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貍緩緩伸出手,朝記一笑,記也笑著把手搭在狐貍手上,兩人的手都顫抖了一下,隨后緊緊的握在一起。
鑒于狐貍的威懾,群臣眾將無一人敢上前打擾,待狐貍牽著記的手回到城門口時,眾人才明狐貍緩緩伸出手,朝記一笑,記也笑著把手搭在狐貍手上,兩人的手都顫抖了一下,隨后緊緊的握在一起。
鑒于狐貍的威懾,群臣眾將無一人敢上前打擾,待狐貍牽著記的手回到城門口時,眾人才明白,為何讓皇帝納個妃比登天還難。
隨后狐貍沒有大肆舉辦朝宴,只是自己一個人帶著記回了剛修好沒多久的寢宮。
狐貍本來以為自己有許多許多的話想和記說,也以為記會向以前那樣在他耳邊喋喋不休。
只是,當整間房子只剩下他們兩人后,卻發現什么都說不出來,只是在仔細的打量對方后,問一聲“這些年來,你還好嗎?”
情到深處,相思不可量。
千言萬語,不過一句想。
兩人就這樣對視了一晚上,直到狐貍察覺到天亮了,他才一把擁住記,熱烈的一吻。
吻過之后,記自在的靠在狐貍懷里,狐貍的胸膛比以前壯碩了許多。
“狐貍,不要再禍亂世間了......”
沉浸在幸福中的記忽然想起一路上的所見所聞,生氣的和狐貍說。
“當然,既然那狗皇帝守信送你回來了,我當然不會食言?!?
剛說完,狐貍猛然感覺到心臟一股撕裂般的感覺襲來,仿佛要把他整個人撕碎,他想運轉內力,卻發現整個身體都不受控制,無力的倒在床上。
他睜大了眼睛,看著嘴角染血的記嚅囁著嘴唇像在說著什么,他卻什么都聽不到,連伸手去撫摸一下記因為痛苦而扭曲的臉都做不到。
他就這樣,看著記一點點靠近他,然后把臉放在他的胸膛上,閉上眼睛,曾經精靈般的睫毛也不再靈動,純白的臉連最后一絲紅潤也消失殆盡。
他感覺自己的心在一寸一寸的掉落,粉碎。
不知道過了多久,狐貍終于有了知覺,眼睛滿是血紅色的光,他只是一遍又一遍的喊道:“太醫,太醫,太醫!”
聲音越來越大,最后仿佛要貫穿云霄。
寢宮外的宮女急急忙忙進來,看到屋內的場景一個個都嚇的不敢說話,最后還是后邊趕來的兩個太監跑去找的太醫。
“能治好么?”
“陛下...皇后..皇后娘娘已經薨了....”
“來人,把這個庸醫帶出去殺了?!?
“陛下!饒命吶陛下......”
狐貍冷著臉在床邊坐下,看見仿佛熟睡一般的記后,臉色才稍稍舒緩。
他還活著,記怎么會死?這幫庸醫!
“再傳太醫!”
......
一連三天殺了五十多個太醫后,狐貍終于在記的尸體旁崩潰大哭,合夢草的作用真的只是傳說么?他始終不愿意接受眼前的事實。
“誰,究竟是誰?趙潤?他不會是這樣的人...到底是誰?。?!”
隨后,狐貍下令全城戒嚴,同時重金尋找能查明記死因的人。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哪怕前面五十多個太醫的尸體還掛在城門口,依舊有不少人涌入皇宮。
狐貍也顧不得會不會玷污記的尸身了,他現在一心只想報仇,他對那些來的人只有一個要求,除了動刀,隨便查,他親自在一旁監督。
寢宮中,狐貍看著眼前的老頭,等待他的說法。
“陛下...在下覺得,這像是奇門毒物啊。”
“奇門毒物?什么毒?”
“這...在下不敢說?!?
“三倍賞金?!?
“...”老頭猶豫一番,咬著牙說:“這是龍衛的斷生散。”
“龍衛?”
狐貍身上殺機凜冽,猩紅的雙眼看的老頭兩腿發軟一下子匍匐在地。
“陛下,小老兒確定這就是斷生散,因為我哥哥當年就是死于這種毒下?!?
當天夜里,狐貍扛著記的棺材獨自上路,花了七個月趕回十萬大山。
在這期間狐貍發現記的尸體居然一直沒有腐爛,所以干脆把棺材扔掉,抱著記一步步的走。
最后他在把記放在那塊蘑菇狀的石頭下。
這是他第一次遇見記的地方,也是他第一次和記接吻的地方,這里,就是他們的家。
剛入山時便開始下雪,現在整片大山都覆蓋在白雪之下。
用手在石頭下挖了一個淺淺的坑,狐貍哭著把記放進去,再一捧一捧的把土蓋上。
在墳前盤坐三天后,狐貍用石頭雕了一塊碑,寫上“林狐尋愛妻之墓”。
這是他做的第二塊墓碑,他猩紅的眼里滿是兇光,下一塊,就是他自己的。
“趙潤!”
回葉城狐貍僅僅用了三個月,全程用內力趕路,妖氣鼓蕩,山野叢林,走獸飛鳥或四散,或斃命。所遇之人皆哀嚎著躺倒在地,驚懼不已。
到了葉城之后,狐貍取出黑甲,拿起長劍。
站在龍椅前面朝眾人沉聲說:“兩年之內,我要趙國不復存在。”
......
“他不是退兵了么?怎么又開始大舉進攻?”
朝堂上,聽到戰報的趙潤臉色鐵青。
“他們還是那副打法么?”
趙潤陰沉著臉問道。
“是....”
“退朝。”
回到寢宮的趙潤愁眉不展,輾轉反側。
一年后,狐貍攻陷了趙國四分之三的土地。
不論趙潤怎么安排,不管是哪個經驗豐富的老將去前線,最終依舊只有一個結果,那就是敗,而且是慘敗。
記國那邊總是能化險為夷,絕境逢生,似乎天上的各路神仙全都在幫他們。
一年來,趙潤唯一的戰果就是派龍衛刺殺了不少記國將領。
朝堂上的趙潤不再意氣風發,無神的眸子看著殿外的天空,聽著日復一日的慘敗戰報。
大殿內少了許多人,不是逃跑到記國去了,就是在逃跑路上被龍衛抓回來殺掉了。
“陛下,臣有本奏。”
現任宰相鄭南星的聲音在空曠的大殿上響起。
“你說吧。”趙潤無力的揮揮手,心思卻完全不在這里。
看見趙潤的頹態,老宰相喟然一嘆。
隨后開口說道:“陛下,不知陛下可還記得趙氏皇族的祖訓?”
說完,老宰相告饒一句,昂頭走出大殿,身形,卻更添幾分老態。
“朕..朕當然記得。”趙潤紅著臉說了一句。
是啊,施福于百姓社稷,兵荒馬亂,尸橫遍野,這個位置,讓給他罷,不過!
趙潤收斂起頹態,目光如電的看著記國的方向,沉聲道:“我趙氏皇族,卻要守住尊嚴!”
他一個人在大殿龍椅上坐了許久,隨后頒布詔令,大開城門,不再抵抗,莫要傷亡無辜百姓。
詔令一下,皇城內的王公貴族,大小官員爭相出逃。
翌日,宰相府掛起白布,哭聲三日不絕。側殿里,趙潤把玩著一塊玉佩,青白色的剔透玉質彰顯出不凡,玉佩半掌大小,上面雕有盤龍,正中央一個“趙”字。
除了玉璽,這是趙氏皇族祖祖輩輩傳下來的唯一一件東西。
“皇叔,帶太子出城,若有望復國,這玉佩便是皇族的象征。若復國無望...”
趙潤的聲音一頓,他踱步走到窗前,看著烏云密布的天空說:
“若復國無望,請帶太子過平常人的生活?!?
“陛下...”
趙成遠本想說他也是皇族之人,更是龍衛統領,怎能出逃偷生,不過當他看見趙潤堅定的眼神后,他把話都咽回了肚子里,悶聲點了點頭。
“調遣剩余的五十龍衛,讓他們帶著宮中雜人離開皇城。然后,安排皇后去她父親那里,他父親現在在記國也算手握重權了。”
“是!”
“等等,告訴皇后,朕,對不起她?!?
“對了,待記國攻到皇城時,讓五十龍衛去供奉堂地宮布七絕陣,事后讓他們也出城吧?!?
趙成遠昂起頭,年過四十的他眼中含淚,一步一步在陰影中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