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黑煙嗆得我感覺氣管都有點不適。

在回顧老羅那悲情的一生時，作為報應，他的兒子也一次又一次對我發起暫時看上去還不太有效果的進攻。

至于為什么要加上暫時和看上去這兩個有不確定意味的形容詞？

因為我還是相信每一個看過那種風景的魔法師，不會做出任何浪費時間的行為。

不過或許上一次以另一個沒有名字的巨龍作為犧牲的代價，現在的場面倒是冷清得多。

只有長老們正在觀看，歐文和我那種不夠美感的比斗。

又或者說，我的單方面防守。

畢竟現在的他失去自己的后援，實力上到底有沒有因此而削弱也是一個未知數。

“現在的你還不夠。”

“那又怎么樣？我可不想以后的生活都只是為了成就羅德尼的兒子。”

歐文低語，那種聲量就只有我和他能夠聽見。

要報仇是真的。

為了老羅也是真的。

唯有悲傷是假的。

難怪當初要突破基恩的阻止時，還是有種留有余力的感覺。

只是因為知道早晚會被指定，而先一步說自己要報仇和怎么怎么樣。

也難怪知道我要進行教學的那一刻，沒費多少努力就得到同意。

原來從一開始就談不上有多深厚的感情。

原來從一開始就只是為了自己的利益而作出的選擇。

原來從一開始就不過一場精心設計的演出。

“那么計劃也不再包括和我爭一個勝負了。”

“當然，只要當上龍王就不會再被稱為羅德尼的兒子。”

要取代基恩？

比起那個，也終于找到那個讓我感到不自然的原因。

難怪每一次的挑戰也只是那種不痛不癢的試探，要不是真的付上生命的代價，估計……

不對，連生命的代價說不定都是他計劃的一部分。

畢竟指責的聲音很快就把矛頭指向基恩，即使巨龍腦子再怎么不好，也不至于讓歐文這個更明顯的目標感到好過。

所以今天沒有后援的原因，并不是因為死亡所帶來的恐懼。

“而是本身就屬于一個精密的計劃嗎？”

“死的那條巨龍可是基恩的崇拜者，只是告訴他這是戰爭中很重要的一步就自愿走到最前線。”

明明巨龍臉上的肌肉并沒有多少的彈性，更具體來說也只能做到張合這單一的動作。

但歐文還是給出一種微笑的感覺，帶著自己謀劃快要成功的陰冷。

所以在我還努力地觀測星空的那段時間中，一場會改變歷史的風暴也降臨到這片大陸嗎？

只是總有些意外的巧合。

被旁邊那個誰所背叛的大長老。

被歐文所背叛的基恩。

最相信著巨龍的反而才是被巨龍所背叛的。

“我們之所以強大，并不是因為最強的有多強，而是哪怕最弱的有多弱，他也還是我們中的一員。”

“別試圖用那樣的話改變我的行為，在計劃開始的時候就應該考慮到別的計劃存在的可能性。”

那倒是真的。

也只是剛好想到而已，畢竟我也不相信團結就是力量這種說法。

不過很可能來自初代龍王的這句話，終于還是無法繼續作為巨龍中共有的信念。

而歐文所說的也符合邏輯。

想要作為計劃的策劃者，就必須有著相對應的實力。

換成人類常用的比喻，那就是棋子和棋手唯一的分別，也就是誰能夠打翻棋盤而已。

只是把他當成一個心思單純的復仇者，還真是計劃中極為嚴重的錯誤。

而現在，我卻不太確定這條火龍，是否有哪怕一點時間真的有在認真地提高實力。

“你應該知道，這樣下去是不可能解決我的。”

“那就不要處理，畢竟也沒有誰真的能夠處理不是嗎？”

還真的是。

從最初就只為了自己而努力的歐文，可不算是一個優秀的對手。

尤其是把目光更多地聚集到權力上面的時候。

因為父親在巨龍中的地位，他一直都承受著很大的壓力。

甚至那時候被推薦的第一刻也是被介紹為老羅的兒子，而并非側重在實力與潛力上面。

誰？歐文？哦，你說羅德尼的兒子，有這樣的父親天分一定很高吧。

做得好是因為血脈的傳承，做得壞是因為自己不夠努力。

“還真是一種劣質的追求。”

“不要用那種憐憫的眼神看著我，再一些時間我就會讓全世界知道歐文這個名字。”

閃現。

能不能別突然動手？剛剛還在聊天，突然就從愉快的對話變成這種節奏急促的戰斗也太過分了。

尤其是一條火龍從零加速，轉眼間就給一個貼臉的爪擊。

的確不到讓我無法反應，畢竟再怎么說這也遠遠不是世界第一魔法師的極限。

不過一旦想到旁邊還有足夠多的觀眾，多少也能體諒到歐文此時的心情。

再怎么說，如果想要保持在長老團中的形象，在徹底放棄進攻我之前都要保持進攻的姿態。

就好像現在這樣，明明都沒有盡力卻會被理解為避免冒險的行動而陷入劣勢之類的話。

“但你就不怕我會親手殺死你嗎？你應該知道單論抵抗能力，不會比那個你討厭的父親高。”

“難道人類的軀體就有比我的強嗎？”

再高的攻擊力，也必須在命中以后才會生效。

萬能的魔法甚至有相關的輔助，甚至也連相對的反鎖定效果。

純粹是依靠對于具體的幻想，以及如何因應情況找出最適合的做法，來決定一個魔法到底會帶來什么樣的影響。

而多姆納爾這種軀體，只是一個最普通的魔法，都會帶來嚴重且難以逆轉的傷害。

我也不怎么會修補自己，以前萬一不幸遇到擦傷或者刮痕，都幾乎是以一個全新的身體作為替代品。

具體過程有點殘忍，怎么才可以保留意識而徹底改變身體也是經歷過很長時間的研究和深入探討。

唯一可以說的是，起碼要掌握水、土雙系以上的八成以上魔法咒語的具體意思，才算是拿到人體實驗的入場資格。

而就算那樣也有很大的可能會因為意外而導致死亡。

應該吧？反正我活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