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合作
- 四州志
- 斗酒十萬
- 2128字
- 2019-12-23 20:38:06
眾人下山回到了劉府,崎山別苑已經(jīng)成了一座空宅。
這幾日劉府的遭遇了巨大的變故,劉夫人悲痛萬分。
劉宗允和劉子笙的后事,都是在容城初云的協(xié)助下處理的,劉子墨經(jīng)此一變,也似明白了不少事理。一直張羅著家里的事情。
安陵楓和林奕南雖然也表現(xiàn)的十分沉重,但是他們心里還是輕松的。劉府遭此變故,正好給了林家很大的機會,而劉子笙為了容城初云殺了劉宗允,容城家與劉家只怕會再生嫌隙,合作之事,似乎也變得遙遙無期了。
李相儒很早便離開了劉府,不知是接到了其他差事,還是覺得在蘇陌離面前十分汗顏。
阿九有些悶悶不樂,成日愁眉苦臉的。她們離開中宣這些時日,突磨虜定然不會錯過這個機會,雖說她十分信賴舒云逸和二月的能力。但是心里總免不了有些掛念。
這日,劉夫人終于有所好轉(zhuǎn),她在劉子笙的陪同下出來向這些時日幫助過劉府的眾人一一道謝。這段時間她想了很多,現(xiàn)在劉府遭到如此變故。她必須得站出來,為劉府做一些事情。畢竟這劉府的基業(yè)也是她與劉宗允辛苦建立起來的。
劉夫人開始有些理解容城初云,她的這位外甥女了。現(xiàn)在的她,和容城初云竟是那么的相似,面對家族上下,面對偌大的家業(yè)。她不能倒下,這個世界也不允許她倒下。她要肩負家族前行的重任,至少也要到他這個不爭氣的兒子能夠獨當一面之時。若沒有那天,即便等到她長眠之時,也是不得安息的。
家里的傭人為劉夫人船上麻布制成的衣服,戴上草箍。與眾人一起來到劉家祠堂。
逼仄的祠堂里兩塊新漆刷成的排位格外刺眼。
劉夫人最終還是選擇將劉子笙的牌位也一并放在了家族的祠堂,她還是不忍心讓劉子笙成為孤魂野鬼,死后還無家可歸,獨自游蕩。她記得那位溫文爾雅的兒子曾經(jīng)吃過多少苦,曾經(jīng)為了劉子墨挨過劉宗允都少教訓,她也記得那位孝順的兒子曾經(jīng)多么體貼他們二老,曾經(jīng)讓她恍惚中以為,這是上天賞賜給她的禮物。
而現(xiàn)在,事已至此,她不愿再去追究孰是孰非。無論劉宗允曾做過什么,無論劉子笙曾做過什么,讓所有的事情皆盡于此,不可再生事端。
劉夫人輕輕揮開劉子墨一直攙扶的手。現(xiàn)在,她還不需要劉子墨來攙扶,她希望劉子墨能夠明白,現(xiàn)在,還遠遠不到她該倒下的時候。她希望劉子墨能夠明白,金錢與家業(yè),除了讓人可以享受榮華富貴之外,也是一份無法拋棄的責任。
劉夫人獨自取了三支香點燃,三拜之后將香深深插入牌位前的香爐之中。轉(zhuǎn)身,在眾人的注視下,堅定走出祠堂。
蘇陌離看著劉夫人的背影,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林奕南終于回林府了,他將自己關(guān)在了房間里,一整天沒有任何人敢打擾。
和他一起關(guān)在房間里的還有十壇好酒和十位美女。看來在劉府的這段時日實在是把他悶壞了,他必須要好好放松一下。
這段時日劉家發(fā)生的事情實在太過匪夷所思,他實在想不通,劉夫人竟然會在眾人前承諾恢復與容城家的合作,并且立誓,有生之年,永不與安陵家有任何來往。
更讓他匪夷所思的是,那個叫阿九的紅衣少女,在他離去之時,追上了他。并且交給了他一封信。且千叮萬囑,必須他父親才能拆開。阿九幾乎與蘇陌離形影不離,難道是蘇陌離有了其他的打算?這讓他稍感安慰。
但林奕南不知道的是,阿九在臨走之時,也偷偷給了劉夫人一封信。
······
容城初云、蘇陌離與阿九三人日夜兼程,快馬加鞭趕回中宣。
馬蹄“得得”,一位落拓的青衣公子,一位清麗華貴的絕色女子,一位英姿颯爽的紅衣少女,在彼梁城外的官道之上,絕塵而去······
他們最終還是達成了目的,安陵家的詭計還是沒能得逞。
容城初云心情復雜糾結(jié),其實她應該高興的,劉夫人前日在所有人面前承諾了恢復與家族的合作,這讓安陵府的詭計再次失敗了,她最終是堅守住了這份家業(yè),最起碼她現(xiàn)在可以輕松應對三個月后給大將軍的納誠了。
可是,這樣也付出了許多代價。那十七位容城家的元老戰(zhàn)士,他們剛毅決然,視死如歸的眼神,在容城初云的腦海中久久揮散不去。還有那位表弟劉子笙,那么溫潤如玉的翩翩公子,鐘愛了她這么多年,可是直至他死去,她都無法為他做任何的事情。還有,還有眼前這位在行馬途中,還不忘拿著酒壺喝幾口的蘇陌離,這位天上地下獨一無二的蘇陌離。他們距離中宣越來越近,說明他們的分別也越來越近。他們的馬兒跑得越快,她和他也會越來越遠。
難道還是像從前一樣?每日的清晨,她們們彼此匆匆互相看上一眼,然后又各自埋沒在屬于各自的世界里······
阿九確實是很想趕回去,她十分擔心舒云逸的情況。另外,她也很想知道舒云逸為何會交待她遞出那兩封信。她以前從來不過問舒云逸的決定,她知道舒云逸決定從來都是正確的,她知道舒云逸想得事情比她要多,但是總是為了她們好,或者,是為了北國好。
但是現(xiàn)在,她竟萌生了一個以前從未有過的想法,她很想知道信的內(nèi)容是什么,她甚至想知道舒云逸下一步的行動是什么。會不會損害容城家的利益,更簡單的說是,會不會損害到眼前這位嘴角一直掛著痞痞笑意蘇陌離。
蘇陌離一手握住馬韁,陳舊的青衣在風中獵獵。他舉起手中的酒,仰頭一飲而盡,清澈的美酒順著他的脖頸流到胸口。他大吼一聲,將空空的酒壺向天上拋去,酒壺在身后劃出一道長長的弧線。他長嘯一聲,隨即扯開了嗓子,大笑著唱起了歌謠。
“舊酒沒,新醅潑,老瓦盆邊笑呵呵,共山僧野閑吟和。
他出一對雞,我出一只鵝,閑快活!
南畝耕,東山臥,魚兒游到山窩窩。
閑將往事思量過,賢的是他,愚的是我,爭甚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