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憐，那我呢！”溫中冉指著自己，聲嘶力竭道，“我父母離開了，家散了，信任依賴了十幾年的姐姐還利用我，讓我名聲盡毀，我不可憐嗎？”

“你可憐他，為什么不可憐可憐我，為什么要欺騙利用我？！”

淚水再也忍不住落下，少年越說越嘶啞。

他看著沈青沉默的臉，內心一片凄涼。

他曾經甚至想裝作什么都沒有發生，自暴自棄為紈绔來成全她。

都已卑微至此，卻沒想到她根本不在意。

粉飾已久的那塊布被撕碎，曾經親密無間的姐弟倆如今反目成仇。

“你以為我想這樣嗎，”良久，沈青開口，聲音平靜，“我也沒有辦法，我不想吃一輩子的燒餅，那燒餅又干又澀，一點都不好吃?！?

溫中冉原本怒火燃燒的心因這句話一瞬間降到冰點。

每天干活干到直不起腰，還要忍受別人的侮辱，他怕她擔心什么都沒說。

那燒餅自己都舍不得吃，然而他掏心掏肺所給出的最好的，卻被這么嫌棄。

他這都是為了誰??！

溫中冉笑的眼睛都紅了，他聲音發抖，“所以就可以犧牲我？，溫雪兒，你怎么可以這么自私殘忍。”

“或者，這其實就是你的本性，要不是爹娘走了，我們家垮了，你永遠不會暴露出真面目！我真是傻啊，開始還以為你沒離開是舍不得我，沒想到你只是舍不得郡主這個身份！”

溫雪兒不置可否，她勾了勾唇，還是一派溫柔優雅的模樣。

這是以前溫中冉最喜歡的樣子。可現在卻恨極了，他一把掐住她的脖子，把她提起來摁到墻上。

纖細的脖子仿佛一捏就斷，少年看著她瞬間漲紅的臉色，咬牙道:“如果不是我爹娘，不是我溫家收養你，你早不知被賣去哪當奴隸了，這么大的恩情，你就是如此報答我們的？狼心狗肺的東西！”

空氣越來越稀薄，肺就快要炸了，沈青抓著溫中冉的手，從喉嚨里擠出一句，“放手！”

溫中冉手越收越緊，“姐姐，我恨你，我也不想失去你，不如我們一起死在這里好不好。”

他聲音溫柔，神情癲狂。

“看、看著我的眼睛，”沈青凝視著少年的眼睛，漆黑的瞳孔如同深不見底的黑洞一樣，似把人靈魂都吸進去，她嘴里低低念著什么，像是古老的咒語。

溫中冉與之對視幾秒，而后眼睛一黑，暈了過去。

得到解放，沈青大口大口的呼吸新鮮空氣，拼命的咳嗽。

好不容易緩過氣來，她看著地上不省人事得少年，氣的直往他身上踩，特別是那雙手被踩的最狠。

A9看著那勁，猶猶豫豫的道:“大大，他快被你踩死了?！?

沈青沒好氣的道:“他剛才快掐死我的時候，怎么不見你出聲?！?

“就算我出聲，他也聽不見啊，”A9十分委屈。

沈青冷哼一聲，剛想叫人進來把他抬走，頭疼突又開始發作。

仿佛有刀子在腦子里攪一樣，她瞬間疼出一身汗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