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幾個月,城里的刺客齊齊消失,一點風(fēng)聲都沒有了。只是江湖風(fēng)媒的消息俞傳俞烈,更新了一份榜單。
爭流榜
綽號:一劍沉江
姓名:未知,疑似趙國暗衛(wèi)。
性別:未知。
境界:疑似納氣煉身
排名:第三位
......
“小姐,你有喜歡的人嗎?”
“怎么,小翠想嫁人啦?”
“小姐!!我才沒有,翠兒還小呢...”
“不小了啊。”
丁予懷壞笑著掃了小翠的胸兩眼。
“啊!!小姐!!你...”
蒼梧樹下,小翠紅著臉把手抱在胸前,一臉羞憤的看著躺椅上的丁予懷。
小紅則是小心翼翼的坐在蒼梧樹一根粗大的枝丫上面,嗚咽著嗓子說:“小姐,快,快抱我下來...”
“唔,小紅,玩好了嗎?你才上去不到半個時辰呀。”
“小姐!我只是想上來看看!”
“小紅!你別下來,看小姐今晚吃什么!哼!”
小翠從地上撿起掃帚,大聲喊著。
“那,那你吃什么?”
小紅抱著樹干,想了想后問道。
“......”
“小姐,快抱她下來吧,我餓了...”
“哦...”
自從上次在護城河邊出手過后,城里的刺客基本都不見了,所以這幾個月,她每天就是去鎮(zhèn)守殿看一眼,然后回家和小翠小紅一起。
這種久違的溫暖感覺,讓她沉浸其中。
“小姐,世子殿下到了。”
小翠剛收拾著餐具出去沒一會兒,便又回來了,臉上帶著笑。
小紅聞言也笑了起來,說:“小姐,世子殿下又又又來了哦。”
丁予懷沒好氣給了她一個腦瓜崩,戴上面具走出門去。
“小幽,今日我要去上南看看,那里好像收成不太好。”
“嗯。”
趙芷安扶額輕笑,“小幽,我怕遇到危險,據(jù)說那里有一伙盜匪在流竄。”
他輕柔的目光落在丁予懷冰冷的面具上,等待著她的回答。
刺客被肅清,著實讓他心頭的重擔(dān)卸了下來,趙王的病也快好了,他臉上的愁容也變回曾經(jīng)爽朗的笑。
“殿下,您且稍等。”
丁予懷回房中拿起患生佩好,心里十分糾結(jié)。
趙芷安隔三差五的過來,她也明白他的心思,不過,她心里一直住著一只雪白的林狐啊。
希望殿下能早日放棄吧。
上南離成梁不過二十余里,時值初秋,一路上多了許多落葉。
鳥落林不歸,脆鳴比翼飛,最是初秋苦忙碌,還盼遠游回。
侍衛(wèi)被趙芷安遣開,且不說他本身已經(jīng)是真氣外放的高手,身邊還有一位“一劍沉江”齊小幽。
道路被擴寬,足可讓三輛馬車并行,左下斜坡,右起茂林,天色明白,道路暗黃,日起云聚。
兩人在路上走著,趙芷安述說著他的一腔抱負,丁予懷則落后半個身位,不時回應(yīng)。
從丁予懷的角度去看,趙芷安不時回頭,明眸皓齒,臉上總是自信的笑。
身量比她要高半個頭,黑發(fā)成髻,長帶飄飄,一身華服更是襯的他貴氣十足,輕薄披風(fēng)及地,上面繪著獸鳥圖案。
“小幽,你若是累了,可換乘馬車。”
趙芷安忽的停下,看著低頭不語的丁予懷說道。
“殿下...”
丁予懷欲言又止,想了想還是開口了。
“小幽明白殿下的情誼,不過,還請殿下不要再在我身上費時費力了。”
趙芷安眼神明滅不定,很快便恢復(fù)正常,問道。
“為何?”
“小幽遲早會離開的。”
“我會讓你留下來。”
“這世上沒有能讓我停留太久的地方。”
“你就能確定,我不能讓你為我停留嗎?”
他昂首看向天際,“小幽,倦鳥尚且歸林,人總不會一生漂泊吧。”
一生漂泊么?或許,這就是我的宿命吧。
她心里這樣想著。
“我心里有人了。”
“......”
趙芷安心中突了一下,良久沒有說話。
“他,可是故去了?”
丁予懷沒有回答,只是低著頭。
“看來是了,小幽,過去終究只是過去,你還年輕,不求你去想未來的人,至少,你得看看眼前人吧。”
趙芷安走近了,低頭望著丁予懷,“小幽,看著我。”
“你一直未曾用真面目示人,我也從未要求一睹芳容。”
“這冰冷的面具,能代表你的心么?”
“小幽,為我摘掉面具,好嗎?”
丁予懷愣愣的看著近在咫尺的趙芷安,能清楚感覺到他身上的氣息,她緩慢、顫抖著把手按在了面具上。
然而,短暫的失神后,她卻堅定的放下手,冷聲道:“殿下,上南快到了。”
殿下,一個人的長生,是罪。
我的心,給了狐貍,他死了,也帶走了我的心。
世間女子何其多,但我,已經(jīng)不在這世間了。
一番對話后,兩人都沉寂下來,很快就走完了剩下的路。趙芷安細心的詢問老農(nóng),查看莊稼,讓專人記錄下來,很快就啟程返回了。
第二天,剛到鎮(zhèn)守殿,她便被等候著的趙芷安帶走了。
跟著趙芷安離開皇宮,在城外軍營正式擔(dān)任禁衛(wèi)軍將軍一職。
趙芷安還要去處理許多事情,沒有多留。
軍營如“沙場”,大帳都扎在黃土之上,零星的青草點綴著,兩千名禁衛(wèi)軍列好隊等候著新來將軍的檢閱。
丁予懷面具覆面,身上卻是一套華貴的白裙,有些怪異。
風(fēng)卷起地上的一層薄沙,一下子便漫天灰朦了。
“從今天起,我就是你們的將軍,受世子所托,把你們打造成一支強軍!為國驅(qū)馳,以死盡忠!”
丁予懷還沒這么大聲說過話,嗓子都有些疼了。
“將軍!我們禁衛(wèi)軍本來就是強軍!無需一個女子來帶領(lǐng)!”
她話音剛落,從行伍里便走出一個人來,一身精悍的鎧甲,反射著寒光,長劍斜跨,劍柄竟磨的有些...有些圓潤了。
他黑黃的臉上帶著不屑,讓一個女人來領(lǐng)軍,開什么玩笑!
丁予懷早就知道會有這么一出,誰讓她是個女子呢?若是男人,恐怕他們就算是不服,也不會當(dāng)場就說出來。
面具下的她,有些生氣的抿了抿嘴,女子怎么了?女子便一定要不如男子么?
隨后她卻深深嘆了一口氣,時代便是如此,不過,一群普通人跟她叫板,她都有些不忍心下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