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羅的戰斗風格比現在的歐文還要更具有想象力。

再遇到的時候也是年紀限制他的潛力。

不然單憑有限的魔法就打出新鮮感這一點，經過調教后肯定足夠對我產生威脅。

如果還有機會遇到那個年輕的他，早就可以來一場淋漓盡致的生死斗。

那時候的老羅更好地做到距離上的控制，人類與巨龍那體質的差距就足夠讓他掌握絕大部分時間上的節奏。

只是老羅本身也是一條溫柔的巨龍。

兇殘也僅僅是在戰斗之中展露，那種不保留的進攻風格往往能給予對手極大的壓迫力。

甚至到現在，如果我想要嚴肅起來，氣勢上很多時候也是從過往的他身上學習。

一個眼神就足夠成為焦點所在的地方。

舉手抬足之間，就好像連空氣都不再流動。

但平日的他則是另一套做事方法，除非涉及到巨龍的整體利益，不然他也是那種問什么都只會有同樣的一個答案。

“隨便就好。”

似乎是感覺到我想起過往，基恩也剛好說出那句老羅永遠都掛在嘴邊的話。

看了一眼，如果說老羅和基恩有什么分別的話……

對了，除了巨龍，老羅的興趣更多在那些關于戰斗的執著。

他在意的只有這兩件事情，其他的事情上往往展現出很大程度的包容。

即使被假意服從地背叛過幾次，死在老羅手上的也不算是一個很大的數目。

起碼對比他作為巨龍中戰斗的代表，以及往往要走在最前線的龍王的這兩個身份。

也許就是這樣的態度影響到基恩，即使中間還有一條沒給名字的光龍，也不影響兩任之間的交流。

才會有那種對于生命要保持尊重的說法。

但反過來我也并不太討厭這樣，即使對于我來說那種敬意顯得有點多余。

畢竟他們不只是僅僅是口頭上說說而已，先不論基恩到底會走上一條什么樣的道路。

但老羅每一次的致死攻擊都是有必須出手的原因，和我那種想要做就做的風格對比簡直可以稱得上是一條品質高尚的巨龍。

包括像為了要保護巨龍中較為弱小者之類的事情。

也就好像最后那樣，如果他有辦法擊殺我的話，那種行為足夠構成我該死的原因。

僅僅是因為打不過我而已，但也以身體接住那一發火球術。

作為巨龍，保護了龍王的生命。

為了信念，讓弱小者免于災難。

以生命作為代價，驗證著自己過往的想法。

死亡有時候也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不知道為了什么而死。

總不能因為生活不順意就選擇死亡吧？

誰也無法確定在那個屬于亡者的國度中，自己就不需要經歷同樣的絕望。

雖然說作為這一個世界中最大的絕望供應商人，好像沒什么立場說出這樣窩心的話。

不過話說回來，也只是因為剛好救到的是基恩而已。

如果救回來的就是一條擅長殺戮的巨龍又怎么樣，這樣子值得嗎？

“陛下，雖然不太清楚您到底在想什么，但我可以告訴您，一定值得。”

還算是在同一個對話的內容中，嗎？

“雖然羅德尼叔叔的犧牲是成就了我，但哪怕隨便換成另一個誰也都一樣值得。”

還算是在同一個對話的內容中。

不過這句話就讓我想到旁邊那個誰。

“即使是現在的長老們也都值得，犧牲自己并不是因為相信被拯救者自己會達到什么樣的高度。”

雖然我還沒開口，但真的被猜到每一個小動作所代表的含義。

但如果說必須二選一的時候，又那一個比較不懂得尊重生命的為什么反而更容易活下來。

甚至勉強要我按這個邏輯來做出決定，懂得尊重生命的應該比生命本身更值得尊重吧？

就好像老羅和旁邊那個誰，應該是前者更值得活下來，但現實往往是后者得到前者的幫助而成為最后的存活者。

而再考慮到我的情況，作為世界上最漠視生死的人類，卻反而有能力過上那種最好的生活。

“不，犧牲自己的原因僅僅是因為想要通過這個方式給予未來一個痕跡。”

“有種活著，過的生活跟死了也沒有分別。”

“但也有種死亡，留下的卻是永不消逝的回響。”

基恩眼中也出現那種熟悉的狂熱感，和某種信念產生共鳴時那種可以不惜一切的狂熱。

生命的價值對于現在的基恩。

就好像世界的真相對于這幾年的多姆納爾。

不管最后會得出什么樣的結論，甚至不需要理會到底那種想法是對或者錯的，僅僅是擁有這樣的追求就值得我致上一絲敬意。

那好吧，下次有需要動手的時候，盡量挑一個他看不到的位置好了。

還有這一切都結束時，記得的話就幫忙設計一個足夠精彩的劇本，讓那種精神可以稍微再延續一下。

就作為那一絲敬意的具體行為，順便報答一下那些選擇在巨龍中留下記錄的前行者。

“有影響到陛下的選擇，還真是我的榮幸。”

每一個想法都會被正確地猜到的感覺，微妙得有點難以形容。

不過對于任何的行為，我都不會給予正確或錯誤的評價。

反正能夠做到那件事情就是一種本事，然后就好好承受做出那種行為相對應的后果。

而作為一個有禮貌的人，我對于這種奇妙的心靈感應自然也是會保持最大程度下的容忍。

要不是已經被宣戰，不讓這個下命令的承受足夠的懲罰，到時候很可能就會讓我惹上一大堆麻煩。

甚至都有點想要讓基恩成為我的副手，至于巨龍這個種族還是需要簡單處理一下。

盡可能還是不要讓身邊涉及到太多不同的生物。

牽掛越多，做出選擇的時候也就需要考慮到越多的麻煩。

那可是和我那種深深刻在骨子里面的懶惰，一種不可饒恕的背叛。

所以最后還是很可能會需要面對到基恩的死亡。

又或者期待巨龍中會出現奇跡，把多姆納爾徹底從世界上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