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動彈不得
- 幽幽曼殊王者香
- 渝擺擺
- 1976字
- 2020-02-21 17:30:32
“既是如此,今日暫不宣黃旨。”說罷,無象帶著那卷未打開的綾錦黃旨幻為一縷銀煙消失在叱云珩寢殿。
地不容將叱云珩攙扶起身,說道:“阿頔不在,連黃旨都不宣了?”
以往來叱云族宣旨,叱云珩貴為一族之長,跪接黃旨一事理應是他叱云珩才是。
今日這黃旨的宣與不宣全因阿頔而定,叱云珩登時對無象手上那黃澄澄的綾錦內容起了疑心。
先前還氣咽聲絲虛弱無力的叱云珩緩緩坐去榻沿,陰鷙銳利的眼神像一把鋒利的匕首,稍不留神就奪眶而出要將他的敵人千刀萬剮一般。
若有所思的叱云珩習慣性的抬手去轉左拇指的玉扳指,卻不想轉了個空,瞧了瞧空空如也的左拇指:“我的扳指呢?”
地不容去到一處案臺拿起那枚成色極好的玉扳指奉上給叱云珩。
叱云珩起身轉著玉扳指緩緩徘徊道:“暒歌收回了犼符,換言之就是收了我叱云族的兵權,沒了兵權的叱云族今日又頒來了黃旨,我若猜的沒錯,那綾錦上頒的是賞與罰。”
正在因收走兵符之事而感到苦悶之極的地不容一聽到賞字,整個人頓時來了勁兒,就跟回光返照似的。
“族長的意思是,君上雖是收回了我族的兵權,可還會賞我族其它給予安撫?”
相貌堂堂的叱云珩拉著臉低沉道:“我叱云珩怎會有你這等愚鈍的大將?”
一頭霧水的地不容瞪著兩眶眼珠,顯然不知他錯在了哪里,又愚在了哪里。
“屬下愚笨,還請族長明示。”
叱云珩黑著臉來到大殿,地不容也戰戰兢兢的跟了出去。
“我若猜的沒錯,那黃旨上賞的是阿頔,罰的是我叱云珩。”
“暒歌已拿回犼符收回兵權,還要如何罰我等?莫不是要將我等毀珠滅靈?”難掩恐懼的地不容臉色漸漸變的煞白。
叱云珩見狀,呵斥道:“慌什么?想將我叱云珩毀珠滅靈怕是沒那么容易!”
這都在談論毀玄靈珠了,貪生怕死的地不容是愈加的恐慌不安,這可是要命的啊!
于鴻濛玄域的蕓蕓眾生而言,珠在則形神俱在,若珠毀則形神俱毀,散為虛空之中漂浮的塵埃,從此這玄域大地上便永無此人。
想到此景,地不容不禁打了個寒顫。
論玄術的深厚,叱云珩遠在地不容之上,自是可這般氣定神閑的說要將他毀珠滅靈不是易事,可他地不容就不一樣了。
“族長,您的玄術修為甚高,自是不用懼怕暒歌,可屬下該如何是好?”
“你已跟隨我三千余萬年,我定會護你玄靈不散的。”
叱云珩的話如同一顆定心丸,地不容以為自己的小命有叱云珩照拂定能永保安泰。
“族長,您方才說賞的是阿頔,這又是為何?”
“我果然沒料錯,定是阿頔與彤華宮合謀誘我孤身前往彤華宮逼我交出犼符。”
地不容將將開口“那…”就被叱云珩截了話:“隨我去大牢!”
地不容跟隨叱云珩朝一條大理石鋪就的寬闊大道走去,腳踝處的華服殘卷起腳下的薄霧翻滾出別樣形態來。
虛空上不時飄過零星幾顆閃著異彩的星塵石塊,奇幻光云泛著美輪美奐的光彩吸引著人們去欣賞它們的絢麗多彩。
來到一處死氣沉沉的灰色建筑物跟前,光從外觀來看就十分令人想要敬而遠之沒一點生氣。
灰色建筑物的門口兩端各站了兩名身披鎧甲的守衛,見叱云珩走來,守衛們抱手齊聲道:“族長。”
穿過灰色大門經過一個不大的廳堂再途徑一條昏暗的小道進去,兩端均是一間間有空置的也有關押犯人的牢房。
那些衣衫襤褸,蓬頭垢面的人見到叱云珩就凄慘的喊著“冤枉啊!族長我冤枉啊!”
有些人因受了刑,素色衣衫上還沾染著大片血漬。
叱云珩與地不容一副冷漠神色的路過那些喊冤枉的人牢房,徑直來到陰暗廊道的盡頭一間牢房前,二人一個閃現進到牢房里面。
頓時一股濃烈的燒焦味撲面而來,氣味混濁刺鼻的厲害,地不容本能的抬袖捂住口鼻。
牢房里一襲素色衣裳的阿頔被捆綁在一根粗壯石柱上,身體被滾粗的鐵鏈從胸前到腳下繞了好幾圈,將他牢牢的捆綁在石柱上動彈不得。
被施術加熱的鐵鏈燙至皮膚冒著青白色的煙,全身上下籠罩在薄煙里的阿頔生生受這皮肉之苦,如此慘絕人寰的刑罰,還不如直接毀了玄靈珠來的痛快。
叱云珩皺著眉頭抬袖扇了幾袖子,這股子難聞的氣味令他不適,怒視著被折磨到要死不活的阿頔:“你還不承認是你去彤華宮通風報信?”
神情痛苦的阿頔面色慘白,嘴唇干裂開了好些道細小口子,額頭上豆大的汗珠順著臉頰浸延到脖頸處…
滾燙的鐵鏈緊緊的烙在身上沒有一絲松懈,疼的阿頔用力的咬緊牙關,太陽穴的青筋都暴了起來。
“族長,我,我沒有。”呼吸不暢的阿頔顫抖著聲音說道。
“沒有?我的目的你是清楚的,整個叱云族誰都不會背棄于我,唯有你這個把黃法教條看得比命大的人才會背叛我!”
“族長,您既以曉得…曉得我將尊卑黃法看的比命大,我已跟…跟隨你兩千余萬年,自是不會做出…對您不利的事來。”
叱云珩惡狠狠的“哼”了一聲,轉身踱步道:“原本我都快信了你的話將你放了,可是今日暒歌頒來黃旨命你一同接旨,你說我還會去信你嗎?”
遍體鱗傷的阿頔很是吃力的抬了抬頭,暗道:“謝君上黃恩,臣,臣死而無憾。”深邃的墨瞳如同兩滴圓潤的濃墨,純粹透亮。
暒歌命阿頔接黃旨這一消息如同在阿頔即將結束的痛苦生命里照進的一束光明,消融他最后的痛苦,于如今倍受折磨的阿頔而言,這是一種榮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