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陽生看著林安跑開去的背影，忍不住笑了。

林安跑到孩子們中間，直接抱起一個胖乎乎的小孩子，“乖啊！你怕我嗎？”

那個孩子爽朗一笑，“不怕！”

“為什么呢？”

孩子噗嗤一笑，“因為……因為哥哥長得好看！”

“嘴真甜。不過哥哥長得好看，你也不能不怕我啊！”

“我不知道，就覺得哥哥很讓人舒心，哥哥身上的味道很好聞，是檸檬味的。”

林安微愣，檸檬味？我好像沒有用過任何檸檬味的沐浴用品吧……

“什么檸檬味的？”

那個小孩咬了咬嘴唇，“不是哥哥的衣服的味道，是哥哥自身的味道。”

林安微愣，難不成他的嗅覺這么靈敏？

“哥哥身上有奶糖，對吧，能不能給我一顆？”

孩子在林安發愣的時候，接著開口說道。

奶糖？我自己身上好像還真的有一顆奶糖，但是他不提我自己也不知道啊……都快忘記了。

林安從口袋里拿出一顆奶糖遞給那個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蘇長安。”

“喏，拿去吧。”

林安放下蘇長安，然后走到張陽生身邊，“老師，有沒有收養個孩子的打算？”

林安瞬間挨了張陽生的當頭一棒，“整天胡說八道些什么呢？”

“我才不是胡說八道呢，那個孩子比較特別，他的嗅覺很是靈敏。如果不是他提起我身上的奶糖，我自己都快忘了，而且我的奶糖味道很淡，就算是知道我身上有，也不一定能聞得出來。”

“嗯哼，確實是個小天才，不過要是我收養了，他一旦犯錯，你替他受罰，而且是再翻一倍的，怎么樣？”張陽生挑眉，給林安下套。

“老師，我錯了，我沒那么偉大，我怕我每天都下不了床，我還要跟夏昭一起玩呢！”

林安立刻反對，誰不要命啊！

“哥哥……我們等會兒要去大掃除，我告訴你一個秘密，我最近老是在那里聞到一股怪味，很濃烈的味道，有點像金屬的味道，但是還有點腥味。”

蘇長安噔噔噔地跑過來，拉了拉林安的褲腿，一臉認真地說道。

“那里嗎？”

蘇長安點了點頭，林安沉默了一下接著說道。

“嗯，好，哥哥知道了，你們先去大掃除吧。”

“好噠！”

林安當蘇長安轉過身去的時候，臉上的笑容瞬間收回了，“老師……”

“那邊是什么地方？”

“以前是常嶠的住所！但是現在什么地方，我也不太清楚了，等會兒過去看看？”

“好！”

張陽生點了點頭，表示認可林安的決定！

“林安，這里和以前有什么不一樣嗎？”

林安苦笑，“或許有或許沒有吧，畢竟我們那個時候的那群孩子……都沒一個是好的，常嶠把我們折磨得死去活來，也是因為他，俞涼才……”

林安默默地攥緊了拳頭，手上的青筋暴起，呼吸變得有些沉重。

“林安！”

“老師，我知道的，您放心。但是若是常嶠還是原來的常嶠，老師，我想帶他們走，雖然說不一定能夠給他們更好的生活，但至少不會像我們這樣。”林安眼神有些陌落，他的眼前還能看到當年常嶠虐待他們的場景……

張陽生點了點頭，“好，有些事情你自己可以做主了，畢竟你以后也不可能一直跟在我身后，做我的副手吧。你跟程漠對于我來說，其實就是找一個合適的機會，送你們出去，給你們更好的選擇！”

林安心猛然一揪，卻不知道該怎么說，“老師……如果我想一直做您的副手呢？”

“孩子氣，當然不行，以后也別再說這種類似的話，我再聽到一次，就罰你一次。”張陽生臉色不是很好看，甚至有些慍怒。

“老師，我……知道了！”

林安的回答很生硬，因為他并不想自己出去挑大梁，不是因為他覺得自己能力不夠，而是他……已經學會了依靠。

男孩都有戀母情結，女孩都有戀父情結，但是往往事實卻是相反的，女孩更喜歡跟母親親近，而男孩卻更愿意跟嚴肅的父親稱兄道弟，林安卻是個特例，他的情結卻是……張陽生對他的嚴厲和關懷，讓他放下戒備，選擇走近一些。

林安往蘇長安剛剛跑去的地方走近了些，看到一只毛絨絨的小白貓，緩緩蹲了下來，將它抱起，輕輕地撫摸了幾下。隨后慢慢地皺起了眉頭，常嶠以前都不會養這些小動物的，現在這里怎么會有……它們呢？

張陽生微愣，“怎么了？”

“沒什么，就是有些想不通而已。”

“嗯？”

“常嶠不會養這些小東西的，因為他不喜歡……而且，它們現在出現在這里，我有些不好的感覺……但是說不出是什么滋味！”

“為什么會這么說？”

林安陽冷笑，眼尾發紅，“因為他更喜歡人給他帶來的快感，這些小動物，能給他帶來多少滿足呢？以前他就折磨過我跟俞涼，我見過他的真實面目，只是現在我想不清楚，他為什么要養這些小動物，作為替代品嗎？明顯……呵，不太可能！”

張陽生沉默，確實是這么一回事，但是他現在更想知道的是……常嶠如何折磨林安和俞涼，能讓他們這么點大的孩子分別走上了不同的路。

林安緩緩放下手中的貓，然后走到蘇長安的身邊。

“長安，跟哥哥說，院長先生對你們怎么樣啊？”

蘇長安咂吧了幾下嘴，含糊不清地說道：“院長對我們挺好的，只要我們不惹禍，他都一般不會生氣噠，而且……院長他經常給我們帶吃的。”

林安沉默，瞬間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哥哥，怎么了？”

“……沒什么，只是有些走神了。長安，你上學了嗎？”

蘇長安下意識搖了頭，“沒有，我沒有上學……”

“你想去上嗎？”

蘇長安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哥哥，可以嗎？”

“當然可以。”林安抿嘴一笑。

“真的嗎？”

林安笑著摸了摸蘇長安的腦袋，然后回頭去看張陽生，卻瞥到原本放著小白貓的那一角。

“老師……那只貓呢？”

張陽生皺眉，猛然回頭，剛才還在的，怎么會突然不見了……

除非剛才有人來過了！

“長安，你……跟我說實話，常嶠真的對你們還好嗎？”

“還行……但是以前有個人做錯事了，跟院長走了，就沒有再回來過了，不過院長說是被人領養了，哥哥，我也不是特別清楚……”

“什么？！”

林安震驚，張陽生臉色也不太好看，或許他們的擔心并不是多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