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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無盡

紫微的仙府有很多的書,零零散散的,到處亂放,這些年,我都把書收集到一個空的小房間里,一本一本的,按照書名,種類歸置好。仙府的東南角落,有一處平臺,名曰“無盡”,視野開闊,腳下是翻滾的云海,窮盡視野是無盡的星辰,月亮始終在正南方。盡管紫微老是警告我說,一不小心落下去的話就是萬丈深淵,很危險,但這個地方一直都是我最喜歡呆的地方。在這里,很容易讓自己靜下來,仿佛可以與自然融為一體。

而紫微,他執掌日月星辰和四時氣候,大部分時間,他都是處于一種神游的狀態,常常不在家。

他不在的時候,整個仙府就只有我一個人,空蕩蕩的,而我打發時間的方法,就是呆在“無盡”里看書。有時紫微回來了,我有不懂的,就會問他。他心情好的時候,就會耐心的講解給我聽;心情不好的時候,就只會叫我去做飯。

慢慢的,我的廚藝大漲,盡管只是一些粗茶淡飯,但紫微每次都吃光了,甚至還會搶我的來吃,他的理由總是,你少吃點,女孩子要保持苗條的身材才嫁得出去。而我也在潛移默化中學會了一些小仙法,知道了人間的一些人情世故,妖魔鬼怪的一些恩怨情仇,天庭仙界的一些小八卦。這樣子不知不覺又過了十年。

有一天,紫微悄無聲息的回來了,而我正坐在“無盡”的邊緣發呆,雙腳下面就是云海,也就是萬丈深淵。他突然出現在我背后,鬼使神差的拍了我一下,我嚇了一跳,沒坐穩,一下子就掉了下去。原來,失重是這種感覺啊!只是我還沒有來得及好好品嘗這失重的感覺,一下子,手就被拉了起來,我抬頭一看,是紫微。

他順勢一手就把我拉進他的浮云上。我看他臉色不好,也不敢說話,只好默默的站在他的身邊。

“跟你說過多少次了,無盡沒有欄桿,平時沒事兒不要總是坐在邊緣上,一不小心掉下去多危險,我這兒可是天上,你這一掉下去,保準魂飛魄散!”紫微兇神惡煞的說。

我撅撅嘴,有點撒嬌的說,“還不都是你在身后嚇我,不然,我怎么可能掉下去。”

紫微一聽,重重的的敲了一下我的頭,繼續說,“還好意思?你在我這兒呆了十年,我這仙府里的藏書,你差不多也讀完了,怎么一點長進都沒有?十年,十年的時間,連浮云而立都不會,掉下去了,還要我來救你?你雖然是顆草,但也不至于這么笨,真是給植物界丟臉,以后出去了,千萬不要說在我紫微大帝身邊呆過!”

我細細一想也是,十年了,我即不會御云而行,也不會高階的仙法,頭發也還是青綠色,只有廚藝長進了。找不到反駁的理由,我只好扯了扯紫微的衣袖,默不作聲,眼淚在眼睛里打滾兒。

紫微一看我這樣子,自知是直戳我心里的短處了,嘆了口氣,說,“其實,你是女兒身,也不求你什么都會,我也是故意嚇你的,好了,不哭了,帶你去看看我布置的日星月辰吧。”

這是紫微第一次帶我御云而行,時高時低,數不清的星星近的仿佛就在身邊一樣,粉紅色的晚霞觸手可及,難以言喻的美。我靜靜的站在紫微身邊,開心的傻笑。也是第一次,覺得紫微很高大很偉岸,打心里的謝謝他一直保護著我這顆平凡的小草,想著以后上刀山下火海,我都愿意去為他闖蕩!

飛得累了,紫微把云停在了一座山的山頂上,紫微面色比剛剛凝重了些,我小心的問,“怎么了?”

紫微往我身邊靠了靠,想了很久,他指著天邊的一座高山說,“你看,天邊的那座高山,仙氣環繞,靈氣充沛,彩虹籠罩。”

順著紫微的手指的方向,我確實看見了一座高聳入云的山,“那是什么地方?”我問。

“是蓬萊仙山。”紫微不快不慢的說,“元始天尊的學堂要開始上課了,我給你搞了一個名額,明日,你便下山去求學吧。這條路,你必須自己走,一步一個腳印的,不能飛也不能走捷徑。”

紫微說話的聲音很淡很有磁性,我卻一下子有些哽咽,斷斷續續的說,“你不要我了?嫌棄我呆了十年,什么都沒有學會,是不是?所以,你要趕我走了?”

紫微連忙摸摸我的頭,說,“傻丫頭,我要是嫌棄你,就一直關著你,不讓你出去給我丟人,可是,元始天尊的學堂確實辦的好,普通的神仙就是想進去都得擠破腦袋,我也是賣了好大一個人情,元始天尊那老兒才給我一個名額,你可不要浪費了!天界這幾百年來的精英都在那里,你也該出去見識見識,認識一些新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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