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清水趁著黃毛不注意，沖過去就是一腳，把黃毛蹬翻在地上，田然在旁邊都嚇傻了。清水根本就沒給黃毛起身的時間，沖過去壓在黃毛身上開始打，兩個人在地上扭成一團。

跟著黃毛一起來的幾個立刻也圍過來，一群人把清水圍在中間，清水用雙手死死扣著黃毛的脖子，另外幾個不停的一邊毆打清水一邊掰清水的手，想把黃毛拉起來。

楚芙蓉看見清水被一堆人揍，嚇得大哭，一邊把那些打清水的人往外推一邊說不要打了不要打了，根本沒人聽她的。

人群中楚芙蓉聽到清水用嘶聲力竭的聲音“快走！快走！”

三個人從學校出來的時候天已經快黑了，忙碌了一天的人們開始吃晚飯，街上沒什么人，沒有人會注意到街角有人在打架。

清水躺在醫院的病床上，旁邊的醫生正在清理他額頭的傷口，清水的左眼腫的跟一個小饅頭似的，額頭上醫生剛包扎好的白布上滲出了殷紅，上身的T恤爛的就像是垃圾堆里面撿到的，衣領一直撕到了腋下，裸露出來的皮膚上好多血混合著泥土。

站在旁邊的楚芙蓉臉上還掛著眼淚，相對病床上躺的那位，旁邊的田然身上可就干凈多了。

一會兒病房的門被推開了，老校長和一個身穿警服的人進來了。警察看了看三個人，面對著病床上的清水，問：

“你感覺怎么樣？”

“除了疼其他的沒有”清水動了一下頭，都看不出來他是不是睜著眼睛的。

“疼？還知道疼？那你還打架？”警察提高了音量。

“是他們先挑事的！”楚芙蓉反駁。

“那你們不會告訴老師，不會報警嗎？”警察看著楚芙蓉。

楚芙蓉還想爭辯什么，被校長一個眼神制止了，只好不再說話了。校長說：

“李警官，謝謝你，這件事我們學校一定嚴肅處理，這幾個孩子我回去一定好好批評，今天麻煩你了。”說完，校長就和那個叫李警官的一起出去了。

病房里除了醫生在給清水的傷口消毒，一會兒擦藥水一會兒纏繃帶的聲音，其他的一點兒聲音都沒有，沒人說話。過了好久，清水虛弱的問了一句：

“幾點了？”

“快十點了。”正在給他消毒的醫生說。

“你們兩個回去吧，這么晚了。”清水轉身對著旁邊站的兩個人說。

病房的門又開了，校長進來了，應該是剛剛把警察送走。校長看著病床上躺著的清水嘆了口氣，然后說：

“你們三個平時都是好孩子，都是重點班的學生，為什么這次會參與打架呢？”

三個人都沒說話。

“楚芙蓉，田然你們兩個先回去，下周把今晚的事情寫一個經過給我，要寫詳細！走吧。”

“那。。。他呢？”楚芙蓉指著清水問。

“現在知道關心同學了？早關心他就不用躺在那里了！回去！”校長很生氣。

田然和楚芙蓉兩個人一前一后走出醫院，楚芙蓉走在前面，田然走在后面。

田然趕上去，跟楚芙蓉并排走，問：

“這么晚了你怎么回家？你家住哪里？”

“不用你管！”楚芙蓉看都沒看田然繼續加快步子。

“不是，清水受傷又不是我打的，你跟我生什么氣啊！”田然沖著楚芙蓉說。

楚芙蓉沒理他，繼續走自己的路。田然跑到前面，攔住楚芙蓉。

“對，我是沒有幫他，可幫我們也打不過啊，他們多少人我們才幾個人！”

楚芙蓉側過臉不看田然說：

“我沒有生你的氣，我要回家了。”

楚芙蓉說完就走了，田然一個人呆在原地，怔怔的看著楚芙蓉的身影淹沒在夜色中。

我有什么錯？我怎么沒有幫忙？要不是我學校那幾個壞學生也會上去打清水的，我不夠兄弟嗎？再說我也挨揍了，田然覺得自己沒有錯。

病房里，校長問清水：

“我剛給你姑打過電話了，她等會兒就來了。你也要把今晚的過程寫一份給我，現在不用寫。”

校長說完這些話，順手就拿出一根煙，準備點上的時候發現這是在醫院，不太合適，就拿著煙出去抽了。

醫生給清水擦完藥水，叮囑躺好不要亂動，就收拾一堆藥瓶出去了。清水看了看自己的身體，就像是街頭撿垃圾的乞丐一樣，全是補丁，感覺并不怎么疼，就想抬起手試試，發現胳膊根本就抬不起來。努力了幾次放棄了，還是聽醫生的吧。

過了一會兒聽到門外有人說話，然后姑姑就和校長一起進來了，姑姑問了一下清水還疼不疼，清水說好多了。姑姑不停的給校長說謝謝，說一定嚴加管教，最后把校長送出去。

清水的姑姑平時也比較忙，住的離清水家很近，自己家里兩個孩子都顧不過來，平時很少麻煩她的。可剛才校長要給清水父母打電話，清水只能叫姑姑來，總不能讓在武漢的爸爸回來吧。

姑姑送完校長回來，清水跟姑姑說自己沒事兒，明天就能起來去上學，千萬不要告訴爸爸，因為告訴了爸爸也只能讓他們擔心，姑姑只好作罷，要清水保證絕不再犯。清水一聽立刻就說好的，然后就說自己好餓，姑姑心疼的不得了立刻就去給清水買吃的去了。

在床上躺了兩天，清水身上的傷也好的差不多了，就是額頭上縫了7針，好的沒那么快。

周三的早上，清水就頂著腦袋上的繃帶去了學校，路上的學生都用異樣的眼神看著他，他趕緊一路小跑進了教室，教室的同學都問他怎么了，他逗大家說自己像不像一個受傷的戰士，還擺了一個瞄準的姿勢，大家被他逗得哄堂大笑。

楚芙蓉進教室的時候，發現清水已經來了，立刻過去問他：

“你在干什么呀，快坐在，還疼不疼？”

清水一邊說一邊拍著自己的胸脯說：

“哈哈，我是誰，我是金剛不壞之身，這點小傷根本傷不了。。。。。。”話還沒說完他就疼得齜牙咧嘴，楚芙蓉立刻扶著他坐下來，嘴上還在“責備”清水逞強。

看著清水淤青的眼睛，楚芙蓉心里很自責，都是因為自己才害的清水傷成這樣子。

“警察叔叔！”

突然坐在窗戶旁邊的學生指著窗外說，一輛閃著警燈的警車停在學校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