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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平民與帝王篇4 糖葫蘆

“桓哥哥!跟我來!”

靜女一個勁兒地在雪地里奔跑,桓亥吃力地在后面追趕著她,心中暗想,這丫頭怎么這么大的力氣,方才跑來跑去的抓了一只雞,現在還有體力在街上跑。

“哎!周妹妹!慢點兒!”

兩個小孩子這就跑到了街上。

早晨刮的大風,現在已經停了下來。甚至連太陽都出來了,這大好的天氣,販子不能放過,老百姓們也不能放過啊。

一時間,街上熙熙攘攘,各種好吃好玩的東西擺滿了攤子。與桓亥剛出獄那時的景象想去甚遠。

“老爺爺,要兩根葫蘆!”

靜女跑到買糖葫蘆的老爺爺面前,拼命仰著小腦袋,大聲地喊著,生怕老爺爺看不見她。

“好咧!兩根糖葫蘆!”

老爺爺拔下兩根糖葫蘆,遞給了靜女。這時,桓亥也剛好跑了過來,氣喘吁吁地站著。

“桓哥哥,拿著。”

桓亥看著靜女遞過來的一串紅色的圓球,一臉茫然。

“老爺爺,給你,錢!”

靜女把錢遞給了那個老爺爺,然后蹭了一下桓亥的手,小聲地說,“桓哥哥,把錢給老爺爺。”

桓亥再次茫然地把錢遞出去了。

“走吧。”

靜女牽著桓亥的手,兩小只顫顫顛顛的往回走。

“桓哥哥,這個很好吃哦!像我這樣,啊~”

靜女睜大著雙眼和和嘴巴,把那沾滿糖漿,鮮紅欲滴的糖葫蘆往嘴里塞,然后一口咬下了一個糖葫蘆,酸酸甜甜的味道,簡直不可思議,她瞇起眼睛,十分享受地咀嚼片起來。

桓亥學著靜女的模樣,咬了一口糖葫蘆,甜甜的味道充斥著味蕾,咬了一下,接著就是酸酸的味道,讓人欲罷不能,那一下子,他仿佛吃到了世間最好吃的食物!

“腫么樣?呵呵呵。”

靜女嘴里塞得滿滿的,瞇著眼睛,一臉的憨笑,嘴里的東西還沒吃下去就說話,兩個腮幫子鼓鼓的,配上她十分臃腫的身材,十分可愛。

“好次哦,謝謝周妹妹。”

桓亥學著靜女的模樣,嘴里也塞得滿滿的說話,兩個小孩子大眼看小眼,哈哈大笑起來。

“胖妞兒!”

突然,一群孩子走了過來,兩眼發(fā)光地看著他們手里的糖葫蘆。

桓亥還在疑惑,他們是叫周妹妹胖妞兒嗎?

周可靜趕緊又咬了一口,迅速咀嚼,然后吃了下去。

“李胖子!你們干嘛?!”

“我們不是好朋友嗎!你竟然吃獨食!”

那個李胖子生氣地說。

“就是!就是!太過分了了!”

李胖子身后的孩子們紛紛應和著。

“那你上次還自己吃桃花糕被我發(fā)現了呢!哼!”

李胖子震驚,她怎么還記得這件事兒?她不是最容易健忘了嗎?往日里只要他一吼,她立馬就慫了,今日竟然還能反駁他?

李胖子啞口無言,身后的孩子們也一臉怨念地看著他,他都要無地自容了。

“算了算了,下次你不許叫我胖妞兒,聽見沒有!”

李胖子(李光正)喏喏地說了一聲,“哦”,算是答應了。

“嘻嘻,你們快過來吃吧!糖葫蘆哦!”

靜女嬉笑著叫他們過去,一下子,李胖子和身后那一群孩子立馬沖上去要吃糖葫蘆。

一個孩子十分渴望的看著桓亥,桓亥看了看手里的糖葫蘆,拔出來一個,然后把那串糖葫蘆遞給了他們。

趁著他們瘋搶的時候,桓亥把靜女拉到一邊,捏著糖葫蘆,把那個糖葫蘆遞給她,說到,“周妹妹,給你吃。”

“謝謝桓哥哥!”

靜女開心地張著小嘴,把頭伸過去,就直接吃了。

桓亥低頭,看著靜女的小腦袋伸過去,一張嘴,就直接吃了,他的手指也被她的嘴舔了一下。

桓亥一個激靈,臉頰和耳朵頓時變得通紅。等靜女吃了,就立馬把手伸到背后去,整個人僵直地站著。

“好次!好次!謝謝桓哥哥!”

看著靜女傻笑的模樣,桓亥只能尷尬地咧嘴一笑,“嘻嘻。”

接下來的幾天里,靜女帶著桓亥迅速熟悉了城里的大街小巷,和城里各家各戶的孩子。

一群孩子整日走街串巷的四處玩耍,簡直開心的不得了!

“桓哥哥!”

靜女與他熟稔之后,叫他桓哥哥了,真是越來越順口了。

“怎么了?”

桓亥放下手中的樹枝,用腳擦去地上的痕跡。

他剛才在寫字。

“咱們今日就去南園!”

靜女開心地說。

“對!我們今天就去南院!好不容易甩開那些小屁孩,咱們仨自個兒去。”

李廣正也在一旁慫恿著,一副偷雞摸狗的興奮樣。

“我……”,那邊可是皇族的地方,桓亥有些遲疑。

“唉呀,放心吧桓亥,我們去過很多次,沒事的!”

李光正信誓旦旦地擔保著。

“嗯嗯!桓哥哥,去嗎?”

靜女濕漉漉的大眼睛期待地看著他,桓亥只能敗下陣來,嘆息一聲,“好吧。”

“哦耶!走嘍!”

兩個小孩子在前面興奮地走著。桓亥在后面,有些擔心,畢竟,他的身份……

“哇塞!真好看!”

三小只興奮地看著南院的梅林,蒼勁有力的枝干,鮮艷奪目的紅花。

那花白里透紅,花瓣潤滑透明,像琥鉑或碧玉雕成,有點冰清玉潔的雅致。

有的艷如朝霞,有的白似瑞雪,還有的綠如碧玉。梅花開或有早有遲,在同一顆梅樹上,可以看到花開的各種形態(tài)。有的含羞待放,粉紅的花苞鮮嫩可愛;有的剛剛綻放,就有幾只小蜜蜂鉆了進去,貪婪的吮吸著花粉;有的盛開許久,粉紅柔嫩的花瓣若人喜歡。

桓亥感慨:真沒想到,這里這么好看!

“好看吧?這里我和周妹妹每年都會來!可好看了!”

李光正得意的炫耀,聲音都要傲上天了。

“光看著也沒什么意思,”靜女嘟著嘴,思考了一下,接著說,

“要不,我們去撿撿那些落下的梅花,帶回去,給娘親做梅花糕?”

“好!那我們就撿吧!”

李光正一聽,立馬嘴饞,趕緊同意了。

“行!”

“行!”

“等一下!等會兒我們走丟了怎么辦?”

靜女又發(fā)愁到。

“做上標記,等會兒循著標記走回來。”

桓亥想都沒想,直接說出了方法。

“真厲害!”

李光正一臉的不可思議。

“好咧!趕緊撿吧。”

于是,三個孩子就開始在地上撿梅花瓣了。

桓亥撿著撿著,逐漸落后了一些。

另一邊。

一個身著太監(jiān)服飾的老人攙著一個穿著黑色衣服的老人在雪地里走動。

“皇上,您說您這大冬天的,非要出來遭這罪干什么?”老太監(jiān)忍不住擔心皇上的身體,念叨了他一聲。

“朕出來看看,透透氣都不行了?”

桓帝蒼老的面孔攙扶著太監(jiān),有些悲傷地看著這片梅林。

感慨地說,“朕,有好些年沒來這里了吧?”聲音低沉沙啞,咳嗽了一下。

身邊的太監(jiān)拍拍他的后背,說道,“是啊,皇上已經十年沒來過這片梅林了。”

桓帝看著梅花,忍不住想起他與皇后張氏,那年,就是在這片梅林相遇的,之后,他們相濡以沫,他為帝,她為后,他們生兒育女,幸福了很長一段時間。

“她,會恨朕嗎?”

桓帝說著,已經流下來眼淚。

太監(jiān)心中了然,知道桓帝說的就是那位皇后,想起那段日子,皇上是真的歡喜的,只是后來,皇上又喜歡了別的女子,且卻不知為何,皇上他卻將張氏和太子殺了。

聽到皇上的話,太老監(jiān)說了一聲,“皇上……”,卻也終究沒說什么。

“算了,你不用陪著我了,讓我自己走走。”

老太監(jiān)看著桓帝老淚縱橫的樣子,著實想不通,明眼看著太子就是被冤枉的,皇上究竟為何要……

唉,早知如此,又何必當初呢。

桓帝一步一步地走著,與皇后張氏的記憶一點一點回憶起來。

他想起當初,他們說的結發(fā)為夫妻的時候,他們生下女兒的時候。

可是,他……真是老糊涂了,他竟然怕了,怕她張家會奪權,怕她……

終究還是只剩他一人了。

“老爺爺,您走路錯了嗎?”

突然,傳來一聲孩童的聲音。

桓亥早就看到這個老人了,見他一直哭著,邊走邊哭,以為他是走不出去了,過來跟他說一下。

桓帝一低頭,看見了一個小孩子,仔細一看他的臉,竟然和他的兒子齊宣太子小時候十分相像!

“你!你是誰!”

桓亥又往前了走了一步,想扶著他,沒想到桓帝更加怕了。

桓帝嚇了一跳,以為是他兒子討債來了,怪他當初將他冤枉殺死,趕緊往回跑!

桓亥:………

算了,好心想幫幫他,沒想到他還一副見鬼的模樣,真是遇到個瘋子了。

桓亥被他弄得也沒了興致,往回走了回去。

“喂!桓哥哥!你去哪里了?!我們走著走著發(fā)現你都不見了,嚇死我了。”

靜女和李光正在原地等他。

“就是!也不說一聲。”

李光正埋怨道。

“沒事,遇到了點事兒。我們回去吧。”

桓亥漫不經心地說。

好吧,其實剛才他走過去的時候就發(fā)現了那個老太監(jiān)和桓帝的話了,他偷聽了一下,聽見桓帝說道張氏的時候,雙手不自覺的握緊。但是桓帝還是什么也沒說。

桓亥暗沉著雙眼,既然如此……

等桓帝自己走的時候,他就故意出去,嚇他,原本還想在干點什么,沒想到他立馬就跑了,簡直可笑!他的曾爺爺,真是可笑至極!

“好。”

桓亥又恢復嬉皮笑臉的模樣,拉著他們的手,三個孩子走了回去。

而桓帝,自從去過南院之后,就整日做夢,回憶起往昔的日子,回憶起張皇后,回憶起他與張皇后之子桓齊宣。

老太監(jiān)不忍心桓帝日日受折磨,便告訴他太子桓齊宣的孫子桓亥還活著,桓帝這才舒心了一些,但第二日,確實最終撐不過去,駕崩了。

桓帝死前下了兩道遺旨,一道是立他的兒子桓睿為皇帝,另一道就是讓桓亥入金牒,錄皇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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