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樓梯是一項頗為艱難的工程，牛犇塊頭又大，秦浪幾乎是拖著他上了樓。

好不容易上了樓，此時酒店的前臺處的小門卻已經關閉，秦浪便輕輕的敲了敲門。

前臺里面一陣翻滾，肥胖男子拖著惺忪的睡眼過來開了門。

看著秦浪拖著牛犇進了酒店，肥胖男子揉了揉眼睛。

臥槽！

肥胖男子菊花一冷，心想：“難怪這小子總說一個人一個人的，這尼瑪喜歡男的啊！”

他突然覺得自己的短褲實在是太短了，下次一定要換上長褲！但心中構建和諧社會的道德要求仍然給予了他說話的動力：“登記！這男的...個人信息，要登記！”

秦浪轉過身看著肥胖男子。

肥胖男子異常驚恐的說道：“明天登記也行。”

說完變飛快地躲進了前臺，躺在躺椅里，用被子把自己包裹起來，只留下一雙瞇瞇眼暴露在空氣中。

秦浪覺著肥胖男子今天有些莫名其妙的，也沒多想，反正牛犇今天這樣子肯定是沒法登記了，明天登記也好。

秦浪刷開房門，把牛犇往小床左側一放，自己也和衣在右側睡下。兩個大男人，倒也沒那么多講究。

肥胖男子暴露在空氣中的瞇瞇眼一直盯著秦浪二人，直到秦浪的房門啪的一下關上，他才敢把頭伸出被窩。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肥胖男子輕聲喃喃道，臉上的驚恐依然揮之不去。

——

清晨的陽光透過金屬格柵，在房間內灑下點點斑駁。此刻秦浪房間里鼾聲大作，兩人擠在一張窄小的床上，翻身都翻不過來。

早晨7點多，秦浪的生物鐘就把他從睡夢中叫醒。今天是周六，正是武館人最多的時候，秦浪得比往常更早一些過去。

秦浪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躍起，看了看床上依舊昏睡的牛犇，決定讓他睡到自然醒。

洗漱完畢的秦浪輕輕關上門，時間尚早，前臺肥胖男子暫未起床，秦浪悄然打開前臺小門，側身溜了出去。一氣呵成，一切都是如此的安靜、快速，簡約而不簡單。

一小時大巴過后，秦浪端著杯豆漿走進了博濟健身武館。

“早啊，戰哥！”

“早！今天應該會比較忙，吃飽了嗎？”

秦浪拍了拍胸脯，道：“吃飽了，放心吧！”

“嗯，今天就別進休息室了，周末很早就有客人來的。”

“好嘞，聽你的！”秦浪便靠在拳擊臺的墻邊，慢慢吮吸著所剩不多的豆漿。

時針緩緩指向九點，此時的武館內已經人頭攢動，兩個拳擊臺和另外兩個無邊格斗場都已經被占據。

今天挑中秦浪的是一對年輕家長和他們的小孩，小孩估摸著7、8歲的模樣，一眼就看中了陪練員里的秦浪。

上到臺上之后秦浪好奇地向小朋友打聽為什么選自己，小朋友也不隱瞞，一臉天真的看著秦浪說到：“我覺得叔叔你應該是個好人，打人肯定不疼！”

秦浪感覺自己的世界都被照亮了，好人卡有什么！能被小孩子發一張好人卡，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

他一臉和藹的笑容向小朋友說道：“應該叫哥哥，知道嗎？”

小孩堅定的搖搖頭：“不，是叔叔，媽媽說看起來比爸爸大的都叫叔叔。”

秦浪還想再次糾正小孩子歪掉的認知，臺下就傳來了戰派的催促聲：“秦浪，你那快開始吧，別閑聊了。”

“啊，好的好的。”

“來吧，我給你喂招！”秦浪后退一步，朝小孩說道。

兩小時的陪練，秦浪收獲了來武館后的第一份工資。今早這份工資還是挺好掙的，就喂喂招，孩子的力量也不大，可以說是很輕松了。

武館內一群工作人員吃好了午飯，各自在休息，秦浪也坐著閉目養神。

“滴滴滴...”

秦浪聞聲打開個人終端。

“喂？”

“秦浪啊，你知道我在哪嗎？外面好多大學生的聲音啊，我都不敢大聲說話。”牛犇有些慌亂的聲音從秦浪的終端里傳來。

秦浪一愣，感情這貨是真的斷片了啊，于是也生起了捉弄他的念頭：“你在哪我哪知道啊？昨天晚上喝完咱們就分開了啊。”

酒店房間里的牛犇聞言一驚，迅速翻身從床上坐起：“真的假的啊？？我不會被搞到什么傳銷窩點里來了吧！”

“你小子騙我，我看這房間里都是你的行李！”后知后覺的牛犇掃視了一圈房間之后，對著終端里說道。

“哈哈哈...”

“好了，你昨天斷片了，我直接把你背到我酒店房間里來了。”

“好吧...但是你這住的...也太多大學生了吧！”

“得了，40星幣一晚，還要啥自行車呢？我現在在武館打工呢，你且自行離去吧！”

“好嘞，我收拾收拾就溜了。”

掛掉通訊，秦浪打算就坐著睡個午覺，無奈通訊又想起。

“喂？”

“喂，秦浪啊？”

“啊，教授，怎么了？有什么事情嗎？”

“怎么說話呢！沒事就不能打你通訊了。”

“能能能，當然能。”

“這樣，晚上到我家吃飯，早點來干點活啊。”

“好，要我帶點什么嗎？”

“喲，你把你自己帶來就行。”

“好的，教授再見。”

嘟嘟嘟...

得，晚飯有著落了。下午倒是沒人找秦浪陪練了，秦浪也只能給訓練的人群提提意見，做做輔助。三點半，秦浪就提前下班了。主城區回到聯邦一院附近的巴士要開一小時，他得打點提前量。

聯邦一院的教職工們，大多居住在學校內部的職工社區里。七拐八拐，秦浪輕車熟路的在一個小花園門口停下，按了按門鈴，花園的鐵門便自動朝兩側打開，秦浪提著一對白酒邁步而入。

一幢米黃色的兩層別墅映入眼簾，常青藤爬滿了別墅兩側，正有著朝別墅正面蔓延的趨勢。門前的草坪在秋季仍然保持著令人舒服的綠色。

別墅的小門被推開，一聲溫暖的呼喊聲想起：“小秦，來了啊？”

“秦奶奶，好久不見了！”秦浪應聲上前，把白酒放下，握住了劉教授夫人的雙手。

劉教授夫人也姓秦，兩人同樣的姓氏讓老奶奶頗為高興，自從大二的秦浪來過一次劉教授家蹭飯之后，這位和藹的老人便把秦浪當孫子一樣對待。

“你這小子，去當兵還不給我說！我都是從劉老頭那兒知道的。”親奶奶握著秦浪的手埋怨到。

秦浪微微苦笑，不好回答。秦奶奶一直身體不是太好，秦浪怕把自己當兵的消息告訴她之后，老人的心情波動太劇烈。當然，也有怕秦奶奶擔心自己安全的成分在。

“快進來吧！今天給你燉了紅燒肉！”秦奶奶讓開身子，把秦浪邀進了屋內。

“劉教授還沒回呢？”

“他啊，一般6點到家，周末也是這樣！”秦奶奶一說到劉教授就失去了和藹的笑容。

“哈哈，奶奶，我來給您打下手。”秦浪卷子袖子朝廚房走去。

“你坐那兒歇著！我這兒沒啥需要你幫忙的！”秦奶奶飛快拉住了秦浪。

“嗨，您還不知道我嘛，我來幫您切菜吧！”

“好吧好吧，你來切菜。”秦奶奶執拗不過，便應允。

待秦浪把食材和佐料一一準備好，劉教授回來了。秦浪深深的懷疑劉教授就是因為不想干活，才踩點回家。

“秦浪來了啊！”劉教授看見在廚房忙碌的秦浪，打了個招呼。

“嘿，你個劉老頭，把秦浪叫回來吃飯自己就不知道溜哪里去了！”秦奶奶拿著鍋鏟就往客廳走去。

“我這不所里有事情嘛！”劉教授明顯是個氣管炎，說話的聲調都降低了好幾分。

“得了吧你！秦浪，你出去和他聊天吧，我開始燒菜了！”

劉教授拉著秦浪走到餐桌旁坐下，看著門口的一對酒開心到：“這畢業學乖了，還知道帶酒回來了！”

秦浪笑笑：“這不就是想著給您喝幾口，我要不送酒，您得啥時候才能抿上一口呢！”

“還是你小子機靈，我那些學生啊，都送些什么養身茶啊、助眠茶啊！我是需要養生的人嘛？？我要的是酒！”

“喝喝喝！就知道喝！”秦奶奶端著菜從廚房走出，朝著劉教授就是一頓臭罵。

“這不小秦來了嘛，喝點，就喝點。”劉教授訕訕道，說罷還對著秦浪使了個眼色。

秦浪接收到了劉教授的指令，打起了配合：“對啊，秦奶奶，今天高興，就喝一丟丟！”

秦奶奶頓時眉開眼笑，說到：“那成，今天開心，我也陪你們喝一小杯！”

“噢！秦奶奶萬歲！”

“小子，快去裝飯！”劉教授對著秦浪吩咐道。

“你個老小子，你去裝飯，秦浪你坐著！”秦奶奶白了一眼劉教授，迅速制止了劉教授。

秦浪便把放在客廳里的白酒提出，拆了包裝，又拿出三個小杯子，準備倒酒。

劉教授端著米飯從廚房出來，看了眼桌上的白酒，說到：“喲呵！你小子檔次提高了啊！還給我帶的30年陳釀！”

“哈哈，托您的福，最近發了筆小財，這不，趕緊整一對30年陳釀來孝敬孝敬您。”

“這對酒不便宜吧？”

秦浪笑笑沒說話，招呼劉教授坐下，順便把酒杯倒滿，劉教授那杯更是滿的快要溢出。

看到秦浪給自己倒的酒，劉教授異常滿意，給秦浪投去了一個滿意的眼神，秦浪也回了一個“倒酒，我是專業的”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