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量測試完成，數據已記錄，耐力測試進行中。”

“低負荷耐力測試，上限到達，轉為中負荷耐力測試。”

“中負荷耐力測試，上限到達，請進行負荷人工調整，并繼續測試。”

…………

在被折騰了接近半個小時后，伴隨著一陣水汽，盧耀赤裸著上半身，氣喘吁吁地從儀器中走出，好一陣兒才喘勻，埋怨道：“不就是做一把刀，至于這樣折騰嗎？”

啟主管坐在一群操作人員身旁，和藹地笑著：“量身定制，最關鍵的第一步就是要量身，你可別小看了這活兒。現在給你做武器的這幫人，是A-23堡壘最好的工匠和分析師，也是這個方向上極為珍貴的研究人員。他們的訂制可不是一般人能享受到的，你可別身在福中不知福哦。”

“那么，這‘量身’的流程結束了嗎？”

啟主管揚了揚眉毛：“還早呢。除了力量、耐力、速度之類的基礎信息，還有恢復能力、血液狀況、各屬性攻擊的耐受程度等數據要考察清楚。之后你還要到專門的場地，用武器標準件進行攻擊，會有專人幫你調整配重，并確認最適合你的器型。”

“這么麻煩啊……話說別的我還能理解，但檢查我恢復能力和攻擊耐受有什么用啊？難道我還會用刀砍自己嗎？”

“好的武器，需要使用許多宇宙的不同技術，并經受不少獨特的冶煉過程。其中某些流程，會在武器中留下毒素、魔力之類的殘余痕跡，對使用者不斷造成傷害。而確認你的耐受和恢復能力，就是為了保證這種傷害在你身體的承受范圍內，不會造成實際上的負面影響，甚至還有一定的防盜效果。”

盧耀用毛巾擦著身子，隨口問道：“如果使用普通的技術，武器會弱多少？”

“材料相同的情況下，普通的鍛造方式支出的武器強度最多能達到特制鍛造的五成左右。除此之外，特別鍛造帶來的傷害本就是雙向的，能對使用者造成傷害，自然會對敵人產生更多威脅。”

啟主管說罷，又補充道：“而且你這次所得的木質材料具有特殊性，如果沒有特別的鍛造方法，根本無法鑄造成兵器。”

說到這里，盧耀才算是徹底明白，在操作人員的指引下乖乖走進了下一個儀器中。

一次又一次的測試、折磨后，盧耀來到訓練測試場，拿起各類形制的長刀，配合著進行重量調整，做了許多動作，并最終進行了兩場模擬戰。

整套流程走下來，盧耀已經精疲力竭，坐在場邊休息。

“怎么樣了？”啟主管拿著一個平板，湊到盧耀身邊。

“我怎么覺得比作戰還要辛苦？”

“按你的恢復能力，現在不是應該早就恢復了嗎？”

“身體不累，我心累，感覺自己就跟實驗臺上被擺弄的小白鼠一樣。”

“至少你還活著。”啟主管說完，隨后點開平板，“你的長刀基調已經定好，器型、制作方式都做出了大致的方向，所帶的銘刻中，大部分都是增加強度與鋒銳的符文。不過在確定設計后，發現刀身正中會留出很小的一個空位。”

“會影響使用嗎？”

“不，但會影響美觀。”

“那有什么關系啊。”盧耀伸了個懶腰，作勢欲起。

啟主管趕忙摁住他：“武器的制造講究一個盡善盡美。就算只是為了美觀，這個空位也得填上。”

“好的，那就拜托你們了。”盧耀又想起身，卻還是被按了回去。

卻見啟主管神情嚴肅：“至于用什么符文填上這個空，得由你來決定。”

說完，他把平板放到了盧耀膝蓋上。

看著平板上密密麻麻的符號，盧耀往下拉了幾下，一時半會兒卻拉不到盡頭。

“可是我不懂符文啊？”

“不需要你懂，那片空白也容不下能承載力量的符文和咒語了。給你看的這些紋路，大多也只有裝飾意義。”

盧耀納悶了：“那么為什么……”

“既然是裝飾，自然要選擇主人最喜歡的一個。這不僅是鑄造者對盡善盡美的要求，從心理上說也能加快你對新武器適應縮短磨合期。”啟主管振振有詞地說道。

盧耀對他說的心里理論將信將疑，但還是看著那些雜七雜八，稀奇古怪的黑白符號，慢慢往下拉，一直下拉了好一陣才到底。

“感覺……這些符號都還好。不過這也太多了，要不你幫我選？”

啟主管默不作聲，低垂著腦袋。

“或者，你幫我劃個范圍再讓我選。”

啟主管依舊不回應，甚至假模假樣地打起了鼾。

盧耀只得無奈地往上劃，再往下滑，最終指著一頭類似牛頭的符號：“就這個了。”

啟主管頓時止住了鼾聲，將平板收回手中：“對啊，這不就完事了嘛。”

“我可以走了？”

“當然。”

盧耀終于得到解放，離開了得歡天喜地。

而啟主管坐在原地，凝視著那枚獨眼牛頭符文，又摸了摸斑駁的禿頭。

“‘蜚’嗎……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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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天之后，盧耀便拿到了刀。

前來送刀的人小心翼翼，看到盧耀十分緊張，好像把他當成了什么大人物，言語間很是恭敬。

他雙手將刀匣奉上后，便趕忙離開了。而盧耀也不以為意，轉而回到房內，刀匣打開，一手握住刀柄，一手拿鞘，將長刀取了出來。

握刀柄的瞬間，一股寒意涌上心頭。隨后寒意消退，轉化成一陣酥癢，自手臂向全身擴散而去。

很快那酥癢感覺也消失，仿佛先前經歷的一切都只是幻覺。

盧耀將刀緩緩拔鞘而出。

卻見深褐色的刀身一寸一寸地展現出來。雖然明知是木質的，但其上依舊閃著金屬般的反光。刀身上印刻有許多玄奧的紋路，看上去十分神秘，似乎充滿了強大的力量。

不過盧耀只認得中心那個有獨眼的牛頭符文，畢竟只有它才是自己選的。而直到此時，盧耀才開始逐漸明白啟仁主管的話。

一個小符號的選擇，的確能給人一種暗示：

這是他的符號。

這是獨屬于他的武器。

這是他獨享的時刻。

如此一個符號，讓原本對新武器并無期待的盧耀，都變得心潮澎湃了起來。

刀完全出鞘。

空氣中洋溢起一種沁人心脾的木頭清香。

盧耀深吸一口，心曠神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