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過了一刻鐘，顧皎和莫虛也來了。

周紹看到他們原本很是驚喜，可是注意到他們衣服的時候，笑容一下子凝固在臉上。這場景真正是應了小世曾經唱的一首歌，鞋兒破，帽兒破，身上的袈裟破。

他們這是去乞丐窩待了一年嗎？

顧皎看到她一剎那的表情，不自在地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可以稱得上是衣衫襤褸，這時候恨不得自己找一條地縫鉆進去，僵硬地笑了笑，“紹兒。”

見他不好意思的笑，周紹收起了臉上見到怪物的表情，畢竟看他這身衣服就知道他一定是千辛萬苦趕了過來，不好擺著臉，扯了扯嘴角，回了一句，“你來了。”

顧皎看到她僵硬的笑容，心里一沉，果然還是應該保護好自己的臉和衣服嗎？畢竟人靠衣裝馬靠鞍，又看向坐在周紹旁邊的小麥，皺了皺眉，覺得很是礙眼，厲聲道：“你是誰？坐在紹兒旁邊干什么？還不快走。”

見顧皎如此粗暴，周紹也沒有說什么，畢竟小麥來歷不明，這時候還是幫自家人比較好。

小麥看了看周紹，明了地笑了笑，“我自然有自己的原因，我坐在這里說不定能夠保平王一命，顧將軍真的要讓我走嗎？”

顧皎面色沉了下來，“我自己的女人自然由我自己保護，你算什么東西？你走開，我坐在這里。”

小麥從善如流地起身，微笑道：“顧將軍，請。”

然后在周紹旁邊的位置上坐下。

這一場鬧劇被成淵收入眼簾，在這一刻，才注意到小麥，這何時何地都能虛偽的笑著，還能讓人感到親切，還有這厚臉皮，真是熟悉啊，這不是翻版的他嗎？

他曾經教過小麥嗎？沒有吧。

那他這一身本事從哪里學來的，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

他記得幾年前他不是這樣的。

周紹不解地問道：“你干嘛跟他計較？”

顧皎蹙眉，可憐巴巴的說道：“那小子說他比我更能保護你，我才不會給他英雄救美的機會呢。你相信我，我也可以保護你。”

人家有這么說過嗎？

周紹看他的眼神寫滿了求認可求表揚，看得她有點招架不住，這時候當然是，“我當然相信你啊，你一直不都在我身邊保護我嗎？”

顧皎這才笑了，笑得跟個二傻子似的。

莫虛看他這副傻樣子，搖了搖頭。沒得救了，他已經一心撲在王爺身上了，不過這樣也好，這樣他就不用擔心平國改姓了。

隨后找了在周紹身后坐下。

李閑、秦宵和染染是最后一個到的，因為染染的腿摔折了，所以李閑一路背著她走，比較慢。

周紹看著這親密的動作，心里古井無波，但也不由感慨，過去的終究是過去了，他們每個人都將有新的篇章。

李閑扶著染染找了一個位置坐下，他也在旁邊的位置上坐了下來。

秦宵沒得選，只好坐在僅剩的位置上面。

所以一共六個位置都坐滿了。

第一排坐的是：周紹、小麥和秦宵。

第二排坐的是：莫虛、染染和李閑。

成淵見所有人都來了，咳嗽了兩聲，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來，“現在我來給你們上課，相信我，這將是你們人生中最難忘的一次課。當然這也將是你們人生中最后一節課。

上課期間我會提問，回答錯誤會受到懲罰哦。”

下面坐著的人對他所說的最后一堂課置若罔聞，他們都堅信命運掌握在自己的手中，絕對不會死在這里。

當然，其中的一些東西要搞清楚。

李閑：“什么懲罰？”

成淵笑了笑，沒有正面回答，“到時候你們就知道了。”

顧皎翻了個白眼，“故弄玄虛。”

聽到顧皎開口，成淵的臉一下子陰沉下來，“沒有坐在座位上的人沒有資格開口。”

顧皎這個人你越不讓他干什么，他偏要干什么，桀驁不馴道：“我就說話，你能拿我怎樣？”

成淵威脅道：“我是不能拿你怎樣，但是你旁邊的那位帶著孩子，萬一不小心掉到哪里去了，不知道你來不來得及救她。所以你還是安分點好。”

顧皎瞪大眼睛，“你……”

隨后閉上了嘴，很明顯他很吃這套威脅，周紹便是他的命門。

成淵見顧皎安靜下來，滿意的點點頭，“顧將軍這樣就很好，我很滿意。那么下面我開始提問了。

道之不行也，我知之矣，知者過之，愚者不及也。道之不明也，我知之矣，賢者過之，不肖者不及也。

這幾句話是什么意思？莫大人你來回答。”

莫虛一臉懵逼，左眼寫著茫，右眼寫著然，看著別人都不好意思為難他，這說得都是些什么？

什么知之，過之，什么也？

究竟是什么玩意兒？

成淵見他遲遲沒有回答，只睜著一雙圓溜溜的眼睛看著他，圓圓的，難得有幾分耐心，微笑道：“莫大人，這個回答不出來嗎？”

莫虛點點頭。

成淵抬眼環顧四周，視線在每個人身上停留了一下，“很遺憾，莫大人沒有回答出來。大家都很好奇懲罰是什么吧。那么，懲罰開始。”

話音剛落，一支支一公分長的短箭朝莫虛的方向射了過去。

周紹驚呼道：“莫虛！”

顧皎也是一臉緊張地看著他。

莫虛自不甘心在原地等死，在房間里躲來躲去，可是不管他到哪里，那些箭就跟著他去哪里，他故意跑到李閑身邊，箭果然是個不長眼睛的東西，毫不留情地帶著李閑一起射。

李閑邊躲避，邊怒道：“周紹，管好你的下屬，讓他不要亂跑。要死也不要連累我。”

莫虛滿意地看著這雞飛狗跳的場景，其實他是故意的，他知道莫虛這個暗衛出身的人一定回答不出來。如今這個場景他很滿意，既可以增加震懾力，又可以讓大家積極一點，一舉兩得。

大概一盞茶之后，箭才停了下來。

莫虛經過這么高專注的躲避，精神有些疲憊，箭一停就躺在地上大口喘著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