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我過幾天就要出去打工了，我會想你的！”

“和你哥一起，你第一次出門有你哥在，家里人放心些。”

“嗯！”。

春節(jié)過罷，走親訪友，寒暄問道的節(jié)日氣氛漸漸褪去，村莊恢復平日的寧靜。

年輕人又都在思索出門打工的事情，任琪琪也不例外。

立春剛至，大西北的西疆省還是異常寒冷。

木吉沙是個普通的小村莊，四面黃土高坡遼繞，此起彼伏。暖陽當空，微黃的陽光灑遍山地村落，海藍的天空中飄蕩著數(shù)朵白云。山坡上，或高粱，或苞米，或蒿草隨風搖曳。

一片紅磚黑瓦的破舊房屋錯落無序地與高低不平的梯田交錯相伴。

木吉沙，遠遠望去給人一種泛黃落敗感，蒼涼而又讓人心曠神怡。

在村頭，一家農(nóng)舍門口有一棵葉落凋零，光禿禿的大白楊，樹旁一頭黃牛正在悠閑地反芻。幾只山羊在四周嬉戲。墻邊堆滿了苞米桿，上面站著幾只公雞在那里打鳴。溫潤的陽光灑滿院落。

任琪琪和她母親正坐在庭院里談論著什么。

“吱…”

庭院大門被推開，一位身穿黑色棉絨長衣的中年男人拿著一根貌似樹枝的東西走了進來，面帶憨厚的微笑。

這正是任琪琪的父親任致遠。

只見任致遠進屋后，拿著一把鐵鏟欲要出門。

“老任，你干啥去？”任琪琪母親問道。

“老王在集市上買了一小捆蘋果樹苗，剛在他家串門，他順便給了我一棵樹苗，我就順著把它栽到大門口。”

“琪琪，來幫下忙！”任致遠喊道。

“嗯，行！”

任琪琪和父親來到大門外找了個合適的地方，任致遠很快挖好了一個坑，任琪琪扶著樹苗，任致遠順便把泥土填進去，任琪琪又從屋里提來一桶水澆了上去。

“爸，我過幾天要出去打工，你在家也要照顧好我媽還有你自己。”任琪琪不舍地說道。

“讓你好好讀書你就是不聽話，你才十七只讀了初中，出去能做啥呢？”

任琪琪想想那班級糟糕的學習氛圍，想想去年因吃飯排隊時沒有讓位置而被毆打的經(jīng)歷，心里有說不出的苦楚。

“不知道啊，出去闖闖再說吧！”任琪琪淡定地說道。

“那你就和你哥一起出門，在外面也有個照應。”

“嗯嗯。”

蘋果樹栽完，任琪琪和任致遠邊聊邊走進庭院，只見母親正在鍋臺前忙來忙去準備午飯，任琪琪正準備過去幫忙燒鍋。

“老任，燒鍋的苞米桿快沒了！”

“好，我出去掂一捆！”

“爸，我出去掂。”

任琪琪干脆利落地走出大門口外掂回一捆苞米桿，然后幫母親填火。這時，比她大五歲的哥哥任琪輝也串門回來了。

很快午飯做好了，一家人坐在院落里邊吃邊聊，其樂融融。

午飯過罷，任致遠又到老王家串門了。村里人越來越少，相互串門熱鬧熱鬧也是各家常態(tài)。

“Duang Duang Duang！”

第二天清晨，有人在敲任琪琪家大門，琪琪母親打開門一看，原來是老王家女兒王小燕。

“嬸!我來找琪琪玩，昨天聽她爸說她要出去打工，我想和她一起。”

“行啊！琪琪還沒起床呢，我去叫她！”

琪琪母親和王小燕走進堂屋，母親端來一盤糖果招待王小燕，然后走進臥室。

“琪琪，燕子來找你玩，快點起來！”

“嗯…！”

任琪琪瞇瞇眼，從被子伸出雙手伸了伸懶腰，很快穿好衣服，蓬頭垢面地從臥室懶散地走了出來，看見王小燕微微一笑。

“燕子，咋起來這么早呢！”

“我昨晚睡得早，聽你爸說你要出去打工，所以來和你聊聊。”

“等我一下，我去洗把臉。”

任琪琪快速利落地梳妝打扮前后不到十分鐘，因為她沒有化妝，不會也不想化妝。

就這樣看上去，濃黑的一字眉，出神的柳葉眼與略長高挑的鼻梁，上薄下略厚嘴角上揚的嘴唇，恰到好處地分布在任琪琪小麥色的鵝蛋臉上。黝黑的長發(fā)扎成低馬尾點綴著肌膚飽滿的臉頰，活力中透著穩(wěn)重氣質(zhì)，舉手投足間有三分男孩子氣，凸顯出大西北女性的樸實勁美。略顯身材的紅色羽絨服，淡藍色牛仔褲搭配白色略粉的運動鞋，整個人至少有一米七的感覺。雖沒有A4腰，籃球胸的魔鬼身材，但是幾分凸凹有致，亭亭玉立的性感外還給人一種干練、聰慧、識局的魅惑。

“走吧！咱們出去走走。”任琪琪對王小燕說道。

“不吃早飯了嗎？”母親問道。

“不吃了，不餓！”

陽光明媚，暖風和煦，任琪琪和王小燕說說笑笑地走出了大門。

“聽說你去年在廠里打工，今年怎么不去了？”任琪琪問道。

“那個廠上班時間太長了，沒有自由，我實在受不了，想換其他工作做做！”

王小燕和任琪琪有過一段同班的經(jīng)歷，又住在同一個村落，只是比任琪琪早出來打工一年，彼此很熟悉。

王小燕是個愛說愛笑，開朗活潑的女孩子，一雙清純的杏眼和披肩中長發(fā)點綴著清秀的西瓜子臉，眼睛總帶著笑意，和任琪琪差不多高。與王小燕相比，任琪琪略顯成熟穩(wěn)重。

兩個女孩子談東扯西，打打鬧鬧地走到離村不遠處的山崗上坐了下來。

任琪琪嘴里呡著一根草，手里拿著一根干木棍悠閑地敲打著地面，呆呆地望著自己出生的木吉沙，望著遠處連綿不絕的黃土高坡，溫和的暖風不停的吹著額頭，額鬢發(fā)絲隨風飄逸，心里異常平和，久久沒有說話。

“燕子，在外打工好玩不？”

“哎呀…，打工久了很無聊啊…!！”

“那也總比在家里無所事事好吧，至少可以學到很多東西。”任琪琪期待地說道。

雖然聽說過在外打工很苦，甚至被騙，但想想這寂寥的村莊與都市的繁華相比，任琪琪還是滿懷期待地想闖一闖。

“其實我打心底是不想出去打工的，在外久了，就很想家，很想父母，和你一起我心里就不會很孤單。咱們這里窮，工作不好找，不出去打工又能怎樣呢！”王小燕感嘆道。

“琪琪，你長得挺好看，出去打工一定會有很多男孩向你獻殷勤！”

“是嗎？向你獻殷勤的男孩應該不少吧？”任琪琪笑道。

“是很多，也不知道他們是不是真心，現(xiàn)在腳踏幾只船的男孩很多，我也挺謹慎的，你剛出門，可別被花言巧語蒙騙了！”王小燕語重心長地說道。

“我會注意的。”

……

一邊感慨，一邊談論著過往和將來，未知、憧憬、小小的害怕在兩個女孩心中交織著。很快到了中午。

“中午在我家吃午飯！”任琪琪說道。

“行…!”

“你打算什么時候出發(fā)？”王小燕問道。

“后天走！”

“好，我明天就收拾行李，后天一起走。”

“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