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芯打量著鏡中的自己懷疑問:“是嗎?可是看著痕跡,和我的牙齒形狀也對不上啊。”
她轉頭略帶審視地看向陸軒宇,看得陸軒宇有點頭皮發麻,他改口道:“昨晚我給你喂藥,你牙關緊閉,怎么都喂不進去,我,我就咬了你一口,你才張開嘴,這藥,這藥才喂進去?!?
沒有注意到冷芯變危險的眼神,他還義正言辭確認道:“對,就是這樣?!?
“所以,是你咬的?”冷芯微瞇起眼道:“那我是不是還要謝謝你?”
“那,那倒不用。”終于察覺到不妙的陸軒宇干笑著擺手道:“不謝,不用謝?!?
冷芯剛要咬牙切齒地動手“算賬”,門口突然響起敲門聲。
隨即張劭恒小心翼翼的試探聲傳來:“醫師,在下知道您說的藥引是什么了,您現在方便嗎?”
冷芯冷冷瞪了一眼陸軒宇,轉頭對門外高聲道:“你去對面茶樓雅間等我。”
說著她飛快收拾好妝容,快步頭也不回地推門離開。
陸軒宇摸了摸鼻子,猶豫了一下,還是跟上了冷芯的腳步。
茶樓里,張劭恒牽著董婉云的手,略微忐忑道:“醫師,您上次說的藥引,是不是指,指內人?”
冷芯本就心情不太好,聽到這話她直接氣笑了:“你覺得我是醫師還是月老?你的腦子都拿去做學問了是么?”
看張劭恒那不解的神色,她又道:“你那日也說了,你那病在娶你夫人入門之前就有,你夫人進門還是為了給你沖喜。那藥引是什么?是病因。你再看看給我帶的藥引又是什么?”
看張劭恒露出尷尬的神色,她有些恨鐵不成鋼:“你的夫人是你的心結之一,但是她是你的病因么?真不知道張飛羽那樣英明神武的人,怎么會有你這么笨的兒子?!?
張劭恒微詫異抬頭:“您認識家父?”
此話一出,連陸軒宇都詫異好奇地看向冷芯。
冷芯回道:“實在是你現在這副皮包骨頭的樣子和你爹當年被我救回去時候的樣子如出一轍,就像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一般?!?
她把身子又往椅子上靠了靠,找了個更舒服的姿勢繼續道:“再加上你們二人姓氏相同,年紀看上去大概差一輪多,我是得像你一樣,才猜不到你倆有關系。”
張劭恒聞言更是驚訝,言語間還帶著一分驚喜:“您的意思是,您是家父的救命恩人?那是不是,是不是代表著家父還活著?”
這次輪著冷芯詫異了:“你連他是活是死都不知道,那你豈不是更不知道,現在安軍攻打的這最后一座城池的主將,就是你父親張飛羽?”
“什么?!”張劭恒直接驚地站了起來:“父親他,他......”原來他離自己這么近嗎?
“說起來,你爹也真是奇特,自己的家人都沒守護好,就去幫人家守護一座不知道最后會歸誰的城池。”冷芯嘖嘖評價道。
陸軒宇在一旁一直觀察著幾人的神態變化,聽到這,他狀似不經意道:“你父親的生死你都不知道,你這家人當得是不是不太稱職啊?”
張劭恒這才發覺自己的失態,他又坐回原處解釋道:“實不相瞞,當年家父前往戰場時,自知那一戰兇險無比生死難料,所以他在離家之前就給家母寫了和離書。家父本意是不讓家母為他憂心傷神,可是......”
說到這,他有些尷尬:“不怕兩位笑話,家父寫了和離書以后,家母就賭氣與家父斷了聯系,還不許別人打探他的消息。直到那一戰結束后,朝廷傳來他身死的消息...所以具體情況如何,在下委實不知。”
張劭恒說到這里情緒有些低落,不過他很快收拾好了情緒又道:“當時最為離奇的就是,不管怎么找,都沒能找到家父的尸首,如今您這一說,我才知道,原來家父是被救了。”
看張劭恒一臉感激地盯著自己,冷芯突然輕笑出聲:“我原欣賞你父親是個英雄,卻沒想到他處理私事的方式,竟是如此......好吧,不是你呆,是你隨了他?!?
她轉而稍稍疑惑道:“那你這病,是因何而起?這脈象,可不像是因中毒陷害引起的。”
張劭恒回憶道:“當時家父死訊傳來,家母嘴上說著不在意,可是整日明顯可見的食欲不振,我擔心照顧母親,一時不查,感染了風寒。”
說起當時的情景,張劭恒有些窘迫地紅了臉:“因為家母執意留在張家,那時我們在家里處境多少有些艱難,好大夫不太好找,這病就耽誤了下來?!?
這就涉及對方的家事了,冷芯和陸軒宇都沒打算繼續深問。
陸軒宇慎重思考了一番對冷芯道:“若按你說的勸和之法,如今我們這也算是多了一個籌碼?!?
他轉頭看向張劭恒:“不知公子可愿出面,去勸說令尊投誠?”
張劭恒鄭重起身作了一揖:“理應義不容辭。如若需要,在下即刻......”
冷芯打斷他:“你有把握勸說成功嗎?”
張劭恒神色一僵,語氣中少了幾分底氣:“家父向來重情,對良言相勸,也是多少能聽進去的?!?
冷芯微垂眸,輕敲桌面分析:“我聽說,這座城的城主是個女子,而這十三位將軍與這女子之間的傳聞,也是‘錯綜復雜’?!?
她端起茶杯摩挲道:“我當時便想,若非是這十三人看在這女子好把控,才選擇這座城作為自己最后的籌碼,那就是這個女子十分了得,能夠拉攏這十三位為她賣命。”
她眼神變得嚴肅起來:“若是后者,那這情況可就復雜了?!?
陸軒宇倒是沒有太重視那位城主,他不甚在意道:“據說那位城主不過是個草包,若非前任城主只有這么個女兒,這城主的位置到底歸誰,還未可知?!?
說到這,他倒是有幾分感慨:“不過說是草包,她在大事上倒是從未出過什么大錯,不然恐怕早就被推翻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