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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5章 巧手呂

  • 余一丁
  • 卯牛
  • 5268字
  • 2021-01-28 08:00:00

余一丁滿以為蔡祖明帶他來的這座小屋就是沈月嬋養傷的地方,可是眼前屋內的一切卻并非如他所想,甚至連那位沈月嬋的侍女也沒有看見,這就讓余一丁大感奇怪了。

正在余一丁站在門口發愣的時候,蔡祖明和兩名護衛已經快步走到香案前,那兩人只是提著燈籠一左一右站在兩旁負責照明,蔡祖明則用雙手抓住那張桌子的邊緣,稍一用力,整個香案就朝左側滑動起來,整體平移了大約兩尺才停下來。

余一丁仍站在原地傻楞著不明所以,因為他并沒有看見香案后面的墻壁上顯露出什么暗道機關一類的東西。

蔡祖明卻并沒有理會余一丁的驚訝,直接上前一步,俯下身子,伸出一只手似乎是在墻面摸索什么。

余一丁趕緊好奇地走到他的身后伸頭查看,只見蔡祖明嫻熟地從那面墻上抽出一塊青磚,露出一個黑乎乎的洞口,隨后蔡祖明又伸手從墻洞內掏出一截繩頭,這種繩子余一丁見過,就是軍隊中常用的那種二指粗細麻繩,相當結實,用途非常廣泛,昨夜他就見著很多官軍用它來捆綁夷人俘虜,可是露出墻體的只是一截繩頭,余一丁并不清楚這根繩子在此地的用處。

蔡祖明也不解釋,將那截繩頭在自己的右手掌中纏繞了兩圈,這才使勁往后一拽,那截繩頭立刻被他拉出墻面足有一兩尺長,與此同時余一丁便感覺腳下的地面輕微地震動了一下,隨后就聽見腳下和屋外的地底傳來一陣沉悶的“咯喇喇”的響聲,這個聲音的動靜并不大,就像是某種機械傳動的裝置。

余一丁驚訝過后便立刻反應過來,在這片地下肯定藏有某種機關,蔡祖明此舉就是啟動了機關,也許自己立刻便能看見通往密室的入口也說不一定。

可是余一丁睜大了眼睛在屋內的地面和墻面盯著看了半天,也沒有發現哪里有任何變化,只是隨著這陣響動的發出,被蔡祖明拉出的那截繩頭也在緩緩地往墻內回縮進去,直到那些機械的聲音停止,被蔡祖明拉出墻面的那截繩頭又恢復成最初的那般長短,整個房間內也沒出現余一丁想象中的密室入口。

就在余一丁目瞪口呆之時,蔡祖明已經開口了,不過他是在對身旁的一名護衛說話。

“將此處復原。”

只有短短幾個字,護衛聞言點了點頭,蔡祖明說完立刻返身往屋外走去。

邊走邊對余一丁道,“余先生,請隨我來。”

余一丁這才知道原來密室入口還另在他處,同時他也清楚此刻蔡祖明的心思必定全在沈月嬋身上,于是他也只得按捺住自己的好奇之心,并沒有出聲詢問,只是答應了一聲便跟著蔡祖明一起往門口走去。

柳翠和鐘離雪一直站在門外,剛才幾個男人進屋后她們并沒有跟進,那陣低沉的機械聲響倒把兩個妮子嚇了一大跳,此刻又見余一丁幾人已經出來,她們倆連忙跟在蔡祖明身后,將余一丁夾在中間。

鐘離雪已經忍不住小聲在余一丁的耳邊問道,“余大哥,剛才是怎么回事?”

余一丁左右瞧了瞧兩個妮子,不僅鐘離雪的臉上寫滿了好奇,柳翠也是滿眼的問號,可是余一丁實在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他自己還糊涂著呢,只得給她們二人各自使了個眼色,又輕輕搖了搖頭,意思就是讓她們多看少問,跟著蔡祖明往前走就是了。

蔡祖明走得很急,這也表明他此刻的心情,雖然護衛告訴他沈月嬋一切安好,但是這種事情還是要親眼見著才能徹底放心。

出了那座小屋蔡祖明便往右轉,順著池塘邊的青石小徑來到另一座小房子前,跟他一起走過來的那名護衛已經搶先一步推開房門走了進去,隨后蔡祖明和余一丁夫妻才跟著進屋。

進了屋余一丁只掃了一眼便看出這座小房子才像是住人的房間,分為里外兩個套間,外間看起來就是個會客室,其內桌椅板凳俱全,而蔡祖明則直接進到里間,余一丁幾人連忙跟著,進了里間他立刻看見一張雕花臥床和一個靠著另一面墻立放的大衣柜,床頭還有一座帶有銅鏡的梳妝臺,想必此處就是一間女子的閨房,可是余一丁不僅沒有聞見脂粉味,就連床鋪上的枕頭被子都疊放得整整齊齊,壓根就沒有人睡過的跡象。

這是怎么回事?

接二連三的出乎意料讓余一丁的腦子一時轉不過彎來,他都有些糊涂了,可是蔡祖明仍舊沒有一句解釋,進屋后便往衣柜所在的那面墻的墻角走去。

因為現在已是黑夜,屋內更加黑暗,眾人都得靠衛士手中的燈籠照明,還好在梳妝臺旁邊的墻面上有一扇窗戶,借著朦朧的月光余一丁也能大致看清楚床鋪衣柜梳妝臺這一類大件的家具。

等到眾人漸漸適應了屋內的光線后,余一丁這才發現那個大衣柜并不是放在墻角,而是立在那堵墻的中間位置,距離另一堵墻面還有一道一人多寬的縫隙。

此刻蔡祖明已經來到那個縫隙前,余一丁連忙跟著走了過去,只見蔡祖明蹲下身子,在燈籠光亮的映照下,那里的地面上明顯有一塊與四周地面齊平的木板,其上有一個拉環,蔡祖明伸手拉住鐵環,猛地用力,便將那塊木板掀了起來靠在墻面,于是那里的地面上赫然露出一個三尺見方的洞口,并且有一絲隱隱約約的亮光從那洞內透了出來。

此時余一丁的腦海里全是西洛王府內那個關押過柳翠和鐘離雪的地下室,以及蒼嶺鎮的工坊內夷人挖出來的地洞。

他不由地想到,原來不僅是夷人喜歡挖洞,蔡祖明這小子也找人在此地弄了個地下室啊,而且看起來這座地下室出入口的機關做的比夷人那個更加精妙,剛才在另一座房子里蔡祖明操作機關只是為了移開這個房間里的衣柜而已,因為一般的房間里衣柜都是緊靠墻角擺放,哪有像現在這般擺在一堵墻的中間位置,想來不使用機關也難以移動這個衣柜……

直到柳翠在一旁輕輕地推了推余一丁,他才像是猛然醒悟一般停止了自己的遐想,又下意識地推了推那個大大的衣柜,也不知道這個柜子是用什么木料所制,余一丁只覺得它相當沉重,也許在手上灌注無形罡氣才有可能推得動吧?

“余先生小心,切莫亂碰此處的家具,這些東西里面都有機關暗器。”

看見余一丁在試著推柜子,蔡祖明連忙開口制止。

余一丁猛然一驚,怪不得這個柜子那么沉重,原來是其內安置的有機關暗器的緣故。

結果就在他發愣的時候,蔡祖明又囑咐了一句,“先生小心,請跟我來。”

說著便順著地洞內的梯子下去了,剩下幾個人則是眼巴巴地望著余一丁,這也不怪他們,誰叫余一丁站在縫隙前擋著道呢,他這才反應過來,不好意思地看了看其余幾人,連忙跟著蔡祖明下到洞內。

等余一丁的一只腳踩到地面,又抬頭看了看上面黑洞洞的入口,以他的估算,這座地下室似乎比西洛王府內的那座還要更深一些。

等他轉過身便看見身后是一條五六尺高一人多寬的低矮走廊,在其內大約兩丈的位置,走廊的弧形頂部掛著一個小小的燈籠。

蔡祖明已經埋著頭弓著身進了走廊,余一丁趕緊跟上,這里完全就是一個低矮的洞穴,到了燈籠的位置余一丁不僅要更加彎低身體,甚至還要偏著頭才不會撞到那個小燈籠。

又走出兩三丈遠,到了此處是一個向右的轉角,余一丁看見前面四五丈外似乎就是出口了,因為他從蔡祖明的身后向那邊望去,可以看見洞口外是一大片亮光。

余一丁連忙跟著蔡祖明繼續往前走,直到出了洞口才發現眼前豁然開朗,映入他眼簾的竟然是一座寬大的大廳!

這個大廳足足有七八丈方圓,至少一丈多高,中間有好幾根起到支撐作用的粗大立柱,每根立柱和四周的洞壁之上都掛著燈籠,這才將整個大廳映照得一片雪亮。

在大廳左右兩邊的洞壁上各有三道房門,很明顯就是在大廳兩側開鑿出來的耳室,而此時在左邊中間的一扇門前正站立著一位素衣麗人,正是余一丁在平洛郡王府后花園見過的陪沈月嬋練劍的侍女婉晴。

蔡祖明已經快步走了過去,婉晴看見從密道中鉆出來的蔡祖明也是一臉欣喜,連忙上前對著他施了一禮道,“蔡將軍,您終于回來了。”

“月嬋可好?”蔡祖明急聲問道。

“小姐一切安好,現在正在屋內熟睡。”

蔡祖明點點頭沒有再多說些什么,直接上前推門而入。

余一丁見別人小兩口重逢,自己也不便跟著上前打擾,于是便帶著柳翠和鐘離雪在這座堪稱龐大的地下室中轉悠起來。

蔡祖明的那名護衛陪伴在一旁充當講解員,聽過護衛的介紹后余一丁才知道此處宅院原是一名姓呂的商人所建,這也是余一丁瞧見前院那座大宅子上牌匾的由來,正是這位商人修建的祖宗祠堂。

此人祖上曾是一位能工巧匠,擅長制作各種機關陷阱暗室密道,在江湖上也是頗有名氣,憑借這個手藝也傳承了數代之久,江湖上提起“巧手呂”那是沒人不知無人不曉。

可俗話說成也蕭何敗也蕭何。

正因為呂氏一族的機關暗器制作技藝出神入化,所以傳到這位呂姓商人父親那一代時,就被江湖上的一些大門派盯上了,畢竟江湖門派恩怨紛雜,自己的老巢總壇總堂一類的地方特別需要這種無須增加人手便能進行安全防范的設施,這些門派都希望能夠將“巧手呂”據為己有,專門為自己的門派效力。

本是能工巧匠,豈能受制于人?看來真應了那句“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的老話。

不得已之下商人的父親便帶著老婆孩子隱姓埋名四處躲藏,輾轉于大陸上的幾個國家,最終在大晉平洛郡城落腳,并且從不在人前顯露自己的祖傳技藝,并嚴禁自己的兒子學習,只是讓他讀書行商,于是這種異術到了商人的父輩算是徹底失傳。

就在十年之前,商人父子兩輩通過近二十年的經商積累,在平洛城中買下了這塊地皮準備修建祠堂,而具體的修建過程全部由其父帶領十幾位他親自從異地尋到的年輕未婚工匠,并耗時兩年多才最終完成。

這一代“巧手呂”給這些工匠立下的規矩是,吃住都在工地之內,正因為這些工匠未婚,也就沒有家庭的拖累,就算是他們需要解決生理問題,尋花問柳都是商人之父將那些煙花女子帶到工地內解決,而且他給出的報酬也相當高,每名工匠每月五兩銀子,這樣干完兩年每名工匠都可以攢夠娶老婆的錢了,只是每個人都被告知,絕不可將修建工地內部的情形講與外人聽。

等到祠堂建好之后,那些工匠卻莫名其妙地全都消失不見,商人判斷這些人都為其父所害,但他也沒向父親詢問,呂氏一族也算是江湖中人,殺人或者被殺商人從小也見過不少,想要自己和家人安全,那就只有心狠手辣,但他確實對這些毫無興趣,所以父親不讓他學習祖傳技藝正中他下懷。

父親曾交給他一本圖冊,其內詳細記載了這座保命祠堂內部的各種機關暗室,特別是這座龐大的地下室,其中建有數間房屋,既可住人也可存放物資,地下室內儲存的糧食供商人一家在其中生活數月之久不在話下,只需定期更換其中儲存的糧食不要讓它們霉爛即可。

因為做生意的緣故,商人免不了要同官家打交道,他雖不喜舞槍弄棒,但卻與蔡祖明竟然意氣相投,商人四十來歲,蔡祖明只有二十出頭,一來二去兩人竟成了忘年交。

據說在半年之前,那些對“巧手呂”的異術念念不忘的江湖中人終于還是尋到了他們一家人的蹤跡。

就在某個夜晚,商人來到蔡祖明的將軍府拜訪,將自己的身世對他和盤托出,蔡祖明聞言大驚,對于“巧手呂”他也曾有耳聞,而且江湖上早已將他傳為神人,殊不知在此地已經呆了數十年的好友一家人竟然就是呂氏后人。

商人一再對他說自己根本就沒有繼承父親的技藝,只是因為江湖上已經有人尋到他的父親,如果有一天他們一家人不辭而別,那肯定是前往他處避禍,請蔡祖明千萬不要派人尋找。

同時商人也將宗祠宅院交給蔡祖明打理,并將此宅的房契地契以及那本圖冊一并轉交給他,直言這座宅院就由蔡祖明代為保管,如果有朝一日他們一家能夠返回平洛城蔡祖明再返還于他也不遲。

蔡祖明當然明白江湖事江湖了的規矩,這件事上如果他派人保護商人一家那性質就變了,對于官府江湖人士絕大多數都是敬而遠之的,但巧手呂一家人可能就會因此而被一些江湖門派記恨,由于招攬不到此人,加上自己也有門人死傷在巧手呂制作的機關暗器之下,那么很有可能就會有極端的人士對商人一家出手,這是蔡祖明不愿意看見的,于是他便接受了商人的提議。

又過了十多日,商人一家果然悄無聲息地在平洛城中消失的無影無蹤,蔡祖明派出親信徹查了整個祠堂和他們的居住,均未發現任何兇殺的痕跡,便確信商人一家確實已經平安離開了平洛城,蔡祖明只能在心頭默默地為他們一家人祈禱,接下來這座大宅院便由他接管照看并一直延續到現在。

到最后那名護衛還帶著余一丁看了這座地下室的另外兩條出入通道。

一條直通馬廄,但是那條通道就平整寬敞得多,而且是階梯式下沉,人在其中可以直立而行,沈月嬋也是從那條通道被送進地下室的。

另外在一間耳房中還有一條暗道直通宅院圍墻與城墻之間的荒地,若不是平洛城的城墻地基深入地下足有兩三丈,而且全是條石所砌,蔡祖明估計巧手呂甚至敢將暗道挖到城外。

參觀完整個地下室,余一丁夫妻三人同那名軍士又回到大廳,此時蔡祖明已經從沈月嬋熟睡的房間里出來了。

余一丁見他并沒有讓自己進屋再去給沈月嬋診查一番,斷定這個女子真的是無大礙,便對蔡祖明說道,“蔡將軍,既然沈小姐需要靜養,那么依將軍之見,下一步我們如何行事?”

其實若要依照余一丁的意思,既然現在沒有夷人攻擊平洛城的跡象,那么蔡祖明不如就呆在此地等候沈月嬋徹底養好傷,他自己則帶著二女往南繞行前往偃師,或者干脆就直接向大晉東南方的望桑城而去,雖然此時他對東渡無邊海的念頭已經減弱了許多,但是疾風閣的隱患還是應該除去,畢竟四處都有這個大幫派的勢力,萬一哪一天被人從背后下刀子余一丁可受不了。

可是目前蔡祖明仍在執行沈辰基的命令,余一丁并不知道郡王給他命令的具體細節,所以他還想聽聽蔡祖明的意思,如果蔡祖明執意想要前往坤陽城,余一丁怎么也要陪他走上一遭,這個情誼還是要還的。

可是沈月嬋現屬于重傷未愈,如果路上遇見暴動的夷人說不好就會萬劫不復,余一丁覺得蔡祖明應該不會讓自己的未婚妻再以身犯險。

蔡祖明卻還在沉吟,余一丁并不知道他此刻心中在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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