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
就在這時,摔落在墻壁邊的任橫飛清醒過來,他怒目而視,一臉凌厲的盯著駭浪。
“我是江風城城主任橫飛,我現在命令你們,放了他們!”
“要不然,后果自負!”
薛二虎昂起頭,眼中閃現希冀,來人是任城主,這些人肯定不敢動手了吧。
哪知駭浪吐了一口濃痰,眼神戲虐,“喲呵,好大的官威啊!搞得還真像是個大官似的!”
“剛才來個龐大人,現在來個任城主,你們這小小頤元堂還真是藏龍臥虎啊!”
在他看來,頤元堂這些家伙就是想糊弄著過去。
眼前這個所謂的任城主,身穿麻布青衣,哪里有半分城主大人的威儀,更何況堂堂一城之主,身邊難道沒有護衛?
這未免也太過兒戲了吧!
其實,這也難怪駭浪誤會,任橫飛家教甚嚴,在穿衣打扮方面從來都是平易近人。
為了暗訪,他通常都是穿著尋常百姓的衣服,至于護衛,有任青衣在,足以抵擋一百人的精銳小隊。
不過今天,他確實失算了,竟然讓任青衣先行離開。
任橫飛擦干嘴角的血跡,大聲喝道,“放人!”
“媽的,這唱戲還唱上癮了!”
駭浪懶得跟他啰嗦,右手一招,“殺了!”
瞬間,兩個黑衣人提著長刀朝任橫飛走了過來,刀鋒直指他的脖子。
任橫飛下意識一個躲避,刀刃貼著他的臉頰劃過,臉上驟時出現了一道血口,頭一次,他與死亡如此之近。
被人抓住的梅凌寒見狀立馬掙脫兩邊人員,沖了上去。
他雖然不喜任橫飛,可后者畢竟是江風城一城之主,若是在頤元堂出事,掌柜的可就麻煩了。
然而,他還沒有走幾步,就被駭浪一腳踹飛五六米。
從地上爬起來的梅凌寒一臉悲憤,“你們這些白癡!他真的是任橫飛!任橫飛!”
“他要是任橫飛,老子就是任重山了!”
駭浪放肆一笑,慢慢走向任橫飛,右手輕輕拍打著后者的臉頰,“我的乖兒子,爹爹打你,你還有話說嗎?”
說完,他毫無征兆的扇了任橫飛一記巴掌。
“啪!”
任橫飛臉上肌肉顫動,半邊臉頰紅腫起來,嘴角還留著一絲血跡,顯然這一巴掌可不輕。
“告訴我,你的名字!”
任橫飛怒目圓睜,“只要我不死,我要讓你嘗盡大齊所有刑罰!”
“老子是駭浪,你能怎么著!”駭浪冷笑一聲,又是一記巴掌扇去,這下任橫飛整張臉腫的像個豬頭,“你信不信老子現在就宰了你!”
“你敢!”任橫飛昂起頭,針鋒相對。
駭浪左手一把抓起任橫飛的脖子,將他貼在墻壁之上,然后右手將長刀舉起,刀尖對著他的胸口,“你看老子敢不敢!”
眼看刀尖就要刺入任橫飛的胸口,咻地一聲,一塊石子夾雜著破空之聲從庭院外飛沖進來。
駭浪耳朵微提,神情大變,來不及思考,他立馬提刀來擋。
“鐺!”地一聲,刀刃斷成兩半,駭浪也被震飛了七八步之遠。
他將斷刀丟棄一旁,四周環望,“誰?誰他娘偷襲老子?”
“轟!”地一聲,頤元堂大門被人一腳踹開,連帶那些看守的黑衣人也都踹翻在地,只見一個人影從外沖了進來,一把抓起地上的任橫飛來到大門旁。
“任城主,你還好吧?”
李修緣將任橫飛放在大門旁的墻壁旁,語氣中帶著歉意。
他沒想到任橫飛會在這個時候過來,更沒想到自己不過陪著娘親去了趟祖宅,這伙不明黑衣人就過來找茬。
“李公子,無礙,這點傷還要不了我的命!”
任橫飛掙扎著起來,他一把抹干嘴角的血跡,語氣都在顫抖,“但是,有些人的命保不住了!”
擅闖他人府邸,當眾行兇,而且還恥辱性的扇自己臉頰,這些他必須要給江風城百姓一個交代,也要給他自己一個交代。
李修緣微微點頭,目光冷冷的盯著駭浪,“哪來的瘋狗,敢來我的醫館鬧事?”
“李公子?你是李修緣?蘇家那個贅婿?”
駭浪微微擰了擰眉頭,他猜出了李修緣的身份,可沒想到此人武道修為竟然如此高深。
“不錯!”李修緣背負著雙手,語氣輕淡,“說,誰派你來的!”
駭浪冷哼一聲,“看來你記性不太好啊!”
“昨天在望月樓你當著那么多人的面,斬斷了賀小方的右臂,這件事你別告訴我忘了?”
“賀不凡的人?”李修緣眼睛微瞇,他算是明白了,原來這些人是蛇城賀不凡的手下。
看來昨天自己還是太心慈手軟了,當時就應該把賀小方留下。
聽到賀不凡三個字,任橫飛緊咬著牙齒,一個小小的煉丹協會會長就敢如此放肆,看來是要給他一個深刻的教訓了,就算得罪魏羨林,他也勢必而行。
“竟敢直呼我們主人名諱,找打!”
一個黑衣人聽到李修緣的話,怒火竄起,提著砍刀對著李修緣脖子就是一記猛砍。
李修緣看都沒有看,一個巴掌就將黑衣人扇飛,這一記巴掌勢大力沉,不僅將黑衣人扇飛,還把他身后的五六個黑衣人都扇倒了。
一擊得手之后,李修緣繼續乘勝追擊,他一個虎躍跳入人群之中,三下兩下就將圍住自己的黑衣人盡數擊倒。
頓時,兵器交加聲,耳光響亮聲,還有痛苦的呼喊聲交織在一起。
駭浪背負著雙手,冷冷的看著手下跟李修緣搏斗,他是越看心里越驚,這小子從頭到尾只用了一招,還是女人間打架最擅長的那招——扇耳光。
被他閃過耳光的手下,沒有一個人不倒地痛哭。
“媽的,這么能打?”
轉眼的功夫,地上已經密密麻麻倒了一片,駭浪再也忍不住了,他從背后抽出兩把長刀,一個縱身直接跳到了梅凌寒身邊,刀刃貼著梅凌寒的脖子,“住手!你要是再敢動一下,老子殺了他!”
身后的黑衣人看到這一幕,頓時會意,也跟著駭浪一般,拿起長刀將頤元堂的所有人都控制住。
任橫飛也沒有幸免,甚至連在擔架上已經昏迷的龐青云竟然也被人用刀刃指著。
李修緣眉頭微微一皺,他還是大意了。
“大人,此地不宜久留!”
就在這時,一個身形瘦弱的黑衣人從后門竄起進來,貼著駭浪耳垂說道,“衙門和飛鷹堂的人已經出動了。”
“我們該撤了!”
駭浪冷著臉,淡淡點頭,旋即他回過身子,正對李修緣,“李修緣,如果你不想他們死的話,就跟我走一趟!”
“你最好不要想著耍什么心思,我們這刀劍可沒有長眼睛!”
梅凌寒大呼一聲,“掌柜的,他們都是亡命之徒,你千萬不能跟他們······”
話音未落,只聽啊的一聲,他的肩膀直接被駭浪用力一拽,右臂直接脫臼了,“老東西,啰嗦個什么!”
梅凌寒年紀畢竟大了,加上剛才又被圍毆,頓時就痛暈了過去。
任橫飛瞇著眼,大口呼著氣,他沒想到此人手段竟然如此殘忍。
“綁了!”
駭浪右手一招,兩個膽大的黑衣人手拿麻繩朝著李修緣走去。
生怕李修緣不答應,駭浪將昏迷中的梅凌寒提起,刀刃輕輕抹著他的脖子,“我數三聲,三聲過后,你就替他收尸吧!”
“三!”
任橫飛怒了,七年前他就對不住梅凌寒,如今又怎么能讓七年前的慘劇重演,他怒吼道,“混賬東西!快點放下梅老!你們若是敢傷他一根毫毛,我任橫飛向天發誓,一定把你們千刀萬剮!”
“掌嘴!”
駭浪看都沒有看一眼,直接向黑衣人下令,后者會意,拿起一塊木板對著任橫飛嘴巴扇去。
不到三息,任橫飛口鼻沾滿鮮血。
“二!”
駭浪嘴中說著,刀刃又近了幾分。
眼看刀刃就要壓到喉嚨管上,李修緣長呼一口氣,“住手!”
“你們的目標是我,跟他們沒有關系,放他們走!”
“只要你放了他們,我就跟你們走,去見賀不凡!”
說著,他將雙手伸出,眼睛微瞇,“如果你再敢傷害他們一下,我保證你見不到明天的日出!”
這是赤果果的威脅了。
“人,我可以放,但只能放一部分!”駭浪嘴角微微一抽,“其他人,到了地方,我自然放了。”
不知道為何,當他眼神和李修緣眼神觸及時,自己的心神莫名就慌亂了。
說著,他眼睛朝著幾個黑衣人使了下眼色。
頓時,薛二虎跟昏睡中的龐青云等人身后的黑衣人退去。
李修緣眼睛微瞇,他知道這是駭浪的底線,如果再要求多了,恐怕梅老真的會受傷。
“綁了!走!”
駭浪右手一招,兩個黑衣人立馬上前將李修緣用麻繩牢牢捆住,其余人則將梅凌寒跟任橫飛捆好一同押入馬車之中。
就這樣,李修緣等人被押入三輛馬車,“駕”地一聲,從后門匆然離去。
只留下一臉悲憤的薛二虎,渾身發顫。
忽然間,擔架上的龐青云茫茫然睜開雙眼,他看著滿地的狼藉,神情迷惑,“薛神醫,這,這是怎么回事?”
薛二虎彎下腰,豆大的淚珠在眼眶打轉,“龐大人,掌柜的被抓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