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你，才算是真正進入修真界，算是最低級的F級修真者。”顧岐林說道。
季遼收回心神，感受著身體產生的微妙變化。
以他自身為中心半米內的空間內，他能清晰地感受每個角落的景象，并不是通過眼睛看，而是一種五感之外的額外感覺，就好像畫面一樣自動浮現在腦海中。
但又和畫面不同，他能感知到這些事物非常細微的變化，比如空氣的流動，空氣中的浮塵，腳下地板的毛刺，細節程度已經到達了肉眼無法察覺的地步。
最重要的是，這種感知不會被事物所遮擋。
換句話說，他可以透過墻壁看到墻壁后的事物，只要他的感知范圍足夠遠。
“我現在能感知到周圍半米內非常細微的物質變化，而且不需要用眼睛看，也不會被事物遮擋，這也是突破帶來的能力么？”季遼問。
顧岐林一愣，隨即搖頭道：“應該也是覺醒帶來的能力的一部分，嗯……附帶感知類的能力，倒是挺不錯的，感知范圍多大，除了物質的形狀，溫度，密度，物質的性質，靈力流動這些能感知到么？”
季遼一愣，他倒是沒想這么多。
聽顧岐林這么一說，季遼試著集中精神使用感知能力查探腳下地板。
“嗯，大概只能感知到半米的范圍，和我能控制物體漂浮的范圍一樣。”
“可以清晰感知到物質的內部結構，不受光線影響，溫度和密度的感覺比較模糊，類似粗略的紅外探測，物質的彈性，延展性，導電性這些完全無法感知，靈力流動和普通物質的感知一樣，非常清晰。”
“能感知到生物么？”顧岐林說。
季遼靠近王昊，試著感知了一下，結果看到的只是個模糊的人形輪廓，似乎感知之力到達王昊的皮膚外后，就被什么東西阻擋在外面，無法靠近。
“不行，只能感知到人體的邊緣，無法探查內部。不過，倒是能探查到衣服和皮膚。”季遼說。
“確實很不錯的感知能力，只可惜感知范圍小了點。”顧岐林遺憾道。
王昊在一旁吐槽道：“是啊，還好感知范圍不大，否則簡直就是偷窺神器啊。”
此言一出，眾人皆是一愣。
隨后，季遼就看見孫青璃神色慌張，下意識地往后退了兩步，本能地捂緊自己的衣服，一抹紅暈悄然爬上她的臉龐。
王昊見狀，隨后又說道：“沒事……沒事，你剛才和季遼的距離一直大于半米，我看著呢。”
可是轉念一想，季遼以后靈力增長后，感知范圍很可能也會隨之擴大，到時候豈不是……
空氣忽然間沉默。
過了幾分鐘后，捏著下巴沉思的顧岐林忽然說道：“你再感知我試試。”
季遼靠近顧岐林，再次嘗試了一下，卻發現這次只能感知到更加模糊的一團，感知中的顧岐林就好像被一個無形的蛋殼包裹著，無法查探。
“不行，這次連人體邊緣都無法感知，只能感知到一個橢圓形的輪廓。”季遼如實說。
王昊和孫青璃頓時好奇地湊上前來，不過剛一動身，立刻又想到不能靠近季遼半米內，立即又止住了動作。
“果然沒錯，你的感知能力之所以無法感知王昊的體內，應該是被他周身運轉的靈力阻擋的緣故，只要釋放少量靈力在周身形成保護罩，就能阻止感知能力的查探。”顧岐林解釋道。
原來是這樣！
季遼這才恍然大悟。
知道原理后，王昊立刻興致勃勃地運用靈力在自身周邊形成保護罩，然后兩三步靠近季遼：“怎么樣，你現在知道我內褲什么顏色么？”
“紅色。”季遼面無表情地回答道。
王昊一驚，臉色有些尷尬，隨即疑惑的目光望向顧岐林，后者仿若未覺地低下頭，一聲不吭。
“剛才看見的，現在確實看不見。”季遼又補充道。
王昊這才松了一口氣。
“不過你這家伙，修煉倒是挺快的。”王昊一轉眼就忘記了剛才尷尬的情形，一把將手臂搭在季遼肩膀上，熱絡地聊起天來。
“想當初本天才就算是有靈脈相助，也是花了七天才從練氣修煉到結丹，你居然只花了三天。看來，以后本天才要有對手了。”
王昊忽然想起來，轉頭對著顧岐林問道：“對了，老鬼，你當初用了幾天來著。”
顧岐林頭也不抬，淡淡地回答道：“三天。”
王昊立刻一臉便秘的表情，顯然極度不爽。
顧岐林似乎還不滿意，頓了一會兒，又添油加醋道：“像我們這種普通人，一般三天就夠了，只有蠢豬才要七天。”
王昊氣的咬牙切齒，惡狠狠地盯著顧岐林，可又無可奈何。
季遼聽著聽著，忽然發覺不對，像外面一望，這才發現，外面晴空萬里，似乎是早上。
剛才回來的時候明明是黃昏，天色已經很暗了，現在卻突然變成了早上。
他趕緊看了看智能手環，這才發現現在竟然已經是星期天的早上，這么不知不覺居然已經過去了一天兩夜。
然而現在的季遼卻一點疲倦的感覺都沒有，反而還感覺精神奕奕，精力十足。
只是，肚子忽然間發出“咕嚕”的叫聲，一陣饑餓的眩暈感傳來。
季遼四下張望，剛好發現旁邊的桌子上擺放著一大袋子的食物，正是他之前和王昊兩人去學校南門外的商業街超時采購回來的。
季遼也不是挑食的人，連營養膏這種寡淡無味的東西都能十幾年如一日地吃下去，除了排泄物和某些不可描述的東西，還有什么吃不下的么？
季遼隨手抓了幾包熟食就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也不管吃香難不難看。
“祁成文的調查怎么樣了？”
季遼吃東西的時候，顧岐林終于開始詢問起了正事。
“有一些線索，現在有懷疑對象，等有了一些把握之后我會把他的信息告訴你，你自己確認是不是要找的人，萬一搞錯了我可不負責。畢竟，你給的信息實在太少。”季遼回答道。
“可以。”顧岐林干脆地答應道。
“對了，我倒是有些好奇，道盟這么大的勢力，在自由聯邦應該算是呼風喚雨的存在，為什么你堂堂一個城市負責人，手下連個使喚的人都沒有。”季遼隨口問道。
“還不是因為這家伙得罪了高層的某些人。”王昊插嘴道。
“上任的臨南市負責人因為某些原因和所有的部下一起死在了某次任務中，然后又因為某些原因，這個爛攤子就被甩給了我。”顧岐林說。
“事實上，我并不想干這保姆一樣的差事，給那些四處搞事情的家伙擦屁股。所以這些年，臨南市大大小小的修真者案件我基本也都沒管過，各地幫會交一些保護費，大家不要鬧得太過份，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季遼不動聲色，心中卻在盤算著，顧岐林看似隨口一說，一筆帶過，但這筆保護費恐怕不是小數目。
“這次之所以找你，也只是為了拿賞金而已，至于臨南市的治安，就交給聯邦治安局的九科去處理好了，反正那群家伙永遠自命不凡，又喜歡愛管閑事，還總是和道盟對著干。”
顧岐林似乎對聯邦治安局的九科十分瞧不上，語氣中還夾雜著一股怨氣，聽起來像是有些過節的樣子，而且似乎還吃過虧。
九科？
應該就是傳說中專門負責制裁城市中那行違法作亂的修真者的部門。
普通的機動部隊的武器雖然也能對修真者造成傷害，但是修真者的能力詭異特殊，對于普通人來說非常棘手，最方便的手段，還是交給同樣是超凡者的九科去對付。
季遼之前也曾經有所耳聞，因為季遼保持聯系的殺手團體中，也有一些是修真者，據說還有一些實力強大的存在，不過那都只是傳說，也沒有人見過。
但是半年前就有一個修真者殺手，在執行暗殺聯邦食品安全局副局長后，被九科追查，在逃亡其他城市的途中被擊殺。
“看來，三十萬聯邦幣的賞金，對你的誘惑力不小。”季遼淡淡地感慨道。
顧岐林正腳搭在辦公桌上，背部靠在方形木藝的靠背上，拿著書搖晃，聽到這話，臉色一變，身體忽然間失去平衡，險些摔倒下來。
就在木椅“啪”地倒地的一瞬間，顧岐林身體在空中一轉，一個漂亮的半空翻穩穩站在地面上。
“喂，不是說賞金十萬，分我兩成的么！”王昊頓時憤怒地大吼道：“你這個黑心奸商！”
“你，你怎么知道……我都劃成那個樣子了……”顧岐林的臉色非常驚訝，季遼還是頭一次見到他的表情如此夸張。
季遼面色如常，淡淡地回答道：“報告是印刷的，排版必然是整齊的，字和字之間的長度固定。我只需要對比出是哪一種字體，然后計算被劃掉的數字長度，就能知道是幾位數。所以，只需要分辨出開頭的數字是什么，就能知道大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