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任性妄為
- 薔薇姻緣記
- 英俊小河馬
- 3723字
- 2019-12-28 20:30:00
已經連下了幾日雨,春雨如絲潤如酥,處處綠意盎然,生機勃勃,遙望整個皇城籠在一片朦朧之中,猶如掩著青色薄紗的美人。
陳府的大門被人不輕不重的敲著,守夜的小廝剛交接完,還處在睡意朦朧中,連著打哈欠。
這么早,會是誰呢?
誰會料到大小姐一夜之間成了皇城八卦的“風云人物”,跑來看陳府熱鬧的人不少,不會又是哪個變態(tài)跑來問,你家大小家是不是長得人神共憤,丑不可言?
保險起見,他從角落拿了掃帚,小心打開門,就露了條縫,詢問道:“來者何人?”
陳叔得信匆忙從床上起來,邊走邊穿衣,顯得很急迫。
小廝來報,說門口來了一位相貌俊美卻很可怕的男子,自稱是大小姐的護衛(wèi)。
大小姐離府前就留下了冷尋的畫像,若是人來了,讓陳叔好生接待。
說是護衛(wèi),從三少爺口中得知,應該是大小姐在異國鏢局的部下,帶回來的都是生死交,這件事自然是重中之重。
“開門!”
看到眼前濕漉漉的冷尋,他吃了一驚,一路淋雨回來了的?
陳叔也算識人無數(shù)了,小廝口中“俊美且可怕”倒不夸張。本人比畫像中更為精致,面如冠玉,雨水打濕了他黑發(fā),水滴從發(fā)絲再沿著臉廓滑落,顯得更加清冷。而一身黑衣,整個人站在眼前,目光涼涼,冷若冰霜的寒意仿佛撲面而來,讓人不敢靠近。
老鐵和他相處多年,但他在冷尋身上看不到江湖中人的草莽的氣息,但是很奇怪,感覺眼前站著不是人,是一把鋒利的刀!
“你就是冷尋?”
“正是在下。”
“我是陳府的管家,大小姐這幾日外出了,特地吩咐我說這幾日你可能回來,怎么沒穿蓑衣?快進來吧,把濕衣服換了,大小姐千叮萬囑說阿尋要是回來,讓他好好休息。你這樣若是病了,我可沒法交代。”
阿尋聽見老大不在府,有一瞬的落寂,再聽著老大對管家的吩咐,心里涌起暖流。
四年前他以為這輩子都不會有家了,老天還是眷顧他的。
陳叔帶著冷尋入府,即使兩人都沉默一前一后走著,他怎么覺著冷尋比先前似乎溫和了點,他搖了搖頭,把胡思亂想拋開,吩咐下人把熱水端過來……
楊藝潔如平日般去小花園練歌,忽然瞧見庭院中央坐著一位黑衣男子。
一身黑衣,頭發(fā)簡單一束,男子背對著她,靜靜地坐在石凳上,猶如一尊石雕。
她觀察了一會兒,才怯怯開了口:“你是誰?怎么會在這里?”
冷尋早發(fā)覺有人過來,但是他并未搭理,依舊保持著靜坐的姿勢。
楊藝潔不覺氣惱,什么人啊,這么無禮!她只好走到此人面前,瞧瞧到底何人。
卻見男子眉如墨畫,依舊閉著眼,但是五官線條分明,鼻梁高挺,充滿異域的風情,是難得一見的美男。
她不覺紅了臉。
說實話,她自小讀得是女院,男子接觸不多,能近距離觀賞美男機會屈指可數(shù),就算逛街偶爾有幸遇到皇城美男榜上的諸位,只是遠遠觀望。
但是眼前黑衣男子一副置若罔聞的模樣讓她生氣。
“你到底是誰啊!怎么問你不回答我,好生無禮!”
冷尋任其氣得指責不斷,依舊一聲不響紋絲不動,楊藝潔哪還有啥法子,沒了練歌的心情,跑去找人打聽了。
得知正是陳灼薇異國帶回來的護衛(wèi),嘴里抱怨了句,阿石還算正常,就算長得好,這個冷尋不會是個聾子吧。
不出幾日,冷尋不言茍笑,一天之中甚至一句話都沒說,在陳府成了一道另類的風景線。雖然俊美相貌惹得不少姑娘媳婦紅了臉,一副閑人勿近的冰山模樣,大伙兒壓根就不敢靠近。
他除了吃喝睡,習武,就是在庭院中靜坐,如石頭一般,一動不動,不少仆甚至猜測冷尋在修煉一門絕學,看似不動,實則里面深奧著呢。
老鐵本事習武之人,觀察了幾日,聽仆從的話,忍不住大罵一句,狗屁,他根本是在發(fā)呆啊。
反正閑來無事,看看大小姐異國的護衛(wèi)功夫如何!
兩人切磋倒沒讓他人觀看,只不過事后老鐵連著幾日面色不太好,不知道是輸了還是什么,看見冷尋,竟然擺出同樣冰冷冷的模樣。
大家百思不得其解。
陳灼薇回到府邸,聽聞阿尋回來了,正在花園發(fā)呆,風塵仆仆大步往里走,好在她今日穿得是勁裝,步步生風。
“阿尋,你回來啦!”
看見熟悉的背影,陳老大語氣里都帶著歡躍。
他利落地站起轉身抱拳,低頭掩下灼灼的目光。
“小姐,不辱使命。”
她用力拍了拍阿尋的肩膀,“你這家伙,比預計早到好幾天,一定日夜兼程風雨無阻趕回來的,你不是以我為尊,怎么那么不聽話。”
“我怕小姐這邊有事,不敢多耽擱。”
“罷了罷了,我和阿石做了筆大買賣,走,咱們一邊喝一邊細聊。”
說完,一手搭著阿尋的肩往自己院子走去,看得一干眾人目瞪口呆,而老鐵看陳灼薇的眼神深了幾分。
一邊的蔣嬤嬤看不下去了,上前攔住了陳灼薇。
“咳咳,大小姐,你也是大姑年家家了,這個不太合規(guī)矩……”
蔣嬤嬤的眼神直射她搭在冷尋肩膀的那只手。
若是還在惡魔城,陳老大肯定來句:去他狗屁的規(guī)矩!
如今呢,她早已不是什么賞金獵人統(tǒng)領,而是待嫁的大齡剩女,蔣嬤嬤可是娘親派來協(xié)助嫁人大業(yè)的,最終只好訕訕放下手。
陳叔聽聞大小姐回來,進來的時候倒沒看見那一幕,見到小祖宗,松了一口氣,這半個來月,皇城真是亂成一鍋粥,流言滿天飛。
“小姐,您可總算回來了,譽王府,謝府,定南侯府都派人來過,您不在家我給回了,還有不少官媒媒婆上門提親的,我也沒法替你做主,我已經捎信給三少爺,他說你一回來就通知他……”
“哈哈哈哈……”庭院月拱門處傳來幾聲恣意的大笑聲。
不是阿石還能是誰啊。他忙著店鋪的事宜,并未跟著陳老大去鄉(xiāng)下,皇城的風吹草動,他是一清二楚。
“哈哈哈……小姐,你知不知道如今在皇城,你被選為仁見國第一丑女,恭喜恭喜……咦,阿尋,你小子回來啦!”
他三步并作兩步,輕快的步伐,是兄弟許久不見的喜悅,不客氣用力拍怕阿尋的雙肩。
冷尋翻了翻白眼,在惡魔城半年出任務回來,也沒見得這小子這么高興,估計他不在啥活兒都他干了,這下回來他可輕松不少。
阿石一臉終于解脫的模樣,印證了冷尋的猜測,欠扁的家伙。
“我都是第一丑女了,還有官媒上門提親,特么不是盯上本姑娘三間寶鋪吧!”
“嘻嘻,用腳指頭想想也知道就這么一回事!不過我看了下,不少官宦子弟和世家子弟,當然非嫡子多,最好的當屬謝尚書小兒子,就是我們在東來閣遇見的那位謝二公子。”
謝家倒挺有趣的,估計和她相親不過用來氣慕容蘭的。
“這么說,我不在家的日子,豈不是錯過了很多好戲?”
“對啊對啊,不少人蹲我們府外想一睹芳容啊,你今兒這身打扮也看不出姑娘模樣,嘿嘿,要是知道你回來,想想都是多么令人期待的畫面啊。”
陳叔看著大小姐和阿石沒心沒肺的模樣,心里發(fā)苦,摸了摸鬢角這幾天明顯多出來白發(fā),婚約那么大的事,家里人一定風聲都沒有,以為大小姐如今大姑娘肯定沉著穩(wěn)重,沒想到和小時候一樣呢,還是那么滴愛折騰。幸虧五少爺如今在書院苦讀,想想以前在老家兩個混世魔王在一起的殺傷力,他太陽穴就突突直跳。
三少爺,趕緊回來吧!
阿石只是暫時在陳府,這邊事情了解,他就要去城郊的莊子,阿尋則是陳灼薇的左右手好搭檔,在住宿問題上,陳府的人聽到大小姐的安排,簡直……簡直是不忍直視!
住同一個院子,只不過隔了幾個廂房!
第一個跳腳的就是蔣嬤嬤!絕對不可以!要是未來夫家知道和男子同住同一個院子,這是有傷風化啊,雖然條件一般的家庭兄妹之間如此,可他們陳府不差這幾間廂房啊!
任他們百般阻撓,陳老大依舊一錘定音。
“阿尋的武功在鐵叔之上。”
眾人轉頭望向老鐵,老鐵陰沉著臉也不得不點頭。
這是一個不能當理由的理由。
蔣嬤嬤依舊不死心,“小姐,這真不合規(guī)矩,要不等夫人……”
陳灼薇打斷道:“嬤嬤,阿尋對我來說,和哥哥們無異,就這么決定了。”
“可是……若是此事傳到外頭……”蔣嬤嬤的擔心也是不無道理,雖然仁見朝比前朝民風開放許多,但對女子來說,條條款款的束縛依舊不少,單憑陳灼薇和護衛(wèi)住同一個院子這件事,對她的議親只有壞處沒有好處。
她輕笑道:“別擔心,我們府里都是老人,那些個不懂事什么下場他們也清楚,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只有傻子才會做的,我相信能留下來的都是聰明人。”
見勸阻無效,蔣嬤嬤只得繳械投降,誰讓她是小主子呢,夫人可有得愁啰。
陳灼薇此番安排自有計較,他們陳家在皇城勢力淺薄,她手里又捏著三間令人垂涎的鋪子,怕是接下來的時日肯定不太平。特別是敵人位高權重的,就怕明面上占不到便宜,暗里也要討回來,夜行避無可免,和阿尋一個院子,才方便行事。
老鐵沉著臉來到跟前:“小姐,我想單獨和你聊下。”
陳灼薇這時候才注意到鐵叔臉色不對勁,兩人來到水塘的中央亭子里。
“鐵叔,你想說什么?”
“小姐,不知你和冷尋關系如何?”
她沒有直接回答這個問題:“你發(fā)現(xiàn)有何不妥?”
“我和他切磋過,他的武功路數(shù)非正道,招招陰險致命,我懷疑他以前干的就是殺人越貨的買賣!”
陳灼薇還有什么不明白的,遮掩也沒必要,對于性格直來直往的人最好打開天窗說亮話:“鐵叔,你只說對了一半,他以前確實是殺手,不過當年我救他的時候,他正在被組織追殺,此后他把命賣給我了,就像你對三哥一樣,只不過你有期限,而他直接丟了一輩子的代價給我。”
老鐵滿眼驚訝,“殺手組織培養(yǎng)出來的不過是殺人工具,仁義道德這玩意兒怕是沒有,你能保證他這輩子不會背叛你?”
“我能保證!阿尋絕對是值得信任。”
老鐵盯著陳灼薇看了半晌,終于嘆了口氣,“隨你,既然如此,我先告辭了。”
她對著匆匆離去的身影喊了句:“鐵叔,謝謝你!”
老鐵聽見了,低低“唔”了一聲,也不管小姐有沒有聽見,他腦海里依舊沉浸在剛得來的信息中。
大小姐從殺手組織中救下了冷尋?是運氣好湊巧還是……她的武功在冷尋之上!
這小祖宗給他的感覺真是越來越深不可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