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渣你妹。

兩個人都洗好澡后，時間已經差不多了。

沈澄泓帶著姜濃下去的時候，前臺已經換了值班。

就是剛剛送衣服的小姑娘。

小姑娘依舊那么熱情且積極：“老板好！老板娘好！”

姜濃有理由懷疑這個小姑娘是想升職加薪。

偏偏沈澄泓還一副挺滿意的樣子，拉著姜濃的手用了點勁兒，回前臺：“干得不錯。”

前臺小姑娘受了莫大的鼓舞：“謝謝老板！咦……老板娘不多穿一點嗎？外面很冷，降溫啦。”

沈澄泓的步子一停，姜濃也被他拉著一停。

他的目光在她身上轉了一圈，就看見姜濃穿著一件V領毛衫，外面套著個呢大衣。

鞋子都是單鞋。

沈澄泓隨即皺了皺眉，姜濃有些不安地縮了縮腳趾頭。

“怎么穿那么少？”

都已經開始數九了，現在還是大半夜，穿這么點不得凍死？

“車上有空調，吃飯的地方也有空調，沒什么吹風的機會，不需要穿那么多。”

沈澄泓沒說話，拖著姜濃往大廳另一個方向走。

清平居酒店大廳里還有一家服裝店，規模不大，但是單品挺多。

主要是給住宿的人提供的。

沈澄泓帶著姜濃逛了一圈，跑去問店長：“店里沒有羽絨服？”

“老板，店里從來不賣大件衣服的。”

沈澄泓暗罵，這是什么垃圾服裝店，羽絨服都不賣。

“老板，請問羽絨服是給誰穿呢？”

沈澄泓指了指姜濃。

“我給我女兒網購了一件羽絨服，今天剛收到，老板娘不介意的話，我把那件拿來給您穿吧？”

姜濃擺手就要拒絕，穿人家女兒的新衣服怎么行呢？

沈澄泓已經掏了一沓鈔票遞過去：“去拿。”

有錢了不起。

姜濃另一只手去抓沈澄泓的袖口：“就出去一下，沒關系的。”

“萬一感冒了呢？你感冒，萬一傳染給我怎么辦？你忘了，我感冒很難好的？”

姜濃抿了抿唇，竟然無言以對。

沈澄泓這張嘴啊，利得很。

店長也不知道去哪里拿羽絨服了，沈澄泓順便又去找了一雙包跟的棉拖鞋，這是一次性的，但比單鞋暖和得多，唯一的缺點就是丑。

死亡芭比粉。

姜濃盯著沈澄泓撕包裝的動作，慢吞吞問了句：“這是給我穿的？”

“難道給我自己穿？”

姜濃低低回了一句：“也不是不可以……”

騷粉配騷男，沒有毛病。

沈澄泓沒聽清，他已經蹲下來，細長的手指一挑，解了姜濃的鞋帶。

這給孩子嚇的，除了姜騏驥和蘇景中，誰蹲下來給她系過鞋帶啊。

她腳步一退，剛想說“我自己來”，沈澄泓已經捉住了她的腳踝。

她穿的九分褲，襪子又短，沈澄泓的手完全貼在她的腳踝上。

“動什么動？站好。”

姜濃不動了，心里小鹿亂撞。

怪不得那些畢了業的同學們交了男朋友，總會發一張男朋友給自己系鞋帶的朋友圈。

是心動的感覺吖。

她垂著頭，看著男人一雙修長的手，流暢地解開她的鞋帶，又脫掉她的鞋子，再握著她的腳踝將腳塞進棉拖鞋里。

輕輕拔好后跟。

沈澄泓欣賞了一遍自己的勞動成果，正要站起來，卻被姜濃按住了頭。

“你稍微等一下，重復一下剛才拔后跟的動作。”

女朋友勁還挺大，壓得他都抬不起頭，沈澄泓低嘆了一聲，又拔了一次后跟。

手機的閃光燈和拍照的聲音隨即讓沈澄泓意識到上方的姜濃在干什么。

他唇角一勾，撓了撓姜濃的腳踝，笑問：“好了沒有？”

“好了。”

留個紀念。

沈澄泓站起來，挨著姜濃的耳朵呼出一口熱氣：“這不算合照。”

姜濃抓了抓耳朵，又一拳頭打在沈澄泓胸前：“公共場合，注意影響。”

男人卻反握住她主動送過來的手，嗯了一聲，轉而變得正經起來：“這件事是我沒有做好，讓女朋友吃飽穿暖也應該是男朋友的責任，抱歉。”

剛才在飯店門口還拉著姜濃吹了好久的風呢，是他沒留神。

越想沈澄泓越覺得不該，他認定的事情向來做得認真，一旦出了什么錯誤，一定是最先從自己身上找問題的。

姜濃眨了眨眼，看出沈澄泓的嚴肅和自責，心底驀然一暖，又一酸。

她踮起腳，指尖撫了撫沈澄泓皺著的眉頭：“沈澄泓，不要學別人做個二十四孝男友，我穿的少，是我自己貪圖好看，你沒有犯什么錯。”

“感情里我不介意你有一些私心，你對我好，可以，但也要對自己好，不要給自己平白加上很多的責任，我只要你對我對自己都問心無愧，至于我們之間，是分擔，不是全攬。”

她也會羨慕蘇傾書，姜騏驥幾乎要把蘇傾書寵到天上去，她身邊也不乏年過四五十依然嬌滴滴的女人，被丈夫保護得好好兒的。

但她做不到，她會害怕自己摔下來，會丟掉自己的本真，會失去來這個世界獨自探索的意義。

并且她不希望沈澄泓那樣一個呼風喚雨的男人，旁邊站著的是一個事事需要過問的自己。

他生來就應該是抬著頭的，如果為了她低頭，她歡喜，但這樣的低頭里，不要帶上一絲一毫的奴性。

姜濃說得很認真，甚至有些批評的意味，沈澄泓一邊聽一邊暗笑，小祖宗就是小祖宗，說起來一套一套的。

他大掌扶著姜濃的后腦，俯身輕啄了姜濃的唇瓣：“我記住了，姜老師。”

又開始沒個正經了。

拿著羽絨服跑過來的店長：老板和老板娘好恩愛哦！

“老板娘，試試吧，可能有點小孩子氣，但是很保暖的。”

兩個人看過去。

兩臉震驚。

這是“有點”孩子氣？

羽絨服是綠色的，從帽子中縫延伸到衣服下擺是一道恐龍背棘，下擺那兒拖出來一條尾巴，還挺長的。

“恐龍服，挺好看的，我小孩兒十幾歲，但是她胖，老板娘應該穿得上的。”店長說。

沈澄泓憋著笑，拿過來遞給姜濃：“大衣脫掉，換上看看。”

姜濃：“……我穿，不太合適吧？”

沈澄泓直接上手了，他已經接受了姜濃是個實戰派的事實，嗶嗶沒有用。

“再墨跡，時間就不夠用了，挺可愛的，今天就當一次小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