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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慶陽之戰(七)

  • 余一丁
  • 卯牛
  • 5019字
  • 2020-01-16 00:31:02

余一丁仍舊在庫賽人的營地內快速奔跑!

他身上有隱身符和御風符加持,半柱香確實不長,必須得抓緊時間。

雖然余一丁不可能完全消失行跡,但卻似一道青煙一般從眾多庫塞士兵眼前一掠而過,等這些士兵反應過來時早已不見蹤影。

就在余一丁一口氣從大營跑到土梁上,隱身的效果才漸漸消失。

他的身體從若隱若現的狀態下恢復了正常,余一丁停下腳步,轉身趴在草叢中向庫賽人大營望去。

見東北面一處營地還在燃著大火,依稀可以聽見那邊傳來庫賽人的呼喊聲。

其余的地方只有大帳附近還是燈火通明,卻因距離太遠看不真切。

剩下的營地只剩一些星星點點的篝火,由于不斷有士兵跑來跑去使那些篝火忽明忽暗,連帳篷都看不清楚了。

余一丁不知道伊勒德是否已經身死或重傷,也不清楚凌云子搞出這么大動靜后會有什么后手。

思來想去還是找了一個背風處的草窩子將自己隱藏好,準備待到天明再做打算。

草窩子里余一丁合衣迷迷糊糊地打著瞌睡,腦子里一片混亂,眼前不時浮現出一幅幅畫面:

那個哭泣的漂亮女刺客,伊勒德身邊怪異的中年人,驚人的大爆炸,伊勒德身后噴射出的鮮血……

等他再次醒轉過來,天色已微微發亮,東邊的天際已經泛起了些許的魚肚白,頭頂是深藍色的天幕,幾片薄云旁邊一輪下弦月掛在東邊的天頂,隨著天邊就要升起的太陽而變得模糊又慘白。

余一丁翻身活動了一下有些麻木的手腳。

在草窩子里睡了那么久,沒有獲得異能以前是不敢想象的,別說這么合衣躺下,就算有個帳篷讓他睡地上,沒有防潮墊估計地底的涼氣也會給他弄個感冒或者發燒什么的。

而現在那些綠色氣流自行在他的體內周天運轉,帶給他的僅僅是手腳微麻,身體卻是暖洋洋的。

爬到土梁頂部撥開草叢向著庫賽人營地的方向張望,下面的大盆地中彌漫著一層薄薄的晨霧。

那些灰白色的帳篷在霧中半隱半現,偶爾也能聽見一些戰馬嘶鳴的聲音,卻看不見一個人影。

余一丁再往土梁上望去,昨天那些疑是庫塞人哨兵住的帳篷依舊扎在百丈之外的土梁頂上,還是看不見一個人,只有一些早起的鳥兒在四周歡快地鳴叫。

周圍的一切顯得神秘而寧靜。

返回草窩子里,余一丁把身上沾著露水而有些濕潤的夜行衣換了下來,又胡亂吃了些干糧。

這時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終于從朝霞中射出云層。

余一丁再次爬到土梁頂部,陽光雖然還沒有射進整個大盆地中,但是那里的薄霧卻已經變得更加稀薄,整個的庫賽人營地又開始漸漸顯露出來。

陸陸續續有庫塞士兵從帳篷中鉆了出來,不一會兒,一陣低沉的號角聲響了起來,庫賽人的營地內不時有快馬從各個大營奔向中間伊勒德的大帳。

余一丁緊張地望著那些騎在馬上的草原騎士,他不知道接下來庫賽人吃過早飯后是準備出擊還是退兵,可能過不了多久就會有答案。

眼下什么也做不了,余一丁就這么趴在那里等待著答案。

一刻鐘過去了……

三刻鐘過去了……

大半個時辰都快過去了,太陽已經完全升起,大盆地中的薄霧早已散去。

那些進入伊勒德大帳的庫賽人卻一直沒有出來。

余一丁納悶,那些被號角召集到大帳的明顯是各營的將領,無論伊勒德的死活,總該有個決斷吧?

這些人進去那么久都不出來是怎么個意思?

難道庫賽人對下一步是進攻還是撤退到現在都沒定下來?

要進攻也是趁早啊,目前庫賽人還有十萬左右的兵力,大梁邊軍不到三萬,庫賽人還是有兵力上的優勢。

但拖得越久對邊軍就越有利,畢竟大梁援軍一到對于庫賽人來說就沒得打了,哪怕最后兩個較遠部落的援軍趕到也只能撤兵。

余一丁正百思不得其解,這時忽然又聽見土梁上庫賽人哨兵吹響了號角。

終于有兩三人從大帳內出來,騎上馬就向土梁頂上的哨兵帳篷而來。

余一丁正在猜測發生了什么事,那幾人已經策馬沖到土梁之上,而從慶陽方向也有三匹快馬上了土梁,來到哨兵帳篷邊。

余一丁距那里有百丈之遙,只看見是三名身穿邊軍鎧甲的騎兵,卻看不清相貌。

其中一人肩上插了一桿白色小旗,庫賽人哨兵揮手示意,那三人跳下馬背,雙手高舉表示沒有武器,任由幾名哨兵上前搜身。

這時那幾名從大帳出來的庫賽人也到達了哨兵位置,與那三名邊軍交談了幾句,然后三人復又上馬,跟隨那幾名庫賽人向大帳而去。

這三人明顯就是邊軍的使者,只是余一丁不知道他們是來下戰書還是勸降書。

反正左右沒有他什么事,繼續趴在原地等待就好。

又過了大概一頓飯的功夫,余一丁看見那三名邊軍使者由幾名庫賽人陪伴著從大帳出來。

幾人在帳外又交談了一陣,那三名邊軍使者上馬就往回走。

越過土梁上庫賽人的哨兵時并不停留,直接向著慶陽方向絕塵而去。

余一丁不由地有些期待,也有些緊張。

沒過多久,大帳內走出一群人,分別上馬往不同的大營而去。

同時,庫賽人的營地響起了幾聲低沉卻悠長的號角聲。

又過了一陣,庫賽人士兵開始行動起來。

他們一群群地鉆出帳篷,大部分在列隊,也有人開始拆帳篷收拾東西,看這架勢就是準備拔營了。

接著就是以各個大營為單位,步兵在前騎兵殿后,一隊隊整齊有序地開始向西緩緩前行。

最后,就連土梁上庫賽人的哨兵也開始拆帳篷。

待他們的大軍都已經向西走出很長一段距離后,又從土梁下方往東的好幾個方向冒出二三十匹庫賽人的快馬斥候,逐漸匯聚到哨兵帳篷處,然后與哨兵匯集成一隊向西而去。

看到這里,余一丁不禁轉身躺倒在草叢里,愜意地閉上眼睛,任由陽光鋪灑在自己身上,腦海里就只有一個念頭——

庫賽人終于走了,這場仗就算是結束了吧……

躺了一陣,余一丁坐起身,向土梁兩側望了望。

西面那些庫賽人斥候和哨兵的身影已經漸漸遠去快要消失在視野中,東面的土梁下就是一望無際的大草原,也看不見一個人影,看來庫賽人是真的撤兵了。

不過余一丁還是擔心現在就往東走會碰見庫賽人昨日分兵南北側翼的兩支人馬,萬一這時候往慶陽走正好撞上這兩支部隊,連躲都沒地方躲。

還是再等等吧,不著急這一時半會兒的。

想到此處,余一丁干脆重新躺下,換了一個舒服一點的姿勢,美美地閉目養神。

心頭的期盼和緊張情緒消失后,就開始想些其他的事情。

余一丁憧憬著回到慶陽就跟薛長龍和鐘離宇辭行,帶上柳翠前往峽關郡。

黃河渡口是一定要去看看的,那可是余一丁的一個小目標。

就這么躺了近一個時辰,眼看著就要到正午,陽光也刺得余一丁眼睛都快睜不開了。

他一骨碌從草叢里爬起來,正巧望見土梁下遠遠地有十來匹快馬從慶陽方向奔來,急忙縮身蹲在草叢里。

看不真切馬背上是些什么人,余一丁不敢貿然露頭。

一直等到那十幾騎跑到土梁下方,余一丁才看清楚騎士們都身穿邊軍制服,趕忙直起身在土梁上雙手揮舞又叫又跳。

那些騎兵立刻發現了他,徑直策馬向這邊奔來。

待到再近些時,余一丁已經看見領頭的一匹馬上坐著的正是林嘯天,于是滿面帶笑地迎了上去。

雙方距離還有三五丈時,林嘯天跳下馬快步向余一丁走來。

到了近前忙道,“余先生可還安好?”

余一丁哈哈一笑,說道,“林統領看我這樣可像是有事?”

說著林嘯天已到他跟前,上下打量了一下余一丁,見他身無寸傷生龍活虎,欣慰道,“無事便好!余先生,這就請上馬回慶陽,我們路上邊走邊說。”

余一丁接過旁邊一名軍士牽過來的一匹空馬韁繩,翻身上馬。

林嘯天與他馬頭并行,其余軍士也策馬緩緩跟在二人身后往慶陽而去。

一路上二人邊走邊聊,余一丁也知道了這一天里發生的諸多大事。

首先,凌云子在今日凌晨已經返回慶陽,進城時已是發髻散亂,而且長袍破爛渾身是血,十分狼狽。

據他所言,半夜庫賽人營地的爆炸正是他所為,他殺了班塞部落的哈丹巴特爾和其手下的一名縱隊長之后,一直在庫賽人大營內伺機而動。

途中看見余一丁滅殺幾名庫賽人縱隊長,又往伊勒德大帳而去,知道余一丁是想刺殺伊勒德。

于是他就潛到營地東北部準備再搞出一些動靜吸引庫賽人注意,以便余一丁下手。

哪曾想正準備對一座大營的縱隊長帳篷下手時,正巧遇見一名巡夜的庫賽人巫師。

兩人斗法的動靜引來不少庫賽人軍士,凌云子知曉今日不可能全身而退,于是使用秘術一搏,那名庫賽人巫師和一些軍士被當場炸死,而他也身負重傷。

趁爆炸引發大火造成混亂后逃出庫賽人營地,此時他已無力再戰,只好返回慶陽。

其次,凌云子回到慶陽后將任務過程簡單告知薛長龍,表示余一丁已經前往刺殺庫賽人主帥伊勒德,因他引發的爆炸很可能會讓庫賽人營地陷入混亂,余一丁有很大可能刺殺成功。

而且敵軍現在不僅主帥和部落首領都有傷亡,還有七八名縱隊長也已被殺,可謂群龍無首軍心渙散。

薛長龍聞言立即做出決斷,無論余一丁刺殺伊勒德成功與否,他都將在清晨派出三名使者前往庫賽人大營,遞交勸降書。

如果庫賽人就此退兵將是最好結果,如果不接受邊軍也可以提前做好準備應戰。

后來的事情余一丁全都看在眼中,使者到來,庫賽人退兵。

最后還有一事林嘯天說的吞吞吐吐,不肯言明,只說回到慶陽后自有鐘離宇親自告知。

余一丁猜測不過是庫賽人退兵了,自己馬上就會離開邊軍,鐘離宇肯定希望自己能夠留下來為邊軍效力,這種事情由林嘯天來說確實不太方便,也顯得不夠誠意。

好在此時慶陽已在眼前,余一丁心中釋然,到時候答不答應鐘離宇的請求還不是自己說了算,于是跟隨眾人進城前往邊軍大營。

早有城上哨兵在看見林嘯天余一丁等人渡過碧水河時就已通報薛長龍和鐘離宇,因此余一丁等人剛一進城門就看見他們二人立在營門口等候眾人。

這是很罕見的事情,一般主帥在大帳門口迎接就很不錯了。

林嘯天見狀急忙招呼其余軍士下馬,余一丁也跟著一起,眾人在林嘯天帶領下快步向營門口走去。

來到薛長龍和鐘離宇面前,林嘯天帶頭跪地,朗聲道,“末將幸不辱命,已將余先生安全尋回。”

其余軍士一起拜伏,只有余一丁站在那里滿臉笑意地望著二人。

他只是奇怪這個時候柳翠跑哪里去了,那個丫頭應該比鐘離宇二人更為積極地來迎接自己吧,不過這種事他也不便多問,只是看著二人含笑不語。

薛長龍略微尷尬地笑著伸出雙手讓眾人起身,林嘯天見狀表情也有些不太自然。

這時鐘離宇說話了,“林統領與眾位軍士辛苦了,先下去休息吧,我和薛元帥有話要跟余先生單獨說。”

說完右手一伸,面對余一丁朝大帳方向做了個請的手勢。

“余先生,請移步大帳說話。”

余一丁一頭霧水,跟著就往大帳走,鐘離宇和薛長龍也緊步跟隨。

進了大帳,里面卻是空無一人。

余一丁還在想二人接下來應該要求自己留在邊軍了,于是不等二人開口便問道,“薛元帥,宇公子,又有何事相商?我妻怎么未曾前來?”

薛長龍沉吟道,“這個……”

鐘離宇拱手接口道,“余先生,實在對不起!我有愧先生重托,尊夫人被人劫走了。”

“什么?!”

余一丁聞言如遭雷擊,笑容立刻僵住!

他不可置信地看著二人,失聲道,“什么時候的事情?”

鐘離宇面帶慚愧地說道,“今日凌晨四更前后。”

“何人所為?”余一丁的眼神像是要吃人。

“庫賽人的隨軍薩滿阿格茲,也是他們的國師。”

鐘離宇低沉道,隨手從懷中掏出一塊絹布遞給余一丁。

余一丁急忙接過絹布一看,上面寫著幾行血色的漢字——

嘗聞余先生以仙人自居,竊以為遠非草原薩滿之敵,惟愿與先生一決高下,如今兩軍對壘,切磋多有不便,特來此請尊夫人草原一行,留書一封,萬望先生見字即至,吾將于齊格格峰掃榻相迎,阿格茲留書。

余一丁看完后半晌不語,眉頭緊鎖。

鐘離宇見狀低聲說道,“對不起余先生,尊夫人遭此劫難,在下難辭其咎,你看……”

“齊格格峰在草原何處?庫賽人國師有什么來頭?薩滿又是怎樣的存在?”

余一丁粗暴地打斷鐘離宇的話,一口氣拋出三個問題,弄得鐘離宇也是尷尬不已,正想回答時,薛長龍開口了。

“還是本將來回答余先生的問題吧,齊格格峰在阿古達木草原最西邊,庫賽人的山鷹部落就在那里繁衍生息,距離慶陽大概千里。薩滿是草原上身懷異術的巫師,他們常年都在齊格格峰上修煉,如果行走草原就會幫助各個部落的庫賽人占卜驅邪,其中的佼佼者會被科塔利家族收買拉攏成為國師,專門負責保護王族人員,傳聞他們都有奪天地造化之法,鬼神不測之術,先生此去定要多加小心才是。”

“原來如此,多謝薛元帥解惑。”余一丁拱手答謝。

“唉,這次先生愛妻被劫,邊軍要負很大責任,沒想到在防衛森嚴的慶陽還能發生這等事故,真是折煞本將了,萬望先生莫要怪罪公子。”

凌云子和余一丁兩人幫了大梁邊軍天大的忙,結果還出了這般變故,薛長龍也是愧疚萬分。

“剛才我心亂如麻,言語間若有得罪還請宇公子、薛元帥見諒。”

余一丁豈是不知好歹之人,他知道薛長龍的一番話就是給大家找個臺階下,于是就坡下驢也賠了個不是。

“哪里,余先生言重了,有何差遣盡可提出,本公子定當竭力滿足!”

鐘離宇其實并不惱余一丁態度。

事不關己,關己則亂,何況是恩愛夫妻,他可以理解余一丁,也希望能夠給予幫助。

“請宇公子給我準備一匹腳力好的駿馬,另外再備十日清水口糧,我即刻上路。”

說完這些,余一丁的腦海中不禁浮現出在庫賽人營地看見的那名站在伊勒德身側的怪異中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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