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城中村，林原沒有坐車，而是專門撿人多的地方走，不知不覺的走到了一處文玩市場，而后面跟著的蘇煙，這一路上也跟的上氣不接下氣。
看到林原停在一處攤位邊上，蘇煙這會兒可顧不上了，沖了過去，先喘了喘氣，說：“我說，你就不能走慢點，你知道我這一路跟過來，有多累啊！”
林原轉過頭來，說道：“你能先把這手機放下嗎？一路跟蹤我，有什么企圖？”
“這可不行，好幾百人看著呢，這是我的職業，好不好？”蘇煙咬牙一字一頓的說道。
“你愿意拍就拍吧。”林原笑了一下，小主播不容易，沒必要去計較。蹲了下去，抓起攤位上的一件青銅短劍，冰涼的金屬觸感，那種金戈鐵馬的氣息似乎就出現在眼前，林原深呼吸了好幾次，才把腦海中的尸山血海清理了出去。
“老板，這玩意怎么賣？”林原沖著正在假寐的老板問道。
老板睜開眼，看到一個小青年拿著自己攤位上的東西，清了清嗓子，說：“小兄弟，好眼力，這可是戰國青銅劍，你要是真心想要，二十個，您拿走！”
聽到這句話，林原將青銅劍放下，笑著說道：“我再看看。”
四個字，囊中羞澀。
兩個字，沒錢。
一個字，窮。
只是這件東西，林原真的想要。
林原站起來對著蘇煙說道：“跟了一路，你還要跟嗎？”
蘇煙點了點頭，有點怯生生的問道：“你生氣了嗎？對不起哦。”蘇煙知道自己跟了一路，確實是有些過分，這會兒已經冷靜下來，發現自己這已經是觸及到別人的隱私了。
不過，林原并不是很在意，臉，不就是給別人看得嗎？
“想不想看點有趣的？”林原忽然覺得蘇煙這個姑娘有點有趣，于是招了招手，蘇煙有點疑惑的指了指自己。
林原點了點頭，笑著說:“我還不知道你名字呢？”
“哇，這小哥笑起來好陽光啊！”
“坐等主播在線被撩。”
……
看到水友的彈幕，蘇煙惡狠狠的說了一句：“跟著他，可是你們說的，我做到了啊，什么被撩，沒有的事情。我們還是看一看他要干什么吧？”
跟著林原，蘇煙真的做到了一言不發，鏡頭也跟著林原。
林原看似漫無目的的走在古玩街上，對于地攤上的東西也只是用眼睛掃視，腳步不停，蘇煙很好奇林原這是在干什么。
“我還不知道你叫什么呢？我叫蘇煙，是個主播，你可以叫我飯團。”蘇煙主動的開口說道。
“飯團，有趣，我叫林原，林海雪原的林原，職業呢，演員吧。”林原有些心不在焉的回答道，此時他的大腦正在快速運轉，這是他經歷無數次輪回，不知是什么時候學會的，就如同本能一樣。
“就你，演員？你不是騙我吧？”蘇煙用手捂著嘴，吃驚的問道。
“如假包換。”林原不覺得有什么好隱瞞的。
大腦的快速運轉，剛才看到的都如同慢放鏡頭一樣，一幕幕劃過腦海。
雖然世界變化了，但是事情的規律卻不會有什么變化，林原剛才走了一遍，地攤上面的東西十之九成半都是假的，但是還是有真東西的，林原現在只有二十二歲，但是那積攢起來無數年的人生時光，對于歲月的氣息最為敏感。
林原從口袋里面掏出來五十塊錢，對著蘇煙說道：“別愣著了，湊個整，帶你發個小財。”
“啊？”蘇煙一頭霧水。
“古玩街，這是要直播打眼嗎？”
“坐等打臉。”
“林小哥好帥哦。”
“彈幕為證，不打眼，送輪船。”
……
“你們說的哦。”看著彈幕上面的話，蘇煙的彈幕很久沒有這么熱鬧了。
“諾，給你五十。”蘇煙從自己的小包取出來五十塊錢，小主播不容易，月收入不到三千，在這個寸土寸金的首都生活，必須要精打細算，所以五十塊錢對蘇煙來說，不是小錢。
林原伸手去接，只是蘇煙捏的有點緊。
“舍不得？”林原笑著問道。
蘇煙有點肉疼的松開手，說：“那你可得看好了再買啊。”
“得嘞，小丫頭，瞧好吧。”這丫頭小財迷的樣子像極了自己曾經的妹妹，只是這些回憶都停留在了輪回當中。
林原的行動很有目的性，首先林原蹲在一個擺滿碎瓷片的攤位邊上。隨手從碎瓷片堆中拿起來一片，說：“老板，什么價格？”
“左邊十塊，右邊五塊。”老板拿著手機，頭也沒抬的說道。
蘇煙跟著林原一塊蹲下來，拉了拉林原的衣角，問道：“林原，這靠譜不？”
“小姑娘，這玩碎瓷玩的就是一樂。你看看這位小哥，一看就是玩家。”一個老大爺站在旁邊笑呵呵的說道。
林原笑而不語，其實這是有目的的，只是現在還不能說。
一塊，兩塊，三塊……
兩塊大的，十六塊小的，林原攏到一起，對著老板說道：“老板結賬。”
只是玩著手機的老板還是沒有抬頭，而是用腳踢了踢腳下的紙箱子。
“兩大十六小，一百整，放您箱子了。”林原將錢放進紙箱，回頭看了看蘇煙。
蘇煙被林原看的愣住了，不過林原可沒愣，從蘇煙的脖子上面將蘇煙的圍巾解了下來，回頭就把碎瓷片包了起來。
“我XX，林小哥，直男癌，太直了。”
“大型車禍現場。”
“慘不忍睹+1”
“慘不忍睹+2”
……
此時林原可不知道自己成了蘇煙水友們口中的直男癌。
林原將碎瓷片包好后，站起來，拍了拍蘇煙的頭，有些寵溺的說道：“丫頭，走了。”
“哦，哦”蘇煙還從來沒有讓男生碰過自己的頭，今天愣神的次數有點多了。
“哇哦，好帥哦。”
“這眼神好寵溺啊。”
“林家大哥哥。”
……
兩人沒有走遠，林原拉著蘇煙的胳膊進了一家名叫“月明瓷”的古玩店，月明瓷是古玩街第二大的古玩店，只是林原并不清楚，因為吸引他進來的是門口的四個小字——瓷器修復。
進了門，林原從圍巾中拿出來四塊瓷片，隨手丟進垃圾桶里面，這時候看店的古玩店伙計上前招呼道：“二位，是要看瓷器嗎？咱們家的店，您隨意看，但是不要用手碰。您二位隨意。”
“怎么不能碰呢？”蘇煙有點奇怪，怎么了，這是不買就不能碰嗎？
“丫頭，這是規矩。”林原笑著對著蘇煙說道。
“小哥，懂行啊？”古玩街人來人往，店伙計見得人多了，但是懂規矩的卻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