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快放寒假了，大部分的課程都已經結束，就等著學校集體考試了。而這個月的信用卡張錦秋要在回家之前還掉，所以又去找了一個活，給一個培訓機構發傳單。

臨近放假，大多數人都在準備考試，張錦秋實在是找不到人，只好又去找清水，還好，清水什么都沒說，愉快的答應了。

清水和張錦秋每個人抱著厚厚的一摞宣傳頁，在一個高中門口，今天恰好是他們本學期最后一次摸底考試結束。

清水站在學校門口，把手里的宣傳頁遞給每一個經過的學生，有人匆匆而過，來不及抬頭。有的會接過去，邊走邊看。清水看著他們眼前架著的厚厚的眼鏡片，女生像楚芙蓉那樣剪的短短的發，恍惚以為自己回到了自己的高中時期。

那些稚嫩的臉龐，三三兩兩一起討論剛剛卷子上的題，男生女生肩并肩走在樹下，臉上洋溢的笑容，像極了去年的自己。

他們會不會也有過約定

就像我們當初那樣

說好的一起去某個地方

悄悄在心底給自己定下方向

曾經的我們也都這樣想

只要有你在就不管山高水長

可如今你在何方

你去了我不知道遠方

原來那年我們一起穿過的校服

是我們僅有的情侶裝

假如我們再見

你是不是別來無恙？

“干嘛呢？在那里發呆。”張錦秋看清水盯著學校門口出神。

“啊，沒什么。”清水回過神。

“是不是看見他們想起去年的我們？”

“你怎么知道的？”

“因為我也想！”張錦秋一副過來人的模樣。繼續說：“我特別懷念那個時候的自己，單純的認為無論什么事只要努力一定會有自己想要的結果，簡單快樂！”

“現在不是嗎？”

“當然不是啦！你只要努力了就一定會有好的結果？你可拉到吧，偏偏他們可以！”張錦秋指了指旁邊進進出出的高中生。

兩個人發完傳單都六點多了，為了省錢兩個人決定會學校食堂吃飯，雖說味道差點兒可是便宜，掙錢不容易。

兩個人蹬著自行車，在昏黃的路燈下朝學校慢慢駛去。寒氣一陣陣襲來，迎面吹來的風，讓清水禁不住的連著打了幾個噴嚏，張錦秋還開玩笑說一定是有人在牽掛著清水。

“有沒有人想我不知道，但是我一定會被人恨！”清水苦笑。

“看來你一定做了很多對不起別人的事！”

“對呀”清水承認。

也許是今天的那個學校，讓清水的回憶像是開了閘的長江水一般，總是縈繞在眼前。

清水一邊和張錦秋慢慢騎著自行車，一邊跟他講述自己如何跟楚芙蓉在學校門口吵架，自己又是怎樣的發脾氣發下誓言跟楚芙蓉斷絕關系的。

清水的故事講完的時候，兩人已經到了學校門口。

“你就是一個大傻子！”張錦秋停好把自行車推進車棚。

清水沒有反駁，他自己也這么覺得，自己就是一個大傻子！一個徹頭徹尾的大傻子！

兩人進了食堂，還好，還有幾個窗口沒有打烊，兩人走過去一人要了一碗面。

“現在后悔了吧？”張錦秋看著清水。

清水正在低頭吃面，半天抬起頭說：“后悔！”

“唉，這么好的姑娘，這么久都沒聯系你，一定是被你傷透了心！”

清水繼續吃著碗里的面。

“八成這姑娘已經被別人搶走了，唉！”張錦秋又嘆了一口氣。

清水把頭都快埋到碗里了，幾滴眼淚掉進碗里，清水雙手端著碗，把湯都喝了。

張錦秋快速吃了幾口，然后就提前出去了，清水偷偷擦了擦眼睛，然后也出去了。

張錦秋正在食堂門口抽著煙，看見清水出來，遞了他一根。

“過去了就去過了，你沒想接下來怎么辦？”

“我上次回家，問過我一個特別好的哥們兒，他也沒有關于她的消息。”

“其他同學你問過么？”

“這個，倒沒有！”

“你就問了一個人？萬一這個人也對那個女孩感興趣呢？他會跟你說真話嗎？”張錦秋吐了一個煙圈。

“應該沒問題，他是我鐵哥們！”清水有點心虛。

“這個跟是不是鐵哥們沒關系，如果是我，我絕對不會跟你講真話。為兄弟我可以兩肋插刀，為了愛情我同樣可以插兄弟兩刀！”

清水覺得田然不會的，如果他有楚芙蓉的消息，他一定會第一時間告訴自己的。可是，好像自從上大學后，清水感覺兩個人的關系沒有以前那么好，特別是上次回家，就見了兩次面。

清水和張錦秋抽完煙準備回宿舍，張錦秋說清水太年輕了，很多人心的黑暗根本就不懂，然后就去找他的女朋友去了，清水一個人回到宿舍。

裴敬亭最近好像特別愛學習，沒事兒的時候就去自習室，詹月樓這會兒自然是也跟著他的女朋友一起在自習室談情說愛。

清水一個人在宿舍，看了一會兒書，書上的重點老師上課都給標記過了，只要花點時間看一下背背，考試及格就沒什么問題。

清水一個人在宿舍，看著看著覺得沒什么意思。坐在座位上發呆，回想剛剛張錦秋說的話，心里不禁打了個寒戰。

如果真的是田然知道楚芙蓉的消息，而刻意對自己隱瞞了。那么田然這會兒會不會已經和楚芙蓉在一起了？

楚芙蓉會不會也喜歡田然呢？

清水努力回憶之前三個人一起的日子，想在回憶里看一下田然跟楚芙蓉到底有沒有可能。

時間就像老家屋后小溪里流淌的水，緩緩的悄悄地，不知不覺讓山上的樹葉，綠了又黃了，紅了又落了，池塘的水漲了又干了，荷葉從尖尖一角鋪滿整個水面，荷花開了又枯萎了。

四季輪回，世界竟然如此殘酷。

清水記不起之前看過的哪一本書里這樣說過：

人生如四季，愛情有花期！

大雁飛走了明年春暖花開的時候還會再飛回來，樹葉落了明年的枝頭還會有新的綠葉長出，池塘的荷花也會重新盛開。

可是，今年的這朵荷花還會像去年盛開的那樣美麗嗎？

她還是去年的那個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