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十二點多鐘,林家來了一個四十多歲的婦女和一個頭發花白的老男人。
這婦女身材又矮又瘦,干巴巴的臉上長著一個特別彎的鷹鉤鼻,眼窩深深的凹陷著,看起來一副特別精明強干的樣子。
她身后的老男人大概六十多歲的年紀,中等個子,背有點駝,身上穿的衣服料子極好,沒有一絲的皺褶,但粗糙的臉上卻布滿了一道道深深的皺紋。
一番寒喧過后,王梅花笑著招呼他們兩人入座吃飯,林芙手里端著一碗剛出鍋的菜走過來。
鷹鉤鼻女人看著她笑著高聲說道:
“哎喲,你就是芙妹子吧,長的可真標致水靈啊!”
“嗯,果然比相片里看到的還要美麗動人啊!”
一旁的老男人一邊色迷迷的看著一邊不住的贊嘆道。
“爺爺阿姨好!”
林芙一邊把菜放到桌上一邊禮貌性的叫了一聲,可發現對面的老男人,看著自己像酒店里所遇到的那些壞男人的眼神一樣時,瞬間就拉下臉懶的理睬了。
“哎呀,芙妹子,你叫錯了,不該叫爺爺的,應該叫李總,知道嗎?”
鷹鉤鼻女人連忙打著圓場說道。
這時,老男人從放在一旁的黑色皮包里掏出了一個紅包和一個暗紅色的絨布首飾盒遞向了林芙,笑呵呵的說道:
“沒關系,林姑娘叫我什么都好,初次見面,也不知道你喜歡什么,這紅包里的錢你拿著去買東西,我還給你選了一根金項鏈,你戴上試試,看合不合適。”
“謝謝爺爺的好意,我不認識您,再說無功不受祿,所以,我不能接受您送的錢和項鏈。”
林芙挺胸冷冷的答道。
誰知道王梅花看到那紅包和首飾盒一下子就兩眼發光,連忙伸手一把搶過了老男人手里的東西,笑盈盈的說道:
“謝謝李總,我這傻女兒年紀小,不懂事,我代她收下了。”
“那麻煩王大嬸,噢,不,岳母就把林芙的身份證給我吧,我好幫她買去臺灣的機票,到時候我和她登記結婚也是要身份證的…”
“岳母?結婚?”
林芙的心里突然咯噔一下,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聽錯了,顫抖著聲音問道
“結,結婚,老爺爺,您,您剛才說,要,要和誰一一結婚?”
“林姑娘,當然是和你啊,難道你媽媽沒告訴你嗎?”
“什么?”
她覺的腦袋嗡的就一下就炸開了,屈辱和氣憤一瞬間全涌上了心頭,大聲罵道:
“呸,你這個不要臉的老東西,誰要和你結婚,你快點從我家里滾出去,不然我拿掍子抽你…”
老男人的臉色剎那間變得煞白,一旁的王梅花急的厲聲呵斥女兒住口,可此時的林芙已經喪失了理智,依然像瘋了一樣的罵著。
“李青蘭,這是怎么回事,你先前一直不是和我說這姑娘是自愿嫁給我的嗎,可現在看起來她完全就是一副不知情的樣子?”
“我,我,我…”
見鷹鉤鼻女人站在那里尷尬的吞吞吐吐的回答不上自己的話,氣急敗壞的老男人轉身就從王梅花手中拿過了那個紅包和首飾盒,說道:
“既然你女兒不愿意嫁給我,強扭的瓜不甜,我也不勉強,限你三天之內,把我先前托李青蘭給你的那五百塊錢訂金彩禮退還給我,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老男人說完一臉慍色的大步離去,鷹鉤鼻女人也追了上去在后面說著好話,王梅花眼睜睜的望著這么大的財神菩薩離去,心里又痛又氣,抬手就是一個耳光用力扇到了林芙的臉上,開口罵到:
“這下好了,把這樣有錢的大老板罵走了,不僅開始說好的三萬八千八百塊的彩禮錢沒有了,連先前他給的五百塊錢我都要退還給人家,你知不知道,有了這一大筆錢,不僅家里的債能全部還清,還能給你哥哥建樓房,娶媳婦,并且還可以讓他一輩子衣食無憂啊,現在,這一切全泡湯了。”
林芙摸著火辣辣的臉,咬緊牙說道:
“媽媽,你眼里心里只有你的兒子,原來你今天叫我回來,就是為了把我賣給那個老頭,好讓你兒子過上幸福的生活,是嗎?”
“什么叫賣,那個老頭,雖說年紀大了點,可他一輩子沒結婚,又沒兒沒女的,你嫁過去,吃穿不愁,過幾年,他兩腿一伸,那他所有的錢不都是你的了嗎!”
“我真想不到,為了錢,您居然要我嫁給一個比外公還大的老頭,媽媽,我可還未成年啊…”
“未成年?那你為什么發騷在學校里勾搭男人,和別的男人在一起摟摟抱抱的!”
“我沒有!”
林芙大聲的喊道。
“沒有,那個男的姑媽都找到家里來了,與其讓你在外面被別人搞大肚子,讓我蒙羞丟臉,還不如把你嫁給這臺灣老頭,既光明正大,又為家里做了貢獻。”
“我是人,不是東西,您怎么這么狠的心,到底是不是我親媽啊!”
你這個忘恩負義的東西,養你這么多年,既然說我不是你親媽,那好,今天我們就好好的算一算,我養了你十四年多,一年年的算,總共加起來你應該還多少錢給我!”
來自最親的人的傷害,像一把利刃一樣插在林芙的胸口,痛的她撕心裂肺,淚水一下子奪眶而出,她哭著喊道:
“難道您把我養大,就是為了賣錢的嗎?如果是這樣,當初您為什么要生下我啊!”
“是啊,早知道你這么的忤逆不孝,當初把你生下來的時候,我就應該把你丟掉河里淹死!”
王梅花氣急敗壞的大聲說道,瞪著眼望了女兒幾秒后,氣不過的她喘著粗氣又說道:
“啍,你現在居然學會了頂嘴,讓我你頂…”
王梅花一面說一面猛的走到女兒的身邊,一把揪住她的頭發往前拖。
林芙的頭皮忽然一陣劇痛,連忙抬起雙手按著自己的腦袋,只能彎著腰身不由己的跟著媽媽的腳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