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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皆殺

  • 江湖之尋劍錄
  • 一半風流
  • 3161字
  • 2020-01-21 21:25:06

余下的三人面容僵硬,手上擺著防御的架勢,沒敢先動手。

“看來你們互相之間也沒什么太深的交情,只是湊在一起罷了。”蕭默眼神兇厲,顯然還處在剛剛擊殺武陽的煞氣中,“否則的話,只需要稍加配合,你們四人就可以輕易殺了我。”

此話一出,當然是震懾力十足。蕭默會這樣說,不僅僅是他真的認為如此,也是要從根本上摧毀剩下三人的的心境。

武陽敢率先出手,第一招能逼得蕭默咽下到嘴邊的話,力道、速度、時機掌握得都分毫不差。相比而言,剩下三個人的本事則要差上一些。

可現在武陽已經被蕭默一劍封喉。

當然,如果他們受蕭默的話提點,倉促之間再想要相互配合,那就只會更加方便蕭默動手。

所以各懷心思的三人還是沒有動。

蕭默依次看了過去。

拿刀的那個蓄著絡腮胡子,兩條胳膊粗壯有力。

“‘大漠狂沙’裴遠?”蕭默問道,對方沒有回答,于是他看向下一個。

持劍的那個倒是面容白凈,只是兩眼深陷,像是害了病。

“‘清風劍’云茂平?你這一副病懨懨的樣子,應該叫‘風寒劍’。”

對方也沒有應。

于是蕭默看向最后一個兩手空空,攥著拳頭的人。

“那你應該就是‘鐵腳’李真了,怎么是個練長拳的?”

一連點破三人身份,絕不是蕭默閑來無事。這幾句話說完,是讓三人知道,蕭默此番前來,也是早有準備,至少對他們三個了解頗多。

“你們再不動手,就沒機會了。”蕭默冷冷道。

“拼了!”李真忽然五官扭曲了幾下,怒吼一聲,長拳直沖而出,像一桿長槍。

“來得好!”

蕭默也跟著大喝一聲,抖開一個劍花,人卻接連后退數步,躲開了李真的拳法,退到了糟池門前。

余下的二人當即出招跟上。

蕭默一腳踢在李真的小臂上,借力后仰身體,躲開了裴遠橫斬的一刀,然后窄劍點地,手腕一扭,再將身體撐起,沒有被云茂平從詭異角度刺來的一劍擊中要害。

白袍嗤地一聲被劃破一道口子,鮮血還未滲出,疼痛便已經傳到了蕭默的腦海。

只是相比于當初被清玄道人神劍一指入丹田的痛楚,這點疼痛根本沒讓蕭默有絲毫的畏懼,反而更刺激起他的兇性。

這個時候,誰還會記得,蕭默也只是一個不滿二十的少年呢?

流血可以讓人害怕,也可以讓人清醒。

清醒的時候,手段就會更快,更果斷。

又是五招過后,蕭默拼著大腿被砍中一刀,也將【殘雪】送進了裴遠的胸膛。

裴遠也當真是一個狠角色,雖然至始至終一言未發,臨死之前竟然絲毫不猶豫,當即丟下長刀,雙手死死地攥住了窄劍,不讓蕭默拔出。

云茂平立刻趁此機會出手,短劍橫掃向蕭默的腰間。

蕭默見狀,不退反進,踏步欺身到裴遠懷中,兩手握住【殘雪】劍柄,腰上用力一擰,將裴遠拽到身側。

裴遠彌留之際的力氣全用在攥住窄劍上,腳下已經沒了力氣,只得被蕭默一把拽倒。倒在半空之時,恰好擋住了云茂平的一劍。

只是蕭默拽倒裴遠后就立刻松手,也根本沒有回頭看自己的應對是否有用,當即便伸出右手,掌心向上,將李真沖向自己面門的一拳向上一托。

內力迸發而出,肆意飄散,如同飛鳥流云。

《逍遙拳》之【負青天】!

李真一拳被托起,剛要變招,下腹就中了一指。一道尖銳的劍氣透體射穿,李真的丹田就如同一個被戳破的充氣皮囊,瞬間粉碎!

他那原本積攢其中的內力霎時間失去控制,在體內肆意亂竄,不分敵我地侵略著。李真下意識地呼出一口氣,卻將那股劍氣泄露,使得五官飆血,暴斃當場!

看到這種情形,云茂平當即打了個寒戰,兩眼空洞無神,被嚇得魂飛魄散。

他從未見過這般手段!

江湖上有名的指爪功夫,有禪宗的《澄凈指》、六扇門的《牢門鐵指》,還有東方世家的家傳《東方指法》,可從未有這么狠毒的指功,能夠一招戳破丹田,死相還如此恐怖!

蕭默收指回頭時,云茂平甚至不敢看他的眼睛。

三人先后死在他前面,又見識了蕭默接二連三的武功和手段,已經讓他失去了再過招的勇氣。

先前三四個人一齊出手都沒能危及蕭默性命,現在一對一,他又如何是蕭默的對手!于是他立刻丟下長劍,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蕭默看著云茂平,突然感覺很無趣。

“大俠饒命,高抬貴手啊!我等有眼不識泰山,求大俠放我一馬吧!”云茂平又哭又喊。

“把你的劍拿起來。”蕭默語氣冰冷。

云茂平哪里敢?現在痛哭求饒,可能還會活命,要是拿起劍來,就是代表還要動手,那就是必死無疑!

“大俠息怒,我跟他們只是剛才喝點酒的交情,根本不熟的!我也不認識大俠您,只是一時喝多糊涂了……對!我喝多了!是喝酒昏了頭,實際上絕無半點害人之心啊!”

云茂平痛哭流涕,眼睛一直盯著蕭默垂在身側的窄劍。

蕭默扭頭看了一眼。

旁邊的柱子上插著一柄四尺長刀,足足切進木頭一寸。

“方才那個最先動手的,我只是打飛了他的刀,根本就沒傷到他。你們剛才動手的時候,招招致命,現在跟我說沒有害人之心,你覺得我信嗎?”蕭默冷冷道。

云茂平的臉上突然出現了奇異的神采,兩只手也激動地比劃,像是抓到了救命的稻草,連忙道:“是書生!都是書生指使!他給了我們很多銀錢,讓我們在這家酒館里等著!大俠你可以去找他算賬,我只是見錢眼開,罪不至死吧!”

“你說的書生,是和金星海一同入城的那個?”蕭默問道。

云茂平點頭如搗蒜,連連道:“對,就是他!”

蕭默也跟著點了點頭,輕輕道:“那就沒錯了。”

下一瞬間,【殘雪】如同毒蛇抬頭,當即就刺穿了云茂平的喉嚨。

做完這些的蕭默伸手拿過一旁酒桌上用的抹布,擦了擦手上這把沾滿了血跡的窄劍,就像是尋常保養刀劍一樣輕松。

“燕捕頭,戲看夠了嗎?”

在蕭默的身后,燕子九正好也在做一樣的事情,只不過擦的不是劍,而是手。

“還算不錯,比想象中有趣。我只讓你幫忙攔下他們,但你一出手,可就是四條人命啊。”燕子九的聲音一如既往的陰沉。

蕭默收劍入鞘,轉過身來。只見燕子九就站在不遠處,一旁的桌子上趴著那個粗布衣裳的男子,下頜一片血肉模糊,顯然已經死去。

“差點忘了,六扇門也有規矩,既然如此,燕捕頭要抓我嗎?”蕭默語氣平淡,就像是在問晚上吃什么。

燕子九冷笑道:“六扇門的規矩,向來只有仁義禮、忠勇智六個字。陵城的規矩,我說了算。”

蕭默也回了一個冷笑:“所以在陵城,燕捕頭才可以隨意殺人?”

重音落在“陵城”二字上,也落在“才”字上,一問兩意,頗為誅心。但可惜蕭默問的是“金陵鬼虎”,這般言論也是撓癢癢一樣。

“今早我派人跟著金星海,中午的時候,就死了六個,還被人剁了右手送到我桌子上面。這個人,就是金星海入城時,上船通風報信的那個,死不足惜。”燕子九嗓子里擠出來的話語里顯然帶著怒意,“反而這四個人,沒有必須死的理由。”

蕭默將長劍插進腰帶,看著自己一身白袍已經沾染上點點血斑,忽然有些心疼。

“沒有人有必須死的理由,”蕭默道,“他們也一樣。但他們有應該死的理由,所以死了也應該。”

“你確定?”

“無所謂。”

蕭默走向一旁抄起那根銅棍,上下打量了一番,繼續道:“這個人叫武陽,外號‘摩柯棍’,據說在禪宗練過功夫。后來臉上黥了刺青,做了匪幫的打手,劫殺了不少馬幫車隊。再到現在,跟著金星海出現在陵城。”

他又伸出銅棍點了點,嘴上不停:“剩下三個,名氣小得多,手上也都有人命。但這些其實都是燕捕頭該管的事情,并不重要。對我而言,只是因為他們想殺我,所以我殺了他們,很公平。”

“你的理由就是這樣?”

“這樣說最直接。”蕭默道,“我也可以說他們是故意被書生留下來伏殺燕捕頭的,而燕捕頭殺的那個人,只是個誘餌。我還可以說,他們這些此時進入陵城,很可能要在九州評劍上鬧出事情,我只是提前解決后患。殺人的理由,可以有很多。”

蕭默眉眼低垂,心底又想起來香酒樓那一晚的戰斗。

他至今也沒有弄得很清楚,當初的酒樓賬房,那二十個黑衣黑刀的殺手,他們殺人的理由是什么。

燕子九不知什么時候已經走到了蕭默旁邊,淡淡道:“這四個人確實是書生一并帶進陵城的,而且和里面那個人一樣,只是用來擾亂注意,從而掩飾他自己行蹤的犧牲品。”

“燕捕頭上鉤了?”蕭默言辭間似有嘲諷的意味。

“送到嘴邊的,當然要笑納。”燕子九捏了捏自己的手指,喉嚨里似有刀劍,“我一共死了六個手下,這兒也只有五個人。

還差一個,拿那個書生來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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