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編：領導力

之一：思考與榜樣

哲王

向偉大作家學習，商業領袖將從中受益

要升到商界高層，不參加一些拓展式課程是很難的。你把一個寶貴的周末花在一些諸如劃艇、爬山和繩降等讓人汗流浹背的活動上。你忍受著關于性格考驗和信任建立的各種課程。結束后，你會以最快的速度跑回家。這些奇怪的程式或許可以為你創造一些閑聊時的談資。但是總體而言，它們除了能讓組織這些活動的公司賺到錢外，別無他用。

是時候用更有力的方式來代替這種管理生涯中的慣例了，那就是：內省式課程。與其與大自然斗勇，商業領袖們倒不如從大想法中激蕩腦力。要證明自己的領導力，與其帶領員工穿越峽谷，倒不如帶領他們跨越心智上的鴻溝。形式可以很簡單。幾個未來領袖可以聚集在一家遠離塵囂的酒店，全身心投入名著的學習中。他們將遠離電子產品的干擾。白天，一位導師將確保他們埋頭苦讀；晚上，導師將鼓勵這些內省者把白天讀到的內容和現實生活聯系起來。

逼著雄心勃勃的高管們去閱讀經典著作的主意很容易被人嘲笑。想想什么樣的書名能勾起高管們的興趣可能是個好玩的游戲：如《麥肯錫如是說》，或者《埃森哲聳聳肩》之類的。不然，還可以來個巨著和人格類型的拉郎配：讓年輕時代的唐納德·特朗普（Donald Trump）們閱讀《為吾生辯》，再讓年輕時代的康瑞德·布萊克（Conrad Black）們研究《罪與罰》。再不然，想象一下尼采哲學體系里的企業社會責任會是怎樣的，或者齊克果（Kierkegaard）的供應鏈管理是什么樣子。

然后，還存在實際問題。確實，高管們是決策者而不是慎思者。而且他們確實也沒有時間胡思亂想吧？但是，在大學學習過哲學的美國CEO人數驚人。領英（LinkedIn）創始人之一的里德·霍夫曼（Reid Hoffman）是牛津大學哲學研究生，他在選擇億萬富翁的生活之前，曾短暫地考慮過成為學者。無論如何，高管們顯然手上有大把時間去參加達沃斯之類的冗長會議，在那里除了重復地講“利益相關者”和“可持續發展”之類的企管套話外，鮮有新意。他們當然會有足夠的時間向真正的思想者取經。

內省式課程會對“思想領導力”產生奇妙的作用。商界目前如此專注于以下這個觀念是有充分原因的：唯一能防止你的產品陷入同質化，或防止你的市場被顛覆的方法，就是要比競爭者想得更遠。但是，那些儼然一派思想領袖模樣的公司往往是些“思想落后分子”：回爐昨天舊報紙的風險分析師們，以及推崇昨日成功案例的管理顧問們，卻罔顧這些昨日之星即將出局的事實。

唯一能成為真正思想領袖的方法就是要對所有這些噪音充耳不聞，而只聆聽少數幾位偉大思想家的真知灼見。閱讀修昔底德（Thucydides）寫給伯里克利（Pericles）的贊美詩，能比你從上千個領導學專家那里學到更多的領導哲學。閱讀孔子的著作，能比你從所謂的“文化顧問”身上獲得更多在華經商的知識。彼得·德魯克（Peter Drucker）在五十年里能保持管理大師中翹楚的地位，不是因為他參加更多的會議，而是因為他的思想長期浸淫在名著之中：比如他在寫關于商業聯盟的內容時，聯系到的是簡·奧斯丁（Jane Austen）筆下的婚姻聯盟。

內省式課程所起的作用甚至比這更重要：它們為企業高管既提供了立身之錨，又提供了遠離喧囂的庇護所。企業高管們存在這樣的風險：他們變得對物質成功過于執著，以致于忽視了自己的家庭，甚至違法。以哲學為基礎的課程會幫助企業高管們克服對身份象征的執著。當你沉浸在柏拉圖（Plato）中的時候，就很難以收集了多少大玩具來衡量自身的價值。拋開所有的電郵、推文和領英的更新，專注于少數幾件真正重要的事，這將對思緒煩亂的老板們有所助益。

尋找答案

商界探尋內省式課程已經很多年了。許多成功的CEO都特別注意留出時間做反省。在執掌微軟時，比爾·蓋茨經常到一間偏僻小屋里退居一周，專心冥想某個重大問題；杰克·韋爾奇在通用電氣時，每天都留出一個小時不被打擾的時間來思考問題。哈佛商學院的克雷·克里斯丁森（Clay Christensen）對同輩人離婚或入獄的人數之多感到非常震驚，以致于設計出一門叫做“如何衡量自己的生活”的課程。它成為哈佛商學院最受歡迎的課程之一，還成為了一本暢銷書的基礎。

“正念”在一些大公司正風靡一時，這些公司還聘請了教練來教授一些揉合了放松和冥想的技巧。大想法正成為高科技中心地區的一種身份標志，正如汽車和房子在“油帶地區”是身份的象征一樣。硅谷的一位投資者彼得·提爾（Peter Thiel）通過舉辦思想領袖們參加的會議來試圖改善世界。哲學家和心理學家大衛·布蘭戴爾（David Brendel）為老板們提供私人輔導服務，他最近為《哈佛商業評論》雜志寫了個博客，內容是：哲學如何使你成為更好的領導。半路中斷技術事業去攻讀哲學博士的德門·和洛維茨（Damon Horowitz）目前在谷歌身兼兩職：工程業務總監和內部哲學家。“我們行業中的思想領袖不是埋頭苦干、一步一步爬上來的那些人，”他說，“而是勇于冒險，獨具視野的那些人。”

內省式課程可以為所有這些帶來明顯改善。正念能夠幫助人們松其身而虛其心?！八枷雱仗摃苯洺Ｊ撬枷朊鱾兊娜ψ訒?。與公司哲人面對面的療程能把管理者們從同事中隔離出來。內省式課程有望讓你在與同道中人形成默契的過程中充實頭腦。它們是一種正當其時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