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山城,亂民區的條小巷中。
一身著華貴的少年正在和一個和他身高體型差不多大的乞丐交涉著什么。
起初,乞丐還不太樂意,直到少年忍不住亮出一把奇異的匕首,乞丐才不得不妥協。不情不愿等我脫起了衣服。
片刻,將一身華服換成乞丐裝的少年從巷子當中走了出來。正是趁著微亮的天色,趕回來的劉陽。
不得不說,就算是乞丐裝也難以掩蓋劉陽的氣質,畢竟那英俊的臉龐在那擺著。
走在大街上,看到行人分分看想自己,劉陽終于意識到問題,趕緊找了個角落,將自己的頭發弄得亂亂糟糟的,在往臉上摸了些灰,弄了些泔水撒在了身上。
一位拉里拉擦,渾身散發著難聞氣味的乞丐正式出爐。
劉陽決定先在鐘山城待兩天。這里出了這么大的事情,家族一定會派人前來處理。
先看看來人是誰,劉陽再決定下一步動作。
至于為什么扮成乞丐,萬一家族派來的人就是要殺他的人怎么辦?
還是先隱藏身份,在暗中觀察,看看到來的人到底是誰,再做打算。
拿著用一身華服換來的幾個銅板,劉陽興致勃勃的逛在街上,絲毫不在意路人嫌棄的眼神。
內心感慨,自己那一身華服就換來了一身乞丐裝和幾個銅板,那乞丐簡直賺大了,卻還表現出一臉不情不愿的樣子。果然窮不是沒有道理的,這人心眼壞的很。
卻不知道在他走后,乞丐抱著他的衣服,光著身子就跑出來了。幸虧正是秋高氣爽的時候,要是趕上冬天,估計凍得夠嗆。
乞丐找個無人的地方,直接一把火將劉陽的衣服燒的干干凈凈,最后挖了一個半人深的深坑,將燒成的灰埋了進去。
一邊填土一邊灌水,保證嚴實合縫,埋得結結實實的。
乞丐暗想,簡直欺負我乞丐沒有文化,卻沒想到,乞丐我天天都去天橋底下長見識。
這小子一看就是惹什么惹不起的仇家,乞丐我要是穿著他的衣服招搖過市,指不定就被什么人抓走后,嚴刑拷打去了。
天橋說書里老橋段了,還想坑我,沒門。
至于為什么要換?沒辦法,怕劉陽給他一刀。
……
劉家,家主書房。
“老爺,晴兒小姐已經找到了,此時和馬洪正在客棧里休息。
客棧掌柜子劉四祥已經遇刺身亡,客棧守備力量損失殆盡。
保護少爺的那些個劉家護法,死了三個,有兩個是在城外發現的。
少爺,少爺他到現在還沒有消息。”
福伯小心翼翼的稟告。先說好消息,在說損失,最后說壞消息,循環漸進,讓人有個接受的過程,老熟練了。
“我不想聽這些,事情調查的怎么樣了?”
劉青陽面無表情,不能從他的臉上看出什么。
福伯服侍劉青陽這么多年,可以說重小看著他長大的,對他在熟悉不過了。他知道,這正是劉青陽怒極的表現。
福伯小心翼翼道:“還沒有確切的證據,但從一些蛛絲馬跡來看,應該是二長老的手筆。”
對于劉青陽來說,有些事不需要證據。想了想道:“最近鮮卑部落好像有人發現了天山雪蓮的蹤跡,讓二長老帶人將其來回來吧!”
鮮卑部落位于北冥半島的極北之地,天氣嚴寒,環境酷冷。
生活在這種地方的部落,大都算的上是劉家的附庸,正是靠著劉家輸送的物質,才能在如此嚴寒的地方生存下去。
“是。”
福伯低聲應到。
外出尋寶,死于意外。這是劉青陽給二長老安排的死法,不容更改。
至于二長老一脈的其他人?這種小事還用得著劉青陽來安排嗎?
一想到自家那可憐的小公子還流落在外,生死不明,福伯就面露兇光,決定一定要給二長老一脈的那些舊部殘黨安排一個個好的去處。
讓他們走的相當的‘愉快’。
此時,二長老一脈上百號人,都已經被福伯打上了死人的標記。
他可不是什么信男善女。
想了想,福伯開口道:“老爺,少爺那里,要不要再多排些人過去。早一日找到少爺,也就早一日好向夫人交代不是。”
“早有安排,你不用多說。”
握筆的右手不停,劉青陽揮了揮左手,表示退下。
福伯無奈告退。
……
“老板,你這包子多少錢一個?”
“去去去,離遠點,一文錢四個,要幾個我給你拿,你先往后退退。”
看著捂著鼻子一臉嫌棄的包子老板,劉陽萬分無奈,沒辦法,誰讓他把自己搞臭了呢。
“來四個。”
包子老板麻利的包好,一手捏著鼻子,一手將包子遞了過去。
“嗯,給你。”
劉陽接過包子,伸手給錢。
“你放在地上,我自己拿。”
包子老板一臉嫌棄。
劉陽聳了聳肩,將一枚銅錢放在地上。
一邊吃著包子,一邊亂逛。
別說,這平民區,比商業區繁榮多了,各種吃的玩的,品樣繁多。
掂了掂手里的兩個銅板,剛才買了包子,之前又吃了根糖葫蘆,此時手里的錢就剩這兩枚了。
“哎呦。”
剛沒走兩步,就和人撞了個滿懷。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幫劉陽撿起掉在地上的包子,來人趕緊道歉。
“沒事,沒事。”
看了看沾滿灰塵的包子,算了,再買幾個好了。
和劉陽撞在一起的人,表現十分客氣,劉陽也不好說什么,只能讓其走掉。
看著那人沒走多遠就閃身進了小巷子。劉陽不得不感嘆,這個世界還是壞人多啊。
“媽的,還以為能發筆橫財,沒想到又是一個窮鬼。你說你一個乞丐,吃這么好干嘛?害得老子瞎想。”
巷子里,剛剛和劉陽撞在一起的中年人邊走邊嘟囔。
他叫張三,是這一帶著名的老扒手了,干了四五年了,好多前輩都進去了,他還干的好好的。
你以為是他技術厲害?不,是他從來不偷有錢人和陌生人家的東西,只對街里街坊的熟人下手。
街里街坊的誰不知道誰家住在哪?今天你告發了他,你就不怕他出來以后扒你家窗戶。
再說了,他張三從來不多拿,也就拿個酒錢。
今天,他張三破了個例,偷了一個不認識的乞丐。一個乞丐而已,能有多大能量?去告官?官老爺可不會搭理這又臭又臟的乞丐。
再說了,誰家的乞丐舍得吃糖葫蘆,吃肉包子?
他確定,這乞丐一定是發了一筆橫財。
有搞頭,風險低,他決定干了這一票。
萬萬沒想到,這竟然是一只真窮鬼。你說你一個窮鬼,吃那么好干嘛?啥都沒撈著,還惹了一身的臭泔水的味道。奔著賊不走空的人生信條,張三含淚偷走了兩文錢。
“嘿,兄弟。”
張三渾身僵住,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僵硬的轉過頭,正是劉-乞丐裝-陽。
只聽劉陽道:“兄弟啊,實在不好意思呀。本來呢,我是打算放你走的,不過肚子實在是太餓了,你看能不能還我一枚銅錢,還讓我去買個包子什么的。”
劉陽本來真沒打算追過來的,他不想惹是生非。可實在沒辦法,這個小偷做的太絕了。不僅撞掉他的包子,還偷走了身上所有的銅板。
他不來就要餓肚子啦。
“好說,好說,兄弟千萬不要沖動。是小的有眼不識泰山,一點意思,全當賠罪。”
張三身上的冷汗刷刷的流啊,在泥濘的身上留下了一道道黢黑的印記。這踏馬哪來的狠人?隨身帶著兇器。
話說你能不能換個地方指,別拿你的兇器,對著我的雄起啊!
“那怎么好意思呢!”
劉陽麻利的將張三掏出的錢袋收起,手上的匕首也慢慢遠離了張三的老弟。
“既然兄弟這么講究,那咱也就不在多說什么了。再見了,兄弟。”
多退了兩步,退到巷子口,劉陽將七橋遮天幕收起,避免被其他人看到。
看著離自己有段距離的張三,劉陽松了口氣。講道理他還真的沒和人打過架,能不動武自然最好。
“再……”
劉陽眼睛盯著張三,一直緩緩后退,正當要退出巷子之時,被人一棍敲暈。麻利的裝進麻袋。
巷子里的張三目定口呆,扭頭便跑,可惜依然逃脫不了和劉陽一樣的厄運,不一會就被人抓了回來。
襲擊劉陽的一行人,動作熟練,將兩人快速的裝到箱子里,搬上馬車,向著碼頭的方向而去。
這一切,都被蹲在房頂上的某個老頭看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