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說歹說總算讓對方收下了昨夜得來的橫財，蘇惜月這時目光看到了墻上的鐘表隨意地說道：“跟你在這里磨磨蹭蹭的浪費了一大段時間，現在我們是去外面找房子去嗎？”

“嗯……可以，等我請個假先。”抬頭看了一眼鐘表，蘇琴點點頭道。明明上班途中要花很多時間，但是打個電話請假卻用不了多少功夫，看著對方的表現蘇惜月心底里倒是有著些許違和的感覺。側著眸看著對方撥通了公司的電話，本來還有些驕橫的臉色頓時變得唯唯諾諾。

像是被這突兀的變化給挑起了興趣，蘇惜月略帶好奇地屏息偷聽。只是當聽到電話里的呵斥聲時，身旁女子的臉色一下子陰沉如墨：“李經理我已經說了我是因為身體不適所以才想要請假，你讓我必須親自到公司簽請假條才肯放的話那我還請假干嘛，難道是為了偷懶嗎？”

“我說了我現在身體不舒服……也就是說不簽不給放？那行我現在就去公司請。”不陰不陽地頂回對方一句，蘇琴陰著臉冷冷說道。直到電話掛斷，滿溢的怒火依舊在心頭間洶涌激蕩。

沉著眸光斜斜地瞄了對方一眼，蘇惜月似笑非笑地說道：“看你的樣子公司好像是沒給你假，那你今天還要去找房子嗎？”

“找，肯定找，不找難道我不要命了，真的寄希望于那些人迷途知返？”本來就已經氣極的心態被對方輕松點燃，她幾乎是咬著牙惡狠狠地回道。

聽著耳旁幾近咬牙切齒的聲音，蘇惜月倒是不以為然地聳了聳肩：“那隨便你嘍，不過再怎么說也先把妝給補下，不然待會走出去人家還以為是撞鬼了呢。”

眉毛止不住地跳了幾下，蘇琴不屑地輕啐道：“切，就你事多，我怎么就算鬼了……“說話時她連忙起身閃進了洗漱間去，要不然還蘇惜月還真得好好泡制一下對方。

看著動作快得跟個兔子一樣的蘇琴，她無奈地放下了半探出去的右手。五指緊握試著運轉氣血，周天之上雖然少有淤積但總體還是順利巡回。感受著體內新增的積郁感，蘇惜月臉色不禁沉下數分。

整理完妝容從洗漱間里出來，目光剛接觸到對方的臉色蘇琴便不自覺地放輕了腳步。饒是如此，剛行完功的蘇惜月還是覺察到對方的動作，眸光驟然斜睨過去。兩相交觸，冰冷的碧眸直入對方識海，蘇琴一下子愣在了原地。

僵持片刻，瑩瑩的眼簾低垂以掩去其下目光，她嘆了口氣吁出體內濁物：“收拾完了沒，可以出發了嗎？”

無言地看了一眼墻上鐘表，蘇琴點點頭應道：“可以，我這邊收拾完了，你那邊也弄好了的話那進入到我們走吧。”

順從地從座位上站起身來，蘇惜月回頭看了一眼室內確定再無遺漏，便爽利地外面走去。

等到兩人下了樓準備向地鐵方向行進，走在身后的蘇惜月忽然開口問道：“為什么走這邊，昨天不是由小路那邊過來的嗎？”看著眼前這條明顯不同于昨晚的道路，女子倒有些疑惑起來。

前行的腳步稍顯凝滯，蘇琴無奈地回答道：“其實平常的時候走大路會比較快，只是晚上不好走而已。”

“是嗎？”自身后短促的應了一句，蘇惜月倒也沒打算尋根問底。只是當兩人走出去數十步后，落在后方的女子忽然開口說道：“你趕時間嗎，不趕的話我們還是走昨天那條路吧。”

“為什……”疑惑的想法剛溢于言表，兩相對視下卻又乖乖閉上了嘴。

像是看出了對方口服心不服的樣子，蘇惜月挑著眸笑著說道：“回公司請個假而已，難道還比手尾之類的更重要嗎？”

本來只是有些不滿的臉色聞言瞬間慘白，蘇琴咬著唇不甘地問道：“手尾？還有什么手尾要處理的嗎？”

“不知道呢，畢竟得看他們有沒有職業道德。萬一臨走前還往地里嘔上幾口赤漿，到時候有路人報官了怎么辦？”

“他們真的會嘔赤漿嗎？我昨晚看你好像也沒把他們怎么樣啊？”

走在后方的蘇惜月僅僅是沉默地跟在對方后面，半點想要接話的想法都沒有。

見對方不理她，蘇琴又繼續說道：“那按你說的即便對方真的嘔了赤漿，你知道了又能怎么辦，自己親自來洗嗎？”

后方的身影驟然停下，蘇惜月似笑非笑地斜睨著她：“知道了那就好辦了，只是逼著你這兩天一定要找到房子而已，有什么影響嗎？”

初聞之下蘇琴目瞪如鈴，本來還想辯駁一番的她抬眸恰好遇上了對方的目光。碧色的眸光下清冷而又毫無波動，連帶著眉眼間本來已有的笑意也變得冷淡無情。

沉默著咽下了喉間想要反抗的話，她面無表情地放慢了腳下的步伐。

敏銳地感覺到對方態度上發生的變化，蘇惜月也沒再跟著對方，而是掉轉方向向著昨晚那條小道走去。不出所料，剛走出去沒幾步身后便響起了零碎散亂的足音。

無言地看著前方那身形高挑的靚麗女子，蘇琴的眸光中除了些許氣憤外卻也不見任何怨毒。等到兩人一同來到了昨晚的小巷中時，本來還以為對方會認真觀察一遍的蘇琴看著女子毫無阻滯地向巷尾走去，眸光中滿是疑惑不解。

直到兩人從巷子里出來逐漸回歸到去地鐵的正路上時，落在后方的蘇琴終于忍不住開口說道：“你走那么快干嘛，不是說要檢查一下巷子里有沒有赤漿痕跡嗎？”

“檢查完了啊，地面整理得挺干凈的，總算還有點職業操守，沒給路人憑空添些麻煩過去。”

聽了對方的回答蘇琴縱使滿腹疑惑卻也沒打算尋根問底，而是乖乖地跟在對方身后繼續向著地鐵方向走去。當兩人穿過路口來到入口正面時，她敏銳地察覺到走在前方的女子身形稍顯僵滯的瞬間。不動聲色地壓近半步穩定著對方的軀體，蘇琴若無起色看向四周以掩去自己的動作。直到兩人順著步行電梯緩緩向地下潛去，蘇惜月這才從滿溢的厭惡中回過神來。

本來還以為那么早出發不會遇到太多人，沒曾想轉回到入口正面時才發現如今的人流也并不算少。直至兩人完全進入到地鐵站里，蘇琴這才發現對方神色中存在的些許不自然。

雖然心存疑惑但也沒輕舉妄動，她下意識地放慢了半步身形以觀察對方的表現。出乎她意料的是，除去在入閘關口上女子有所疑惑之外，對于周遭的事物對方臉上并沒有流露出太多的在意。等到高挑的身影佇立在過關閘門前像根柱子般引人注目時，蘇琴這才反應過來般地準備指點對方前去購票。

只是纖指剛抬起還來不及指向身旁，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便瞬間充斥腦海。只是自己稍稍麻煩一些，總好過事后對方暗自埋怨自己要好。看著對方扭頭看來的探詢目光，她無奈地往隨身挎包里翻了幾下，終于是翻出了每日使用的交通卡。

將卡片遞給對方后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她這邊倒是開始掏出手機來打開地鐵通行的app。接過卡片后并沒有輕聲詢問對方的打算，蘇惜月只是掃了身旁一眼便照葫蘆畫瓢地通過了閘門。等到兩人都弄好穿過閘門后，本來四散的人流隨著目的地的趨同開始聚集起來。

由室外轉向室內乃至閘口前蘇惜月感覺到了最直觀的變化，隨著人群的聚集與活動，周遭的空氣與環境的溫度都呈直線型的惡化。直至車門閘口，看著想要上車的人堵在閘門前黑壓壓的一片，她們兩個來得晚了也只能站在人群邊緣無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