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楠：“安鴻說你很聰明，我一直不信。如今一看，安然，你聰明過頭了。”

夏楠：“小心聰明的人會被自己的聰明毀掉。別忘了H市是我創造的。”

安然：“H市要毀滅了。第四空間的粒子波動一直無法趨于穩定，所以你才回來，想要帶走落的對嗎？”

安然：“還有盛世時代，它其實是你上一個創造出的四維空間，對嗎？”

“我哥哥告訴我了，再高妙的科學技術也無法將活人帶到第四空間，你為了給自己和死去女兒營造一個切真切實的虛擬環境，害死了不少人啊。”

安然：“福兮大火，樂岑事故，影樓爆炸。其實都是你一手策劃的吧？”

夏楠：“你說得都沒錯，可是那又怎樣呢？你們出現在這里，就意味著現實中的你們，已經死去的。”

安然：“寧可活在幻想中，也不肯接受現實，這就是人類最大的悲哀。”

夏楠：“你錯了，最大的悲哀不是我，而是這個世界。這個荒謬的時代，到處是人類的墓碑。眼前的城市不再是記憶里的城市，早就已經無可救藥的社會。”

世界是一個巨大的細胞，而人類率先癌變。

夏楠：“我沒有時間和你再廢話了，我是要來帶走安桉的。”

安桉站在原地，不知道該選擇誰。一邊是自己的養母，一邊是從小照顧自己的姑姑。

“你別想帶走任何一個人。”安桉正猶豫不決時，沒想到落攔在了自己和夏楠中間。

落：“不論你是誰，哪怕你真的是我的親生母親，我也要阻止你的。律已經死了，我代替不了她，也帶不了任何人。”

“我只想好好地活著。”落一字一句，態度堅決且認真，“你的女兒已經在現實中死去了，難道你還要讓我在這幻想的城市中再死一次嗎？”

不是的，只要你跟我走，只要你不去追究那些所謂的真相，我們就可以一直在第四空間幸福地生活下去啊。

夏楠很想要反駁落，可是看著落和女兒那么相像的眼睛，卻反而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H市不是幻想出來的，它是在爆炸后粒子重組后的新空間，類似于平行世界的時空存在。

而且，不是只要和重要的人在一起的地方，就無所謂虛擬或真實嗎？

“落。”惑闖進來，是落告訴他今晚要在這里過夜，他才過來的。

“是你？”惑看向夏楠，“你還活著啊。”

落拉住惑的手，看向夏楠，“我們不會離開這里的。隨你怎么折騰好了。”

為什么要這樣？為什么要愛上一個虛擬的人物？律，你不是媽媽的好女兒了嗎？

夏楠像是突然受到了什么刺激，跑了出去。

落：“惑，你好像認識夏阿姨？”

惑：“是我哥哥認識她。一直以來，間接害死我哥哥的人就是她。我也不知道為什么哥哥要聽她的話。”

安然看著夏楠逐漸消失在夜色中的背影，“別想那么多了，都先回房間休息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說。”

安桉和落一個房間，安然和惑各一個房間。

安桉：“落，這件事你怎么想？”

落：“我也不知道。我現在更希望自己在沒知道真相前就英年早逝。”

“我去看看惑。”落找理由出了房間，來到陽臺上，撥通了顧言初的電話。

落：“喂，初？有時間嗎？”

顧言初：“落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落：“北哥在嗎？”

顧言初：“你找他有事嗎？你等下我幫你叫他。”

“啊，不用了，有件事別讓北哥知道。”落猶豫再三，還是說了出來，“夏楠今晚回來了，她來找我們了。”

顧言初：“她有說什么嗎？”

落：“初，你們真的只是虛幻的存在嗎？”

電話那頭一陣沉默......

“落，我知道你是不愛說謊的孩子，可你真的準備好接受真相了嗎？”

這一次輪到落沉默了。思想斗爭良久后，

“初，告訴我吧。我有權知道真相。”

我們以為世界的發展是一件好事，可卻還是抵不過人類的私欲。科技的進步看起來來勢洶洶，可與自私自利的人心一頂撞，不過是形同虛設。

人們把所有的不如愿的事情全都拋給神，卻沒有考慮神的感受。

人們幻想出神，幻想出悲劇，可其實，H市根本沒有神。所謂的伏羲計劃，不過是掩蓋一切丑陋惡行的借口。

落，你以為你自己是個被創造出來，被無奈推向神壇的人，可其實H市除了你，全部都是虛擬的人。他們是現實歷史中的悲劇，是夏楠為了讓你在這里活下去的罪證。

所謂的盛世時代，其實是真實的過去。在那個時空里，科學家們發現了創造新時空的方法——利用巨型爆炸所引發的粒子重組。

夏楠就是其中的科學家之一。她為了復活她的女兒，引發了實驗室大爆炸，創造了H市。同時在爆炸中死去的人，也成了H市的居民。他們被困在這個太陽東升西落，周而復始的城市里，沿著既定好的生活軌跡活著。

不是每個人都能像你一樣幸運，能夠在他人的幫助下發現這一切。他們不知道自己真實的肉體已經死去，只剩下空蕩的靈魂繼續著悲劇的生活。

落，我不知道夏楠為了復活你，這偉大的母愛行為到底可不可取，但是你要知道，有太多人為了你一個人陷入不自知的悲劇中了。

“有什么解決的辦法嗎？”

“第四空間是圍繞一個主體建造的，如果這個主體死掉，第四空間也會頃刻崩塌，無法再創。”

顧言初想了好久，在掛掉電話前說了最后一句話，“我希望不要有人在離開了。落，記住你的名字，你不是任何人的代替品。”

落拿著電話，陽臺上的晚風吹向自己，更加迷茫了。

到底什么選擇才是正確的選擇？

惑不知什么時候來到陽臺，從身后為落披上外套，“還是因為那件事情嗎？”

落低頭用下巴抵住惑的頭頂，惑這個樣子，那他在真實中遭遇事故的時候，才多大啊？

可能還是個沒有談過戀愛的學生吧？或者是個很受女同學歡迎的男生？

落抱緊惑，她有一種預感，這是他們最后的獨處時光了。

惑，所有的一切都該結束了。錯誤，就應該早一點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