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潮濕的地下滴落著水聲,有規則的滴落在地上,發出噗嗤噗嗤的聲音。在一個洞口里面,只有死一般的寂靜,但仔細聽聽會發現,還有螻蟻的絕望的哀嘆聲。
但即使是在最漆黑,最黑暗的時刻,也依然有人在這絕望中摸爬滾打尋找著希望。鐘杏驊已經找了不知道多久了,仿佛時間到不了這里,一切都是最初的樣子,一點也沒有變化。
在這冰冷的洞穴中,士兵們成堆的坐在一起,希望靠攏起來的人氣能夠給予他們一些溫暖。可惜這樣的溫暖持續不了多久,士兵們依然被凍的瑟瑟發抖,有的離死神就差一步之遙。
鐘杏驊看到自己的部下這般模樣甚是心疼,可是他也沒有辦法,他沒有找到出口。鐘杏驊順著墻坐了下來,眼淚從他的眼睛中流了出來。
潔白的眼淚從眼眶落下,滑過臉頰,帶走了塵和土。讓他的臉上出現了一些白。可這沒有任何的用處,他只感受到了無力和絕望。突然間,他聽到了一個聲音。
“隊長,我想回家。”鐘杏驊回過頭去尋找著聲音源,他看到了一個坐在角落的士兵。他扯著嗓子微弱的喊著,在用自己最大的力氣向他最信賴的人尋求幫助。
鐘杏驊趕緊跑了過去,中途還摔倒在了地上。但他沒有一聲的哀嚎而是繼續爬著過去了。他緊緊的握住士兵的手,他說道。“放心,我們很快就能回家了。”
那士兵笑了笑,在這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方露出了最白最亮的牙齒。他笑了,他笑著說道。“隊長,你是個好隊長。你帶領我們躲過了一次又一次的死關,但這一次,我們可能逃不過去了。”
鐘杏驊作為領導者本能的想說些什么,可又被什么東西給堵住了嘴,那些話語到了唇齒間就是蹦不出來。鐘杏驊放棄了,他把士兵拉到了自己的身前緊緊的抱住了他。“沒事的,隊長在這,一切都會沒事的。”
士兵用盡了他的最后一絲力氣說道。“我相信你。”鐘杏驊背上的溫暖消失了,士兵的手垂落了下來,再也伸不起來了。他哭著喊道。“不,不,不。你不能走。你不能走。”
在遠處圍坐在一起的士兵一直看著這一幕,眼睛也泛起了淚花。這一刻,大家再也忍不住了。都放聲的大哭了起來。他們像初生的嬰兒一樣嚎啕大哭,肯本不在乎身處何方。
其中一人對著鐘杏驊說道。“隊長,其實我們早就知道沒有出口,但我們不想你失望所以才沒有告訴你。”鐘杏驊看著他們,感激的點了點頭。
鐘杏驊輕輕的放下了他手中的戰友,站了起來。他深呼了一口氣,緩緩的說道。“我親愛的戰友們,我很傷心的告訴你們,我們沒有出路了。但我想,我們是一名戰士,我們是一名軍人。我們要戰死在沙場上,而不是餓死、累死、冷死在這里。”
鐘杏驊將他寬大的手放到了劍柄上,哐當一聲撥動了他們的心弦。他激動的說道。“我們生于光明卻在黑暗中作戰,即使我們不再健康,不再強壯。但我們絕不溫順的走進這黑夜,哪怕沒有光明,我們也要用刀、劍砍出一道光明。”
士兵們集體站立了起來,他們站得如此的筆直,仿佛是凱旋而歸的戰士。刀劍的碰撞聲如同美妙的樂器紛紛奏響了起來,洞穴里回蕩著這清脆的響聲直至消失于黑暗之中。
鐘杏驊帶著他們走到了一處石壁前,那石壁像是黑夜的守護者,靜靜的矗立在那里。鐘杏驊和他的士兵們豎立在黑夜的守護者面前,一個個面色嚴峻,如同面臨大敵。
鐘杏驊和士兵們喊出。“即使奄奄一息,也絕不溫順的走進黑夜!”眾多的刀劍一齊落下,打在了那黑色的守護者身上。可這堅硬的軀體擋住了這些戰士的攻擊。
“雖然語言不能將黑夜點燃,但絕不向它屈服。”又是一擊。但這次,守護者依然是堅如磐石一動不動。他們并沒有放棄,他們的眼中燃著希望的火花。
“因為我們要用血肉之軀開辟出一道新的光明!”這一次,聲音如同驚天之雷,轟動了整個洞穴。連那守護者也被砸出了傷痕。
他們將手中的刀劍一下又一下的擊打在守護者的身上,如同鐵匠在捶打一件要震驚世界的大作。火花不斷的迸發出來,照亮了這漆黑一片的洞穴。
哐當,哐當。似乎就連眾神也沉浸在了這奇妙的樂器當中。有的人刀劍鈍了,砍出了數不清的坑。即使用另一只手緊緊的握住手臂的肌肉也顫抖不已。但他們沒有放棄。
沒有了刀劍,脫掉自己身上盔甲來砸。手臂的肌肉顫抖不已,就把這肌肉給強行給打的柔軟。他們不知道打了多久。終于,黑夜的守護者再也撐不住了。因為它流出了白色的血液。
鐘杏驊欣喜若狂,更加瘋狂的敲打這最后的壁障。轟!鐘杏驊摔了出來,其他的人也紛紛的摔了出來。他們的眼睛因為突然看到了陽光而無法睜開眼睛,因為眼睛里都是激動的淚水。
這時候路過的一個農夫發現了倒在地上的鐘杏驊他們,他立刻走上前去詢問。“兄弟,兄弟。你還好嗎?還可以說話嗎?”鐘杏驊點了點頭,吃力的說道。“快去找些人來幫忙,拜托了。”
農夫點了點頭說道。“你們一定要撐住,我馬上就找人來。”他立馬放下了身上的擔子跑去了他的村子。鐘杏驊無力的趴在地上,奄奄一息。
睜開雙眼,他看到了木質的天花板。嗶!嗶!嗶!他順著聲音看去,發現是燒開了水的茶壺。他想坐起來,于是想用雙臂支撐自己起來。可是他卻什么也沒有感受到。
他想說話,卻只能發出微弱的哀叫聲。旁邊一名身穿白色衣服的人聽到這微弱的信號后立刻就趕到了他的身旁。他檢查了鐘杏驊的滴管和他生命特征,發現都是良好,他擦了擦額頭上的虛汗。
鐘杏驊睜大著眼睛盯住他面前這個身穿白大褂的人,嘴里不停得碎碎念,可始終也說不出來一句像樣的話來。
但那身穿白大褂的人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立馬伸出手召喚門外人的進來。鐘杏驊眨巴了幾下眼睛,發現站在他眼前的是他的戰友們。
鐘杏驊激動的張開了嘴,上邊的牙齒碰到下邊的牙齒發出咔咔的響聲。可士兵知道他的意思于是伸出手示意他停下,并一一回答了他關心的事情。
“隊長,我們現在都很安全,放心吧。弟兄們都在那那邊躺著呢,再過多幾天就可以恢復了。哦,至于你現在動也動不了,說話也說不了是因為你的肌肉過度疲勞都抽搐了,需要休息幾日才行。”
鐘杏驊這才放心的點了點頭,安安心心的閉上了眼睛休息了起來。山間的流水聲環繞著房子,小鳥的嘰嘰喳喳聲是在向人們討喜愛。
過了幾日,鐘杏驊終于可以從床上起來。他起來的第一件事就是走到房屋外面去。他張開雙臂,奮力的呼吸著這田野的新鮮空氣。
旁邊走過來一穿著白大褂的人,他問道。“怎么樣,這里的環境不錯吧。”鐘杏驊開心的點了點頭,隨后說道。“我已經好久沒有呼吸到這么清新的空氣了。”
那人隨后問道。“跟我說說,你們是怎么跑出那個洞穴的。”鐘杏驊愣了一下,隨后說道。“我們是聯合軍,原本是在戰場上與地獄大軍廝殺。可是沒想到對方太過于厲害,只能暫時撤退。”
“我是根據一位前輩所說的逃生路線跑到了這洞穴里面。躲避了敵人,可也封住了去路。”他點了點頭,隨后說道。“那你們是不是找到了什么東西才出來的?”
鐘杏驊搖了搖頭,說道。“我們是用刀劍和盔甲一點一點的把這墻壁給砸出來的。”他一臉震驚的看著鐘杏驊,激動的說道。“那墻可有一米的厚度,那堅硬度更是沒得說。因為那是高山底層下的巖壁啊。”
他依然有點不相信,繼續問道。“你們真的是砸出來的?”鐘杏驊看向了他,堅定的點了點頭。而他的額頭上卻冒出了虛汗。
他說。“跟我來,我告訴你他要你找的東西在哪里。”鐘杏驊雖然疑惑,但還是跟著走上去了。“指導你的那位前輩是不是卡斯上士啊?”
鐘杏驊點了點頭,疑惑的問道。“你是怎么知道的?”他笑了笑回答道。“我叫吳,這個村子的人都是他救下來的。”鐘杏驊點了點頭,說。“他以前來到過這?”
“對,不過這事兒我以后再告訴你,現在得先辦正事。”他一直走到了最里面,翻找著碎石。“就在這附件,給我幾分鐘。”
鐘杏驊無奈的笑了笑。“不可能的,我們找了那么久依然都沒有找到。你這幾分鐘就想找到,怎么可能!”可惜傳來的是他的笑聲,而鐘杏驊張大了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