遭遇。
好在,馬老三對村里人常說他工作忙,沒時間看兩個老人,經常會捎錢回來,說的多了,人們也就信了。
在村里人看來,他確實工作忙,有錢有勢,不然誰閑著沒事結兩次婚,而且白撿來的媳婦不要。
馬致遠也看了一眼馬駿,他從馬駿眼里看對了對自己的憎恨和討厭。
四目相撞,兩人都迅速看向別處。
“馬致遠你父親來了,我們就坐下來研究一下你以后要學文還是學理。”
東方老師拉開凳子示意馬駿坐下,又坐在馬駿旁邊。
崔霞老師坐在了馬駿的另一邊,讓馬致遠,馬建南兩兄弟坐在對面。
“以孩子現在的成績來看,分不出好壞,馬致遠很優(yōu)秀,每門功課差不多都是滿分!”
東方老師向馬駿說了馬致遠的大致情況!
“馬建南這個學生的各科成績都很好,就是最近有點下滑,現在是高一時間。我相信也就是個把月的時間,馬建南會趕上來的。”
馬駿看了一眼馬建南,后悔,疼惜,等一切來不及愛的話都在這一眼里。
馬致遠看著馬駿對自己和馬建南兩個人差別對待,真讓他寒心。
就在相見的幾分鐘里,馬駿只看了他一眼,其余的眼里滿滿的都是馬建南。
“馬致遠爸爸,您看兩個孩子都如此優(yōu)秀,我們當老師的還想聽聽您的意見!”
“我的事不用他管!”
東方老師才說完話,馬致遠和馬建南就異口同聲的說出了這句話。
“馬致遠,馬建南你們倆個怎么能這樣說你們父親!”
東方老師打圓場!
“孩子們都小,還不懂事,致遠爸爸這是我們教育的不夠好!”
“請問東方老師,我們學校的理科班多還是文科班多?”
“在目前看來還是理科班多,多半家長認為學理將來好找工作!”
東方老師扶了扶眼鏡,今天為了開家長會,東方老師特意穿了一身新西服,還特意將眼鏡擦的光亮。
“那好,不用商量了,這兩個孩子就都學理吧!”
“不行!”
兩個孩子又異口同聲的說到。
馬駿覺得很沒面子,這兩個孩子今天一定要和自己唱反調嗎?
今天是馬致遠第三次見馬駿,第一次見面,馬駿讓人把馬致遠五花大綁。
第二次見面時像打發(fā)要飯的態(tài)度甩給馬致遠五百塊錢,馬致遠不要就給他個背影。
就因為馬駿讓他們兩個學理,他們兩個偏不從。
一來二去的,氣的馬駿干脆在家長欄里簽了字,不管了,走人了。
“東方老師,崔老師,你們看,下班時間也到了,孩子們還要趕著坐車回去。你們知道去武川的車就那么幾趟,晚了就趕不上車了!”
東方老師和崔老師也不好硬留,告訴馬致遠和馬建南兩個人,這是大事,不能兒戲,讓他們兩個人再想想清楚。
寧靜,宋清秋兩個人在學校門口等著馬致遠和馬建南一起坐車回去。
兩個女生見了馬駿,都叫馬叔叔好。
馬駿叫不出兩個孩子的名字,笑著和他們打招呼。
馬駿有幾張年輕時候的相片放在老家,馬老太常常對這照片抹眼淚。
那幾張相片就放在上房的仙人桌子的玻璃夾層里面。
馬駿開著放在學校門口空地上的車走了。
不一會兒,馬致遠和馬建南背著書包出來了。
幾個人都不提學校里面的事,說一些開心的事。
比如路漫漫又給哪個班的男生寫了情書,那個男生嚇得如何拒絕的。
在比如王雅楠如何對付追高野的女生。
比如即將到來的老百姓津津樂道的奧運會。
日月如梭,光陰似箭,很快的高三的學生高考完了。
接下來,中考也考完試了。
后面的兩個月,高一的學生基本上都在放假中度過,高考,中考都要占二中的考場。
隨著七月的到來,學生們考完試也放假了。
馬建南沒周六還是跟馬致遠回老家,幫馬致遠挑水,燒火做飯。
馬駿來過學校兩次,都是因為崔老師打電話讓馬駿多關心關心馬建南。
馬駿來學校也是和馬建南說不上幾句話就吵起來了。
馬駿只好掏錢給馬建南和馬致遠,馬致遠從來不要。
馬建南說馬致遠傻,白給的錢都不要,馬建南每周回老家都買許多新鮮的水果蔬菜給奶奶吃。
馬建南還給奶奶說,奶奶你多吃點,這都是花你不孝順的兒子的錢買的,您吃了就當您兒子孝順您了,經常哄的馬老太笑的合不論嘴。
放暑假了,馬建南跟著馬致遠來了老家。馬駿回來拉了一車好吃的,又給奶奶孫子三人放了點錢就走了。
馬致遠,馬建南,寧靜,宋清秋四個人最常見的狀態(tài)就是在沙棗樹下坐著聊天,看書等。
暑假閑著沒事干,寧靜想在樹上掛一個秋千。馬致遠,馬建南,寧靜,宋清秋四個人就商量起來怎么做秋千。
很快,秋千做好了。馬致遠從家里的架子車上卸下來一個輪胎,和馬建南兩個人輪流據開,又拴上麻繩。
寧靜喜歡蕩著秋千,聞著花香,聽著歌。
宋清秋經常坐在沙棗樹的一個樹杈上看書。
馬致遠,馬建兩兄弟都席地而坐,背靠沙棗樹乘涼。
路過的人們總是感到奇怪,明明有椅子不坐,偏要坐到地上。
沙棗樹下長年放這一條藤椅,就向現在公園里的那種木頭的長條凳子那么大,足夠坐三四個人。
后來,馬老太看著兩個孫子老坐在地上,就用馬致遠小時候穿過的衣服縫了四個墊子供他們坐。
沙棗樹上黃色的小花褪盡,長出了紅色帶白點的小果實時,盛夏已經過去了。
開學的氣息來了,寧靜第一次自己報了名,又坐到了高二三班的教室,也不知道他們三個去了哪個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